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时闪和物之门
时间，停下。
声音，消失。
空间，黑暗。
眼前凭空出现一道裂缝，只能一人通过。
约翰举起银威克之剑，剑身部分已经摧毁，只剩下三分之一。
尾部的超级魔力水晶消失不见，那股磅礴紫色，便是魔力所成。
约翰迈出一步，本以为在巨大爆炸之下，自己就算活着，那也是缺胳膊少腿。
现在看来，那股魔力似乎没有造成太大影响。
有限手套上的魔力水晶被摧毁，试探地将银威克之剑伸入裂缝。
在进入的一刻，银威克之剑消失不见。
约翰怔怔看着右手，就是消失。
没有任何征兆，就好像银威克之剑从始至终不曾出现过一样。
空间还是那样，自己不过去，将会一辈子被困在里面。
约翰深呼吸一口，拿出魔杖握紧。
看见手臂，约翰才发现自己的左手皮肤下面，有着金色印记。
擦也擦不掉，约翰又看到黑色印记在另一只手。
“只能够进去了。”
他在这个空间待了许久，将怀表拿出来看了眼。
怀表已经停了，时间被凝固住。
鼓起勇气再次迈步，约翰走向裂缝。
裂缝那边，是一片虚无。
没有上下之分，无数破碎的镜片铺满每一个方向。
如果说迷离幻境是极简的艺术，那么这里是复杂绚丽。
脚踩在镜片之上，嘎吱一声，镜子碎片仿佛下一秒就要破碎。
约翰整个人站在上面，镜子没有碎掉。
他不知道出口在哪，只能够继续前进。
同时他发现自己的剑根本不在。
“难道掉到不同地方？”
思索一番，约翰沿着一个方向前进。
也不知道走多久，约翰走着走着碰到一面镜子。
触碰的瞬间，他看到镜子中的倒影发生变化。
一个蓬头垢面的人正在往坩埚中添加东西，他的神色疯狂，妻子过来对他进行辱骂，他把手剁下扔进坩埚。
妻子被吓跑了，他并不在意，十年如一日地炼制。
可是直到将要死亡的时候，想要的东西还是说没有得到。
约翰盯着镜子若有所思，然后又触碰另外一块镜子。
里面同样是一位炼金术师，他不同于上一个人，他举止优雅，对妻子喜爱，对儿子慈爱，对朋友和善。
可以说，这是一个非常完美的人，是好丈夫，好父亲，好朋友。
可每当到达夜晚，男人总是会前去秘密基地，那里摆放着炼金材料。
他的生活很美满，渐渐地，妻子去世，儿子长大离家，朋友因为冒险失去了一条腿。
男人对那件东西更加迫切了，他没日没夜的泡在材料之中。
在五十岁的时候，他最终死在了那个没有人知道的秘密基地中。
紧接着下一个，又下一个。
每一个都是如此，他们或幸福，或悲哀，或富有，或穷苦。
无一例外，他们都是炼金术师，一个在追求路上不曾停下的旅人。
忽地，下一个镜子，里面的倒影变成一个男人，他似笑非笑地看着约翰。
“约翰·威克，很高兴你能够来到这里。”
约翰意识到这不是倒影，而是一个活人。
不，说活人似乎不太对。
约翰警惕地看着从镜子出现的男人，他用羽毛做成衣服，像是一只大白鸟。
大概二十多岁，手里拿着一根橡木制成的拐杖。
“你知道我？”约翰问了一句。
那人笑了，自顾自走地出镜子，说道：“我当然认识你，我认识每一个炼金术师，你是最特殊的那个，经历时闪到达这里。”
“时闪？”约翰闻言跟在对方身后。
“就是时间胡乱跳跃，上一次见到的人已经成为白骨，能过来的也就你了。”
他的眼睛是粉色的，好像可以看透人心。
一扇门出现在面前，那扇门看上去普普通通，在这片空间内显得既和谐又别扭。
男人停下脚步，转头看向约翰露出笑容，“你是这么多年来，为数不多来到这里的人，你可以叫我零号炼金术师，而这里……”
零号炼金术师指向那扇门，语气中带着隆重和肃然，大声说道：“这里叫做物之门，只有炼金术达到巅峰之人，才可到达的彼方之境。”
