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 假慈悲
石原扭头看向了陈睿,眼里的狡黠一闪而过。
虽然只是那么一瞬,但却被陈睿很敏锐的捕捉到了。
他知道这老灯,肯定没说真话,他想和自己玩花样……
既然这样,那不妨就陪你玩玩。
陈睿心里冷笑,但面上却做出一幅很是慌张的模样。
“啊?你凭什么这么说?再者说,他们又怎么知道这幅画是假的?”
那石原看他一副乱了阵脚的样子,就更加确定,这家伙并不怎么懂行。
于是仰头哈哈一笑:“这位先生,伦布朗的画作,历来都是龙蛇混杂的。”
“他在成名之后,就成立了一个工作室,还收了很多学生。”
“荷兰人之所以要满世界,鉴定他的画作,就是因为,目前存世的伦布朗画作里面。”
“有不少,都是他找来的枪手,代笔的。”
“而那些枪手,大多都是他的学生,所以他们的画,和伦布朗的真迹,都很像。”
“但这也只能糊弄一下外行,对于我们这些专业鉴定的人而言,这都只是小儿科。”
“根本逃不过我们的火眼金睛……”
说到这,这石原的神情,不免变得有些倨傲了起来。
陈睿这会儿做出一副更加慌乱的表情。
“啊?那这样的话,我这两幅画又算什么?”
“嗯,根据我的推断,这两幅画,也是古油画,应该就是伦布朗的弟子帮他画的赝品。”
“所以并不值什么钱?但如果就当个古画收着,也可以玩玩。”
石原摸着下巴,很是认真的对陈睿说道。
陈睿听到这,立刻摆出一副大失所望的表情,他不断摇着头,嘴里更是低声的喃喃自语。
何小和他们也听不清陈睿在叨咕什么。
不过他们猜测,陈睿之前买下这两幅油画,应该花了不少钱,所以这次肯定赔了不少。
这会儿,他这样嘀咕,应该是在暗骂自责呢。
石原这时叹了口气,装出一副可怜他的模样。
“陈桑,虽然这两幅画并不是伦布朗的真迹,但如果你想要出手的话。”
“也是有人愿意卖的……这样吧,如果你愿意出售,我就可以出高价,把他们收了。”
石原装出一副悲悯天人的模样。
不懂行的,看到他这样,恐怕还真会以为,他在发慈悲,要帮陈睿呢。
而陈睿,这时却眼睛一郎,抬头看他问道。
“真的吗?你能出多少?”
“额……”
石原眼力喜色一闪而过,但出价的时候,却故作迟疑。
显然是生怕自己出价太高,太痛快,会让陈睿起了疑心。
“嗯,按照目前的市面行情,这样的话,最多也就值两万……美刀。”
石原犹豫了好一会儿给出了一个报价。
“噗,咳咳咳……”
陈睿刚刚喝下的一口水直接喷了出来,很不巧喷了石原满头满脸。
“八嘎!”
石原被着突如其来的口水喷的顿时大怒,气的双目圆睁,满面通红。
可就在他抬头看向陈睿的时候,却发现陈睿正满脸冷笑的看着自己。
他心里没由来的一慌……
“你是故意的?”
他色厉内荏的冲着陈睿喊道。
“没错,我就是故意的!”
陈睿的回答也很直接。
这话可把何凡父子,还有姚总都吓了一跳。
何小和更是来到了陈睿的身旁,悄悄拉了他一把。
“兄弟,咱不是说好了,不搞国仇家恨那一套吗?”
陈睿扭头冷着脸,瞥了他一眼。
“我喷他,可不是因为什么国仇家恨。”
“哦?那是为什么啊?”
何小和满脸不解。
“那是因为这老灯想阴我?想跟我玩假慈悲!”
陈睿说到这,嘴角挂上了满是玩味的笑容。
何小和被他看的也是心里咯噔一下:“老哥,我可没有想阴你哈?”
“你是不信石原先生的鉴定结果喽?”
“他之前不是说了嘛,这两幅画,在荷兰的课题组那边,也是被鉴定为赝品的。”
何小和略感心虚的对陈睿说道。
陈睿冷笑看着他:“荷兰人的鉴定就是准的吗?”
“啊?难道你……”
陈睿这话一出口,不光是石原脸色大变,就连站在一边的何小和。
还有坐在远处的何凡,和姚总,都是脸色大变。
这家伙,竟然敢公开挑战权威,真是有种。
这会儿大家不由都对他来了兴趣。
都看着他,想看看他会给出怎么样的解释。
“哼!你怀疑我可以,可你连荷兰人也怀疑,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解释?”
对面的石原一郎,这会儿也是万般的不高兴。
而陈睿则是冷冷瞥了他一眼。
“这荷兰的伦布朗课题组,首先在世界范围,也并不是被广泛接受的。”
“比如据我所知,阴国那边,还有米国就有很多专业机构,并不承认他们的鉴定。”
“比如阴国的牛津大学的阿石莫林博物馆里伦布朗画作,他们就鉴定错了。”
“还有纽约大都会博物馆的伦布朗藏品,他们也都出现了鉴定失误的结果。”
“为此,差点给两家博物馆带来超过千万的损失……”
陈睿这话一出口,对面的石原也是老脸一红:“这……”
“那你又怎么断定,这两幅画他们也鉴定错了?”
老东西还是不死心的反问陈睿到。
陈睿冷冷一笑:“问题,就出现在这画板上!”
“这两块木板,都是1624年的出品!”
“而那个时候,伦布朗才刚刚出师,他还没有成立画室。”
“他成立画室,是在1625年,而开始收徒,找枪手代笔,那更是1635年之后的事了。”
陈睿笑着看着石原说道。
石原一听这话,不由老脸一红。
“一派胡言,你又怎么确定,这两块画板是1624年生产的?”
“难道你把这些画板,送去做了碳14的鉴定吗?”
“就算送去碳14鉴定,也不能精准到哪一年吧?”
这老家伙真是让陈睿见识到了,什么叫死到临头,还在嘴硬。
不过这会儿屋子里的其他人,都静静的看着他,伸长了脖子,在等他的解释。
显然这会儿大家已经都被他说动摇了。
不在坚信,这石原的判断就是对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