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一章 险境
作为飞艇的舰长，这时当然不需要再找张四行请示。目光透过向下的观察窗，能看到那是几千米外的一辆卡车，车上此刻正不停的喷射着火舌。
作为飞艇艇长他能做的不多，目光离开火炮，他通过通讯器向手下船员发布命令。
“转过全功率模式，转向顺风往海上开。抛掉压舱物，熄灭普通灯光，转用应急光源，检查操作。所有乘客穿救生衣，背伞包，打开气囊吹气装置，施放烟雾……”
尽管拿着送话机，尽显舰长的形象。但他自己心中明白，这只是一路之上不断进行演习的结果。
眼下炮弹还没有正式击中飞艇的飞艇，别看只有两千多数的高度，可在夜间没有探照灯提高能见度的情况下，能把炮弹打到飞艇附近已经是非常好的射手了。
现在他心中祈祷的是炮弹不要直接命中客仓，那样的话只怕乘客会有多人伤亡。上过战场的艇长顶讨厌防空炮，因为这种炮不但射速快而且射速远。
尤其防空炮的炮弹是依靠炮弹碎片杀伤飞机的，因此这些防空炮打在飞艇附近，光弹片造成的损伤就会令人感觉到头痛。
另外打开的气囊吹气装置，就是通过管道把上层气囊中的空气尽量吹离飞艇。毕竟作为渗透能力相当强的气体，氢气分子甚至能从气囊中渗透而出。
因此上层气囊里，总难检测到泄露的氢气。
舰长简直不敢想象，倘若防空炮的炮弹直接命中飞艇，会是一个多可怕的结果。那恐怕会引燃上层气囊中空气与氢气混合的爆炸性气体，而那就是全灭式的灭难。
躲在床后的张四行借着舱室中亮起的应急灯的绿色光芒，四处寻找着自己衣服。尽管习惯性的在睡觉之前衣服叠得整整齐齐放在趁手的地方。
可附近有一枚炮弹爆炸，然后他又掀动床垫遮挡，这让原本就乱成的一团的屋子里显得更加凌乱。
在他找衣服时，叶莲娜并不急着找衣服，反而不顾已经响起来的“遇险”警报，在四处找着她的，被她称为“手炮”的左轮。
“是谁在打搅我们，我要打爆他愚蠢的脑袋。”
原本很爽的毛妹突然不爽的时候，尤其还是其中比较凶悍的那只，在找衣服的张四行很可以想象力也愤怒的模样。
“别找左轮了，快穿衣服，下一批炮弹可能很快就到。”
而这时德洛丽丝却已经已经抓住一件睡衣，遮住她曼妙的身体。
“睡衣不行，穿野外装束，快……”
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衣服，张四行往身上快手快脚穿的同时，叮嘱二人，
“穿好衣服离开舱室到过道去，记得一定要背上伞包，还有记得招呼叶大、叶二……”
吩咐完马马虎虎只穿上内衣裤的张四行窜出房间，在他背后传来叶莲娜的尖叫，
“你，你去做什么，你要丢下我们吗……呸，你个死渣男……”
好事被人打搅的张四行内心也相当愤怒，他死活想不明白，在和平的美国会受到防空炮的攻击。而且只听了前面一排炮弹的声音，张四行就知道那是德国的防空炮。
美军不会装备德国防空炮，他们装备的是博福斯。
那么在美国使用德国防空炮来对付自己的会是谁呢，而且知道自己行动路线的又会是谁呢。
难道是山冈铁次郎和他手下的日本人？
不过张四行很快就否定了这个想法，航线对他们原本就是秘密。而且李继贤的宪兵队一直在秘密监视着他们，他们根本不可能逃过天上、地下的监督做些什么。
在飞艇的过道奔跑中，一个个想法掠过张四行的脑海，又一个个被排除。
不过他还是在这件事中闻出了阴谋的味道，心中开始按照“得益者法则”来分析。
如果他死他，那么最大受益者会是谁。
国府。
这个结果也令张四行相当惊讶，不过仔细一想，还真是那么回事。
如果他死了，那么昆明产业园与伞兵学校都会落在国府手中。尽管诸如陆飞章与郭良骏他们会尽力争取，但无疑国府吞并他的产业是最顺理成章的。
眼睛云南的龙弘，他没有那个实力，也没有能力把防空炮布置到北美来。
不过同样，国府也没有这个能力。
别说他是克虏伯的大股东，美国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就算是陈纳德带回来的那些东西，美国政府也不会允许这件事发生。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这些人是偷渡入境的。
这时候美国的国境并没有那么难进，尤其此刻是和平时期的阿拉斯加这种地广人稀的地方。
除去国府之外，那么就还有毛子与日本。
前者的可能性不大，毕竟自己有他们需要的许多产品。但毛子那边糟糕的保密机制以及几乎没有保密可言的通讯线中，很有可能把自己的行踪泄露给自己最大的仇家——日本。
这些思考只是张四行在跑向随员舱中短短一瞬想到的事情，而现在想知道真相，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直接从空中扑下去，然后抓住开炮的人才是正主意。
所谓的随员舱，不但有胡杨带着的一个小队的护卫人员，甚至还带有一个小型的武器舱。当然，作为一艘“民用”为主的飞艇上，不该有这样的东西，因此它装在一个暗舱中。
令张四行欣慰的是，当他跑到随员舱时，胡杨与他们所有的小队成员都穿着整齐。
甚至其中一个值班的作战小组已经穿上作战装备，此刻一见张四行进来没有人保持立正，只是拿眼睛望着他，等候他的命令。
“没穿装备的穿上作战装备，另外派出苹果机，尽力保障艇上人员的安全。值班小组和我用飞鼠服空降，无论如何今天也要把开炮轰咱们的人抓住。”
随着张四行一声令下，不参加作战行动的士兵立即拿来飞鼠服，协助值班小组与张四行穿上。恰在这时，突然一声恳求的声音传来，
“大人，能在这儿袭击我们的一定是日本人，请带上我。让我告诉他们，这不是一个武士应该做的事情，他们这样做是有损大日本帝国荣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