约翰望去，简简单单的门，看不出任何特殊。
不死心的约翰使用洞察，这一刻，他的眼前门发生变化，无数杂乱无章的乱码冲入大脑。
约翰面色苍白后退两步，大口喘息着不敢再看。
“能够发现物之门的特殊，你比我想象的更优秀。”
零号炼金术师面露欣赏之色，拍了拍约翰的肩膀，和善说道：“去吧，那是属于你的奖励，推开物之门，你可以得到你所要的一切，不管是魔法还是金钱，亦或者地位。”
他的声音极具诱惑力，约翰却抬头看他一眼，深邃的目光洞穿人心，冷然问道：“那么……代价呢？”
零号炼金术师没想到这一问，愣了愣神，约翰已经直起身体，平静说道：“炼金术基本法则，没有白来的金子。”
“你很聪明。”零号炼金术师收起笑容，淡淡地说：“那些到这里的炼金术师，基本上都忘记了这个事情。”
他也不隐瞒，开口说道：“代价，任何代价，可能是你的手臂，也可能是眼睛，还有可能是身体乃至……灵魂。”
说到后面两个字时，零号炼金术术师重新带上笑容，说道：“你似乎并不缺少这些，物之门是对炼金术师的最高奖励，地位在魔法石之上，你不会愿意放弃的。”
说罢他不再开口，约翰静静看着那扇门。
物之门是炼金学中至高存在，能够完成一切炼成，甚至最为禁忌的灵魂也可以炼制。
只要推开，任何愿望都能实现。
相应的，他需要付出代价，这是等价交换。
从进入这个空间开始，约翰就在想着如何回去，物之门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
约翰走过去，在他擦肩而过的时候，零号炼金术师眼底浮现一抹冷笑，带着嘲讽。
伸手即将碰到门时，约翰顿了顿，回头说道：“炼金术师最高的奖励？”
“当然。”
零号炼金术师毫不犹豫的点头，约翰却笑了，问道：“你有没有看见一个叫尼可·勒梅的人？”
“尼可·勒梅？”
零号炼金术师一愣，约翰身体猛地加速冲到面前。
手中的魔杖反握，零号炼金术师没有反应过来，他脖子传来破口声。
魔杖尖头宛若毒蛇般穿过，抽出之时，零号炼金术师才后知后觉的身体倒下。
他不敢置信，表情变得逐渐狰狞。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他捂着脖子，说话中带着嘶哈嘶哈的漏风声。
约翰面露不屑，冷笑道：“你是不是忘记我们刚才在外面见过面了。”
“艾克斯蒂斯。”
魔杖尖上滴落一滴，不是鲜血，而是黑如墨水的东西。
在被拖入这片空间之前，约翰看到那张诅咒凝结成的脸。
他不陌生，因为那张脸的主人曾经在他每次使用灵魂药剂的时候折磨自己。
艾克斯蒂斯，摄魂怪的创造者。
他那张年轻的面容出现在这个空间里，约翰魔杖尝试使用魔法。
嗯，不行。
不过这反到是让约翰安心起来了，对他而言，大家都不能够用魔法，这不是约翰快乐屋么。
“尼可·勒梅炼制出魔法石，他是当之无愧最伟大的炼金术师，他都没有过来，你说的话有几成可信？”
约翰面露讽色，艾克斯蒂斯估计想不到，尼可·勒梅活到了现在。
所以当艾克斯蒂斯听到尼可·勒梅名字时，才那么的错愕。
被识破身份，艾克斯蒂斯阴沉着一张脸，不过很快他就笑起来了。
“约翰·威克，多亏你，我才来到这个地方，也是因为你，才可以让我重新醒来。”
艾克斯蒂斯手臂抽丝剥茧般，一根根黑色丝线悬浮在周身，他挑了挑眉，脸上带着讥讽道：“作为报答，我会让你成为我新的艺术品。”
“大可不必。”
约翰冷笑着，手里的魔杖握得更紧。
这个老阴比，竟然装成npc来骗自己开物之门。
淦！
看我弄不弄你就完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