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视若珍宝
宁三月的笑容只一瞬间,抬眸间已然不见。
她道:“我与三月表姐相貌有七分相像,只是我没想到,这七分相像也会让你们认错。”
百里修盯着宁三月,难道他真的认错了?
仔细瞧瞧,这相貌确实是有差别的。
宁三月美得张扬,行事作风雷厉风行,耍的那一手红缨枪无人能及。
眼前此女柔弱无骨,只轻轻一掐,脖子上就留了两个鲜红的指印,还有着极其隐忍的性子。
无论从哪里看,她和宁三月都是两个极端,可偏偏越是不像,越是让他感觉突兀。
不止百里修这么想,百里玦也是这么想的。
百里修不确定地盯着宁三月:“你真不是她?”
宁三月连否认的话都不想再三重复了,她看了百里修一眼,道:“端王,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绿叶立刻扶着宁三月的手,陪着她离开。
百里修这一次没有再拦,他看着宁三月的背影,转向百里玦:“你怎么看?桑榆是宁三月吗?”
百里玦听着百里修的话,恍若未闻,转身就打算离开。
百里修上前挡住了百里玦的路,冷嘲热讽道:“百里玦,为了一个女人,你要跟本王老死不相往来吗?”
百里玦袖下的手攥紧了。
百里修嗤之以鼻,他扭过头,用非常不屑的语气说道:“宁三月那样的罪臣之女,本王替你娶了她,没让你因她毁了前程,你应该感恩戴德。不过也是……”
百里修看着百里玦,勾了勾唇,特地凑近一些,挑衅地对百里玦说道:“骄傲如她,也有臣服本王身下的那一天……”
“无耻!”
百里玦忍无可忍,那一拳头毫不客气地揍了过去。
百里修一下没躲开,嘴角硬生生被砸了一拳。
他手一抹,全都是血。
“百里玦,你发什么疯!”百里修面色铁青地骂道。
百里玦这么久以来,一直逃避这件事,可百里修却一再刺激他。
他视若珍宝的人遭受那样凌辱,他却没有办法杀了这个人,这已经是莫大的悲哀了。
百里玦一声不吭,动作却是没有停下。
百里修连连避开,见百里玦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也没了耐心。
当朝两位王爷,在这清静之地,为了一个女人打起来了。
宁三月已经出了山门,上了幽王府的马车。
她坐定,紧攥的手慢慢松开,掌心里全是汗。
她只带着绿叶一人来与百里修交手,过于大胆,但是路是要一步步走下去的。
她有些疲惫地闭上眼睛,闭门养神。
鹿鸣山距离幽王府还有一段路,马车晃晃悠悠,宁三月昏昏欲睡。
梦里,她回到了那一天。
将军府。
她的闺房里,百里修将她从床上拖到窗边,强压着她,让她看向窗外。
“不死心是吗?本王就让你看看,你的玦哥哥……会不会在意你的死活!”
百里修每一句话都是那么残忍,一刀一刀地剜在她的心上。
透过窗棂,宁三月远远地看到了百里玦的身影。
爹娘战死沙场,丧期未过,皇帝却下令让她和百里玦完婚。
可……今天是大婚之日,她却被送到了百里修的府上。
“你不是能耐吗?搭上你的命也要冲破本王府上的阵法,回你的将军府,看到这光景你满意了吗?”
宁三月眸光游离,灵魂好像也被剥离了出去。
怎么会是这样呢?
她的花轿刚出将军府,降罪的圣旨就到了将军府,爹娘被安上了通敌叛国的罪名,将军府上上下下一百多人被皇家以抗旨拒捕的名义就地处决。
她得知此事之后,与百里修大打出手,破了王府大阵。
可她自己也是受了重创昏迷,等醒来的时候已身在将军府,面临百里修的凌辱。
此刻,她看见她的未婚夫百里玦身着喜服和另外一个女人并肩走在院子里。
在他们的周围,还躺着将军府下人们的尸体,一具叠着一具,血光在阳光下发着诡异的光。
可那两个人却是举止亲密,姿态悠闲,毫不在意眼下将军府这一片血海。
“看见了吗?百里玦他就在那里,可他只是担心那个女人的安危,他是来带她走的,不是你!”
百里修凑近了一些,声音更低了,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宁三月的后颈处:“三月,本王早就说了,百里玦根本不爱你,如果没有本王,你现在也是一具尸体了,懂吗?”
“我阿姐呢?”宁三月声音麻木,问道。
百里修顿了顿,目光微冷:“你不需要知道。”
“你杀了我阿姐!”宁三月猛地回头,恶狠狠地盯着百里修,她跟百里修拼命,“百里修,我杀了你!”
百里修反手一把掐住宁三月的手腕,用力一扯,将她丢回床上:“宁三月,你无路可走了!你想活就乖乖听本王的话。”
宁三月挣扎着支撑起上半身,因为重伤,她动一下都很费力。
可她看向百里修的时候,却是低低地笑起来:“就这么想留着我的命?是因为当年的事吧?怎么?想报复我?”
百里修听了宁三月的话,脸色蓦地变了,他大步跨过去,揪起宁三月的头发往上一提,怒道:“不要再提当年!”
宁三月疼极了,可她仍然是在笑:“哈哈哈……百里修,你是真的可悲啊……”
“这是你自找的!”百里修已经彻底被激怒,他用力将宁三月甩回床上,倾身压了过去。
宁三月一巴掌甩过去,却被百里修捉住了手腕,硬生生按到了床上。
“三月,从小到大,你眼里就只有百里玦,可到头来,他不也是弃了你吗?怎么?难不成到这个时候,你还想为他守身如玉吗?”百里修见宁三月极为不配合,不由得出言讽刺。
“要杀就杀,但别妄想我会求你!哪怕走上绝路,我也永远不会委身于你!”宁三月收了笑容,表情冷凝,字字珠玑。
“你找死!”百里修的怒火一下子烧过头顶,他抬手抡起一巴掌准备甩过去的时候,却听见一道很轻的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