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五章 拖后腿
以赵志文的身份，是没资格见到蔡家的家主的。
不过他带着江君昊的信，一个知府派人过来找自己，蔡家的家主蔡庸还是见了赵志文。
“赵老弟以前居何职啊？”
“在下以前是都察院御史，只因被奸臣陷害，所以丢了官职，这才被削职为民。”
这要是换在别的朝代，蔡庸可能就信了。
可是现在的皇帝是朱棣，出了名的眼里不进沙子的主，怎么可能被奸臣所惑。
当然，这种事他也懒得去管。
他笑道：“原来是赵朋友，来我这里，不知有何贵干？”
“在下是为了蔡家的前途而来的！”
“我家的前途？我家很好啊，我没看到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蔡兄家的危机不在这里，而在开封城！”
“哦？什么意思？”
赵志文说：“蔡兄知道巡抚陈渊吗？”
“这谁不知道啊，陈大人是一个能臣，来了豫省之后，办了许多的实事，所有人都是赞颂他啊。”
“这人是有些能力，可是越有能力，对你家的危害就越大！”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赵志文终于说起了正事：“陈渊决定在开封城建书院，他要招七岁到十岁的孩童免费入学！”
“这是天大的好事啊，办学兴教化，这放在什么时候都是对的。”
“这的确是对的，对他自己也是好事，可是对您可不是什么好事！”
“为什么？”
“你想啊，他要免费入学，很多穷人家的孩子就会有书可读。到时候他们读出来之后，最感激的人会是谁？只会是陈渊。
而且这会多出多少读书人啊，这些人和蔡兄家的孩子可是直接的竞争对手。
将来豫省的科举将会成为地狱级别的难度，你家的孩子还能不能中举，可是一个问题了！”
蔡庸皱起了眉头，这的确是一个问题啊。
这科举录取的人数是固定的，读书人越多，这难度就会越大。
到时候自己家的子孙要是考不上，这对他们蔡家可不是什么好事。
他问道：“可是这事我们不好明着阻止，要怎么才能让这个书院不开呢？”
“两个办法，一个就是让他招不到老师，没有老师，他还教个屁啊。第二个，就是让他收学费，越贵越好，这样穷人读不起，对你也就没有威胁了！”
蔡庸点点头，这两个办法的确很好，可是不好操作啊。
赵志文说：“这两个办法要操作，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你的人去书院当山长。
这山长有决定老师和学费的权力，一方面提高老师的要求，非进士不要，这样还有几个人过来当老师。
另一方面提高学费，也就没有穷人过来了。”
“好主意，我儿蔡德正好在家赋闲，他是进士出身，当一个山长绰绰有余。”
“那就快点让令郎去自荐，争取早日拿到山长这个位置。”
“好，多谢赵老弟提醒，不然我们家没落了，我还不知道原因呢。”
“哪里，这是我应该做的。”
蔡庸出于感谢，给了赵志文一千两银子。
没想到给自己报仇，还赚了钱，赵志文也是十分的得意。
蔡庸找到了自己的儿子赵德，他以前是某地的知府，不过三年前他娘去世，他回来守孝。
现在孝期已满，蔡德正在谋划进京活动一下，看看还能不能捞个一官半职的。
只是他还没有动身，老爹就找过来了。
“儿啊，你的孝期已满，有什么想法没有？”
“儿子准备进京找同年活动一下。”
“这事不急，我这里有一件急事。”
蔡庸把这件事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听说要自己去当山长，蔡德一开始是有些不情愿的。
这当书院的山长的人，全是一些想当官而当不了官的人才去做的。
他们是为了积累名望之后，再被朝廷征召去当官。
可是自己是有机会直接当官的，没必要绕这个弯子。
蔡庸说：“你现在就算去跑官，最多也是捞一个外地的知府，不可能比这高。可是要是当上几年山长，有名望了，说不定可以留在京城当个清贵之职。
而且为了咱们家的弟子，你也要当这个山长。”
蔡庸又把赵志文的担忧说了出来。
蔡德沉默了，过了好一会说：“我就怕我去了，也拿不到山长这个职务啊。”
“你可是进士出身，屈尊当一个小学的山长，这可是他求都求不来的事。”
蔡德也是自得的点点头，然后说：“父亲，既然决定了，那明天我就去开封。”
“好，早点过去早点占了位子，免得被别人给占了去。”
“是。”
第二天一早，蔡德就出发了。
杞县离开封城并不远，也就几十公里。
蔡德骑马一天就赶到了，他是下午进城的，也没休息，直接去了巡抚衙门。
陈渊这时候正在见人，他见的是一个举人，叫杨丰。
杨丰是郭炎推荐过来担任山长的，陈渊对他十分的满意，杨丰为人低调务实，不喜奢华，是一个很适合干实事的人。
只是他的科举运不是太好，考了四次会试，也没有中进士。
他在心灰意冷之下，就回了故乡。
这次是郭炎推荐了他，他才过来试一下的。
杨丰对这次面试十分的重视，主要是他家也没多少钱财。
现在还是明初，还不像明中后期那样，只要有人中了举人，就有大量的人主动拿着田地过来投靠。
明初的律法严苛，读书人的胆子还没那么大，可以随意的占地。
所以杨丰其实很穷，他急需这份工作来养活自己和家人。
陈渊对他很满意，对他说：“杨兄，既然我们都谈好了，那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开封书院的山长。
所有的教师由你来选择，这待遇方面，也是由你去和他们谈。”
杨丰有些害羞的问道：“不知道这山长的待遇是多少？”
他有些不好意思问钱，可是不问不行啊，家里就等着他的这点钱买米下锅了。
陈渊说：“你是山长，自然要高一些。一个月一百两银子的工资，然后过年过节都有相应的福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