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十八岁
说到复诊，林摘星忽然想起了方已晴。
时辰之前含糊其辞，到底也没说清他和方已晴到底是什么关系。
林摘星撇嘴不悦：“复诊？找你初恋女友吗？我可不愿意自找不痛快。”
时辰倒是豁然，看起来并不介意。
“她医术应该不错。”
他松开林摘星，抱着一沓叠好的衣服往楼上走：“有什么想知道的，正好也可以问她。”
时辰对这个初恋女友的态度实在是过于不当回事了。
林摘星确实好奇，他们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既然时辰不介意她去问，林摘星正好打探一下这个方医生到底是不是个隐患。
她像上次一样全副武装，可进了门，方已晴还是一眼认出了她。
“林小姐，来复诊？”
林摘星坐下来，想到过会儿可能还要进行一些尴尬的检查，对方还是自己男朋友的前女友，不禁感到有些不痛快。
“啊……对。”
“药都用完了？医嘱有没有好好遵从？”
方已晴语气坦荡，林摘星却怎么听都觉得不对劲。
她从鼻子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冷哼：“嗯。”
林摘星答得简短，方已晴也多少察觉到了她的不自在，浅笑问：“林小姐哪里不舒服吗？”
诊室里并除了林摘星和方已晴，还有一位医助小姐姐。
林摘星想问点什么，又觉得不太方便开口，含含糊糊道：“没有……”
方已晴是个聪明人。
她随便找了个借口把医助支走，落落大方地笑着，起身给林摘星接了杯热水。
“林小姐是不是知道了？”
林摘星装没听懂：“什么？”
“我和时辰的关系啊。”
方已晴穿着干净整洁的白大褂，周身弥漫着让人舒心的皂香。
她气质稳重端庄，林摘星总觉得自己的气势被压一头。
“知道了。”
“所以，你有什么想问的吗？”
林摘星有点不知道该从何问起，犹豫了片刻：“你真的是时辰的初恋？”
方已晴一愣，旋即无奈地笑了笑：“我也算是平白无故地霸占了这个名头好些年了。时辰都不曾承认过，林小姐又何必当真呢？”
林摘星气呼呼：“他承认了！”
“承认了？”
方已晴看上去很是震惊：“到底都是为了我的一点面子。我还以为，他不会跟自己喜欢的人承认呢。”
林摘星越听越不懂：“什么意思？你们之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方已晴握着手中的钢笔，眼神忧郁地望了望窗外，一双好看的眸子里尽是回忆。
“我的父亲，是时辰曾经的同事，他们关系不错，时不时的，就会一起聚餐。有一次，我父亲喝醉了，要我去接他。也就是在那天，我见到了时辰。”
提到时辰，方已晴满眼都是笑意：“只一眼，我便沦陷了。他挺拔帅气，少年英姿，对年少的我来说，有着无穷大的吸引力。那是年轻，好像有用不尽的勇气，所以哪怕时辰一再疏远，我也没有放弃过追求他。这件事，刑警队人尽皆知。”
她的话再此停止，眼中的光芒忽然暗淡了下来。
“后来呢？”
方已晴缓了缓神：“后来我父亲死了。”
她似乎是释然般，冷静道：“还有我母亲。他们那天一起出门去买菜，被我父亲曾经制裁过的犯罪分子蓄意报复。两个人活活被砍死了。”
林摘星突然觉得，这趟她似乎不该来，也不该问。
“抱歉……”
“没什么好抱歉的。”
方已晴笑了笑：“都是过去的事了，我已经看淡。其实那件事之后，我多少的有些崩溃吧。没有了父母的庇护，我突然疯了一般的想要寻找一个可靠的人来依靠。而那个时候，我最需要的人，就是时辰。”
“所以你们就在一起了？”
方已晴摇头：“不是。时辰虽然看在与我父亲同事一场的份上，对我照顾有加，可我知道，那只是于我父亲的情分罢了。可当时的我，钻进了牛角尖出不来，竟然不择手段地到处宣扬，说我父亲临死前，曾经说过，要将我托付给时辰。”
她低着头，似乎十分悔恨：“我知道，这是道德绑架，可也确实有用。”
林摘星大概明白了为什么她一直追问，时辰却总是避而不答了。
这件事牵扯到他以前的同事，也牵扯到方已晴的过去，时辰不说，既是不想揭开自己的伤疤，也是想为方已晴隐瞒。
“时辰是为了保护你的名声，才不得已跟你在一起的？”
“怎么说呢……”
方已晴耸了耸肩：“其实我们从来都没有在一起过。他倒是不曾对外人否认我是她女朋友，也还是力所能及地照顾我关心我。可是情侣之间该做的事，我们一件也未曾做过。后来我决定出国，也是因为想放过他，也放过我自己。毕竟，不属于自己的人，就算再勉强，也终究不会属于自己。”
林摘星想起，方已晴那天告诉她说，时辰是这世上最温柔的人。
她如今倒是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
为了同事之情，不惜让人误会，也要保护住方已晴的声名。这的确是时辰的性格。
“其实……你有没有想过，要是你一直不出国去，或许日久生情，时辰就真的喜欢上你了。”
“不。”
方已晴十分笃定道：“他告诉过我，他不喜欢我这样的。”
面前的方已晴，年轻漂亮，个子高挑，气质典雅又端庄，怎么看怎么就是时辰应该喜欢的类型。
她这样的相貌，父母是烈士，学业有成，声名又清白，怕是时召忠看了，都要说一声“配”。
“那……他喜欢什么样的？”
方已晴神神秘秘地探身过来，低声窃窃私语：“我听向海说，时辰曾经喜欢过一个年纪很小的小姑娘，只不过啊，就是因为太小了，又是案件的当事人，时辰才没有出手。”
“年纪很小！？”
林摘星嫌弃地皱着眉头：“有多小？！时辰这家伙该不会是变态吧！”
方已晴挑了挑眉：“十八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