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七章 约翰与哈利
“达芙妮。”
达芙妮睁开眼睛，她不知道何时睡着了。
或许是太过伤心，也可能是今天发生了太多事。
她在群星社，好像听到了约翰的声音。
她环顾四周。
东西撞击桌面的闷响让她望过去。
一个瓶子，放在那儿。
她走过去，把东西拿起来，里面是血色的液体流动。
穹顶上的星光变亮，达芙妮伸出手。
手心处星光凝聚，化作了一个水胆小瓶。
她看着出现的两瓶东西，顿时想起了约翰那天在耳边交代的事情。
“当两种红色出现，你需要把它混合在一起。”
她握紧两个瓶子，打开水胆瓶，将里面带着些香味的血液倒入另一个瓶子。
血色与血色混合，好像漩涡般在其中凝固又散开。
炙热的温度让达芙妮纤细的手指烫掉一层皮。
她没有松开，紧紧握住瓶子。
透过那层晶莹，血色好似火焰般燃烧。
渐渐地，燃烧的部分发生变化，凝聚成一只美丽的鸟。
霍格沃茨里的幽灵似乎被悲伤所感染。
今天的幽灵，一个也看不见。
平日里他们可不是这样安静的。
斯莱特林的蜡烛不曾熄灭，他们徘徊在外面，手里捧着蜡烛。
一圈又一圈地旋转行走，似是悼念他们离去的王。
当死去之后，所有人都会变得爱你。
连格兰芬多也放下成见，他的勇敢曾经征服格兰芬多。
赫奇帕奇说起厨房有时可以遇到那个少年，家养小精灵会为其歌颂。
拉文克劳为其低下高傲的身段，为智慧与才华发出叹息。
斯内普站在门那儿，神情晦暗不明。
麦格教授走过来，欲言又止。
门厅处摆放着一朵接着一朵的花环。
除了这里，斯内普还被另外一处牵动思绪。
“邓布利多已经知道了，他前往那边儿。”斯内普平静地说。
麦格教授自然是知道去哪儿，她也不会想到，在这样的时刻，哈利会出事。
于是她问道：“他的朋友们不过来吗？”
约翰·威克的朋友，这是第二次打击了。
麦格教授真害怕这些孩子会想不开。
斯内普的表情被头发遮掉，他语气是平淡的，“他们待在那个房间。”
对于群星社的存在，已经不是秘密，他们都是默认那个神秘房间的存在。
就像是有求必应屋那样，那个东西就是组成霍格沃茨神秘的一环。
若干年后，或许会有莽撞的小巫师发现那个房间，知道曾经存在于霍格沃茨的群星社。
马人占卜教授，费伦泽走出来，他的心情是沉重加上茫然。
他从星相中看到的，不该是这样。
可这只能够证明，哪怕是最优秀的马人，也有错算的一天。
麦格教授叹气说道：“今天的宵禁解开吧，就当是最后一天。”
他们本该就在不久前离开学校，可没有人离开。
那么宵禁也可以宽松一天了。
“我想，我们的管理员也会觉得很好。”
麦格教授望向门厅那儿，费尔奇抱着洛丽丝夫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洛丽丝夫人今天格外的安静，毛茸茸大尾巴扫了扫费尔奇的手臂。
他抱着洛丽丝夫人往自己的办公室过去。
没了韦斯莱双胞胎，就不用怕有人往里面扔大粪蛋了。
房间整洁了许多，那些被他日常精心保养的链子和镣铐挂在那儿。
桌上有两个盒子，他走过去打开来看。
“真棒啊，他还给你送来了猫粮礼包和我的新衣服。”
费尔奇在房间里看到了一套新的燕尾服和猫粮，他对洛丽丝夫人说着。
能给霍格沃茨人人讨厌的管理员费尔奇送礼物的，只有那一个少年。
那也是这么多年来唯一一个，让他可以放心打开盒子，吃里面的东西。
给一个哑炮平等，只有那一个人。
费尔奇把洛丽丝夫人放下去，把猫粮拿出来给洛丽丝夫人倒上一碗。
他坐在那儿，手里捧着装有燕尾服的盒子。
不知道怎么的，他感觉自己有些撑不下去了。
作为一个哑炮死皮赖脸地在魔法学校里混着，他混得神憎鬼厌，仇恨那些可以使用魔法的巫师，希望可以折磨他们。
