第179章 莫律师,这一切都是你做的?
路吟风听出是厉海光的声音。
她顿住脚步,呼吸一滞。
他口里的莫律师……一定就是莫南泽了!
路吟风此时就像一个卑鄙的窃听者,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靠近,想听得更清楚一些。
阳台边白色的床帘隐约透出厉海光高大的背影。
紧接着,他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这只能算他自己玩脱了,别想将所有责任归咎于我。”
“莫律师,我们应该开心才是。”厉海光又说道,“现在那个项目,我们就十拿九稳了。”
路吟风越听越心慌。
她感觉,一场阴谋正在自己面前慢慢铺开。
难道……难道……
路吟风心一紧。
她迫切地想质问一下莫南泽,究竟是不是她想的那样。
莫谦言被绑架一事背后,究竟有没有他的推动。
路吟风打定主意,深吸一口气。
她快速地跑过去,伸手抢厉海光的手机。
厉海光没有防备,就这样猝不及防地被路吟风得手了。
路吟风一边将手机放在耳边,一边警惕着渐渐反应过来变得暴怒的厉海光。
她往房间内跑去。
“厉海光,我答应帮你,没有让你伤害莫家的人……”莫南泽愤怒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
路吟风的心瞬间下沉。
果然是他……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莫律师……”路吟风声音轻颤,充满不安。
“路吟风,手机还给我!”厉海光震怒不已,已经追了上来。
路吟风自然不肯,她一边后退,一边质问电话那头的莫南泽。
“莫律师,是不是你?你……这一切都是你做的?”
莫南泽的语气明显透着些慌乱,“吟风?怎么会是你?”
路吟风后退中,被床沿绊倒,往后摔到了床上。
厉海光见状立刻欺身压上去,伸手抢夺路吟风手里的手机。
路吟风挣扎抗拒。
两人几乎是缠打在一起。
厉海光收着力,没有伤到路吟风,所以颇花了一些时间才抢回手机。
他将手机递到耳边,莫南泽焦急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吟风?吟风?你怎么了?厉海光我警告你不准伤害她!”
厉海光敛起神色,冷淡说道:“莫律师,等你回来我们再详谈。还有,你的妻子未免太淘气了,还需要多多管教。”
说完,厉海光居高临下地睨了路吟风一眼。
那眼神,犹如看见猎物一般,嗜血,残忍。
路吟风丝毫不怀疑,如果不是有莫南泽和晏思嘉这层关系的话,厉海光会将自己掐死,丢进海里。
“你们……”
一道惊慌的声音响起,路吟风扭脸看去,晏思嘉站在门口,满脸惊愕。
厉海光和路吟风在床上,厉海光还以一种十分暧昧姿势跨坐在路吟风身上。
两人的脸上都有一种奇异的潮红。
这副场景,可不就是“捉奸在床”吗?
晏思嘉的脸瞬间黑了下来,手里的餐盘落地。
厉海光反应过来,连忙翻身下床。
晏思嘉愤然转身离开。
“思嘉!思嘉!”厉海光连忙追了出去。
路吟风躺在床上,目光涣散,满脸茫然。
她的心早就在听到莫南泽的声音那一刻而碎得七零八落了。
至于晏思嘉那边,她已经没有余力解释。
当晚,路吟风便与莫家的人乘坐游艇回到岸上。
她一直低头不语,甚至不敢与他们对视上。
她在心虚。
三日后,莫南泽和莫谦言回到漠川。
从专机转到专车。
原本一切顺利,然而他们一行人却在出机场的路上被一众记者围堵。
性能极好的车子被堵得水泄不通,寸步难行。
“莫律师,我们接到爆料,莫家小少爷莫谦言被绑架了,请问确有此事吗?”
“莫律师,您是亲自去将莫谦言赎回来的吗?”
“能不能让莫谦言面对我们的镜头?”
“如果是假消息,你们能出面澄清一下吗?”
“……”
闪光灯不停闪烁着,照射出车内莫南泽阴鸷的面容。
司机一直鸣笛,而那些记者们却像是丧尸围城般,纷纷挤过来。
车窗缓缓降下,莫南泽那张俊美无双却冰冷至极的侧脸出现在众人眼前。
“莫律师!莫律师!莫律师!”众人沸腾了。
莫南泽转过脸来,眼神凌厉地扫过这些人。
“车里有病人,我劝你们赶紧让出通道。”莫南泽冷声道,“如果耽误了治疗,我不介意对你们提起诉讼,用毕生所学让你们都尝一尝悔恨的滋味!”
莫南泽声名在外,记者们都不太敢惹他。
反正需要的素材都拍到了。
恰好机场安保人员前来驱散,众人便借坡下驴地四散开去。
汽车扬长而去。
莫南泽的神色却越来越沉。
这一切都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如脱缰野马般奔去。
他该怎么办?该怎么面对路吟风?
那天,路吟风肯定听到了什么。
从她后续的反应来看,她肯定是自己脑补了一个真相。
虽然莫家人请来了全国最好的外科医生,想要将那只断脚接回去。
然而已是回天乏术。
不止如此,由于那个团伙在断了莫谦言脚地时候,没有采取措施,导致莫谦言伤口感染,需要截掉一部分的小腿来保住性命。
这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
得知莫谦言回来了,直接送去了医院,路吟风的心更加凉得彻底。
她妄想一切都是莫谦言故意设的局作的戏,终究是不可能了。
莫谦言真真切切地被绑架了!
而他,也是真真切切地失去了一截腿!
路吟风此时只想逃避。
她准备离开,莫一宁却叫住了她。
莫一宁的神情疲惫不堪,不到半个月,他却像是老了好几岁。
路吟风不忍心看,低着头,嗫嚅地应了一声。
“谦言做完手术已经醒来了……他……他有些接受不了,闹得厉害。”
路吟风忍住想哭的冲动。
她能想象。
莫谦言那样年轻气盛又骄傲的天之骄子,怎么可能接受自己一夕之间就成为了一个残缺的人。
她用力握紧拳,指甲嵌进肉里,剧烈的疼痛感令她清醒地痛苦着。
“吟风……”莫一宁又哑着声开口了,“不管你和谦言从前又什么恩怨……希望你能看在他受了……受了这么大的伤害后……能够冰释前嫌……”
雄鹰般的男人哽咽不已,豆大的泪珠滚落。
路吟风哭着摇头,“没事的,我不在乎了……”
“那就好,那就好。”莫一宁抬手抹了一把眼泪,“谦言想见你一面,你能不能……”
路吟风没法拒绝一个伤心欲绝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