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小刀划屁股开了大眼
“铮~”
“退兵？你居然让我退兵？”
镇南王正欲发作，可是很快他高高举起的长剑，就停住了。
因为他知道齐猛说的是对的，不过也正是因为齐猛说对了，镇南王才会感觉心中刚刚压制下去的怒火，再次冲上头顶。
“退兵……我能退兵吗？”
南疆大军压境，围了集峡关这么多天。
如今，整个大雍都知道，南疆起兵的事情，若是连眼前这么一个小小的集峡关都攻不下来，他镇南王还有何颜面与大雍皇室争这天下？
只怕到时候，整个南疆，包括他镇南王府都会成为所有人眼中的笑话。
可若是不退兵？
“我就必须在集峡关跟他耗下去！”
镇南王不知道叶骁还有多少后手。
他更不知道，这座集峡关，要攻打到什么时候。
关键是，如今他在平康府里唯一的内应，那位越王世子也死了。
“王爷，咱们并非无路可走，集峡关是我南疆大军杀入大雍腹地的重要依仗，有了这依仗固然是好，但若是拿不到，咱们也可以另选它途！”
南疆坐拥三道之地，黔川，滇南，跟广南道。
经过历代镇南王不断发展，又有伪币生意银钱开道，势力范围早已辐射到了周边几道。
尤其是与广南接壤的安庆道。
“你意思是……借道安庆，与西藩各国合兵大雍？”
其实，早在很多年前，西藩各国就曾找过前任镇南王，商讨一起杀入大雍，各自开疆拓土的提议。
只不过，那时候的南疆，钱银粮草准备不足，若是合兵，最终只会让西藩各国占据大半的利益。
这对南疆而言，并不是一个好选择。
“当初父王决绝西藩各国，除了钱银粮草之时，还因为当时的大齐昭，刚把北边的鞑靼人打出去。
虽然大雍一招驱虎逐狼，重创了大齐昭的根基，但是以当时的大雍兵力，对付大齐昭的残兵败将，依旧十分吃力。”
这种时候跟西藩各国起兵。
等同于将整个大雍拱手让给西藩各国。
镇南王府虽然一直想要改天换日。
但这改出来的天，也得姓禹才行。
“如今，大雍经过这些年的休养生息，虽然内部依旧腐败不堪，但是，多少也积累起了一些底蕴，西藩各国想要浑水摸鱼，摘下这颗熟透了的桃子，恐怕也没那么容易。”
关键是，如今的南疆，无论钱银，粮草，均是充盈无比。
就算西藩各国打入大雍腹地，在分占利益之时，南疆的实力也不会太弱。
“安庆道这些年，一直在咱们的银钱开道下，不断倒向我镇南王府，虽然表面上不明显，但实质上，安庆道的官员，守将，有七八成都已经是我们的人了。”
镇南王原本想把安庆道当做自己手里的一张隐藏底牌。
但是现在看来……
“这张底牌不用，怕是不行了！”
集峡关继续拖下去，只会变成一个深深的泥沼，拖住南疆前进的步伐。
更何况！
“那位越王世子，可是死在叶骁那小子的手上！”
越王府的野心，从来不比他镇南王府小。
而且手底下有大雍五道的封地。
“按照大雍律例，已经有封地的王爵，本该离开都城，但是这位越王，硬是凭借朝中势力，在皇都里面扎了根儿！”
如今，越王世子死在平康府。
越王府岂会轻易放过叶骁？
“没错，齐猛，想要攻破集峡关，咱们的确并非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如今的平康府，看似一切尽在叶骁掌控当中，那是因为有他南疆大军在旁威慑，大雍朝堂的其它势力根本不敢贸然进入其中。
大家都在处于观望状态。
“这些天，关于叶骁手里神秘武器的消息，怕是早已传到皇都了，我就不信，那帮贪心家伙能忍得住！”
一旦等到南疆退兵。
他们必将会像蚂蟥见了血一样，朝着叶骁扑面而来。
把叶骁啃的尸骨无存。
“哈哈哈，齐猛，你不亏是本王的右将军，关键时刻，还是得靠你们这些左膀右臂，多多扶持本王才行。”
若非齐猛顶住压力，提醒他，镇南王未必能够这么快摆脱心中愤怒的情绪。
彻底冷静下来。
“传我命令，三日之内，肃清安庆道内所有不肯臣服于我镇南王府的官员，守将，我要彻彻底底，将安庆道掌握在我的手里！”