一个‘或许在魔法学校也可以突然学会魔法’的信念支撑着他。
他也习惯了被学生讨厌，和他的猫相依为命。
可是突然来了一个学生。
他一入学就闯祸，被关禁闭，完全不会害怕自己。
他会为洛丽丝夫人梳毛，将带来的小鱼干分享给那只谁都讨厌的猫。
在圣诞节时，自己唯一可以收到的礼物，是有那个学生署名的盒子。
学生带来冰淇淋，是自己喜欢吃的口味。
他看到自己哑炮的信，没有对自己产生鄙夷，更没有大肆宣扬出去。
他不会嘲笑自己不自量力地锻炼身体，哑炮永远比不上巫师。
他给了自己第一次使用魔法的感觉。
那是一双鞋，有着神奇的魔力，让一个哑炮跑得比巫师还快。
他会给自己帮上一把，而不是故意把脏东西甩在走廊，因为那里有个讨人厌的管理员。
那个学生依旧会违反规定，可自己也见怪不怪了。
相反，在夜间想遇到，互相假装没看到，也是个有趣的体验。
突然一切都没了。
以后的日子里，圣诞节不会有送来的礼盒，洛丽丝夫人不会出去后，身上的毛发变得柔顺光滑。
是继续留下来和那群‘坏学生’斗智斗勇？
累了啊。
突然就很累了。
费尔奇看着那些镣铐，他做梦都想要有一天可以用来惩罚学生。
可是现在，都没什么意义了。
他愤怒地扯下，将那些东西叮呤咣啷地砸了一地。
砸完后，他直接躺在那儿，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礼堂。
这个时候，礼堂空无一人。
除了那鲜花内的约翰，一个人都没有。
他们也害怕打扰到斯莱特林的王长眠。
达芙妮手里攥紧那一瓶血色的药剂，炙热的温度让人感觉手心都快融化。
她来到约翰的面前，眼眸带着泪水，伸手轻抚约翰的脸颊。
“记住我们的约定，约翰。”她轻语着，将那瓶东西对准约翰的嘴唇。
一黑一白两个猫头鹰飞进礼堂，在那平静面容旁边站着。
他们就像是神话里的福金与雾尼，伴随在身边。
达芙妮将一瓶液体全部给约翰喝下，退到一边儿，用前所未有的虔诚双手合十，“求求你，约翰，记住我们的约定，回来吧。”m
液体顺着约翰的喉管进入百孔千疮的身体，流进面目全非的胃里。
黑色的血液中进入一点红色，燃起一丝火焰。
不过三秒，化作燎原之势，点燃整个身体。
大火蔓延出去。
先是身体，接着是棺木，而后是教工桌、礼堂……
死亡厅。
哈利盯着拱门，他可以肯定，声音就是从那里传来的。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自己的伤疤会疼？
难道是伏地魔在里面？
他缓缓靠近拱门，那帷幔无风飘动，显得非常柔软。
就在哈利要接触到时，他听到一声暴喝。
“哈利，快回来！”
手臂一紧，被人用力拽回。
他望去，是小天狼星。
小天狼星冒着被贝拉特里克斯击中的风险跑过来。
迷雾开始散去，哈利也清醒过来了。
小天狼星的鼻子上都是血，拽着哈利往外走。
忽然一道红光射来，他把哈利推开摔倒在高台，自己弯腰躲过去大声嘲笑道：“这不是你的水平！”
哈利看到贝拉特里克斯疯癫一笑，另外一道光正中小天狼星的胸膛，让他的笑声戛然而止。
“不！！！”
小天狼星往后面倒去，笑容没有完全消失，但他的眼睛惊骇地滚圆。
哈利想要拉住他，可是他来不及。
小天狼星坠落的身体弯成一个优美弧线，在哈利的眼中变得非常缓慢，向后跌入挂在拱门上的破烂帷幔。
那张消瘦憔悴的脸已经没有学生时代英俊，脸上混杂着恐惧和惊讶，又看向哈利带上释然和欣慰。
“詹姆。”
“你詹你妈呢。”
身后的帷幔有火焰光芒闪烁，一脚踹在小天狼星的左肋上，将人踹飞出去十几米。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