言语之间，镇南王再次恢复了他霸绝伦寰一代枭雄的气势。
…………
与此同时。
集峡关中。
清理完城内烧焦的尸体之后，猎隼营韩英，飞豹营潘豹，还有五当家秦勇等人，纷纷一脸兴奋的冲进大帐。
“大当家的，都清点完了，这次集峡关内足足干死了2~3万人。集峡关外还死了一大片，加在一起应该有个4~5万了！”
潘豹兴奋的都快飞起了。
他长这么大，还从未打过这么痛快的仗。
那可是足足4~5万人呐。
不是4~5万个馒头。
关键是，集峡关这边除了最初，南疆大军攻城的时候，城头上死了几百人在投石车，还有近战搏击之下。
其它各部几乎没有什么伤亡出现。
“你再说一遍，死了多少？”
“4~5万！”
又找潘豹确认了一遍之后，无论是越鸿鸿，还是越沅沅，全都朝着叶骁望了过去。
之前叶骁说要给南疆大军一个狠狠的教训。
她们还不相信！
尤其当她们听到叶骁说，故意把城门上的木栓给弄的脆一点时。
她们简直都要以为叶骁疯了。
集峡关是她们抵抗南疆大军的一道天险。
若是把这道天险都给放弃了。
那她们如何是对面30万大军的对手？
可是叶骁坚持如此！
为了确保集峡关的安全，黑皮和尚还专门调动了3万的大齐昭进入集峡关大营。
可是他手底下那3万人，这一晚上都没怎么动！
“叶骁，我不明白，我们虽然准备了很多的火油，但是，这些火油并不能烧死4~5万人这么多吧？”
越沅沅把脑袋都给想爆了，依旧想不出，叶骁是怎么做到这一切的。
一旁的阿阔台也是歪着脑袋，盯着叶骁，感觉自己触碰到了什么知识壁垒一般。
“其实，这个问题很简单，不管是让你们用来堵城门的滚木落石，还是集峡关内的火油，目的都只是为了制造出一个相对狭小的空间！”
“空间？何为空间？”
问出这个问题的人是宋天。
他那日接到黑皮和尚的命令，杀光了所有越王世子派出的人手之后，便第一时间，赶到集峡关增援大家。
结果，今日却在山头上，看了一出大戏。
“空间的呢，就是，宽窄的意思，明白不？不明白也没关系，我再说的具体一些，集峡关两边地势狭隘，一下冲进来这么多人，只会让本就狭隘的地势，变得更加拥挤起来。”
其实叶骁这次能够击败南疆大军。
全靠八个字！
缩小空间，叠加密度。
叶骁亲切的称呼这个战术为“踩踏战术”！
“多亏当初不好好读书，把时间用来浏览这些乱七八糟的社会新闻了。”
这些社会新闻上，整天报道的就是天南地北的稀奇事儿。
这次南疆大军攻打集峡关，叶骁恰巧想起了，新闻上几次震惊国内外的踩踏事件。
“想要发生大规模的踩踏，首先，就要满足两个条件，人数众多，跟地势狭窄。”
这两个条件，集峡关全都满足了。
但是南疆大军毕竟是活生生的人，他们会移动，不可能一直堆积在狭窄的空间当中。
所以，叶骁借助了火油。
先把后面冲来的南疆大军，隔绝在集峡关外。
然后再以滚木，碎石，拦住城门，在进一步缩小城通道的空间的同时，也拦住了集峡关外那些南疆大军的视线。
满足了这两点之后，叶骁再在集峡关内，以火油逼着对方节节后退。
围了确保能够不断压缩敌军彼此间的空间。
叶骁还让越氏双雄跟大齐昭的人，抬着四米长的粗壮竹竿，不断顶着他们。
每推进一些，就会往南疆大军扔上几罐子火油。
增加火势，逼着他们向后退去。
“只是我没想到，还没等外面的人冲进来，进一步加速踩踏，集峡关里的人就开始往外面冲了。”
这不冲不要紧，一冲出去，整个南疆大军的节奏全都乱掉了。
外面的人想冲进来，里面的人想爬出去。
这一来二去，死的人更多了。
叶骁这边好多备用的计划都还没用上。
整个南疆大军就已经溃退回到了十里外的大营当中。
连他们这些天，好不容易运来的投石车，都来不及推回去。
叶骁自然不会放过这样大好的机会，他直接命令人追出城去，借着神火飞鸦的掩护，把这些投石车，全都拆了带回城内。
“这一波，我手里的神火飞鸦，全都用完了，有了这批投石车，以后对面再拿石头扔我，我也能拿石头扔他们了！”
想到这里，叶骁微微一笑，跟大家继续简单的解释了一下踩踏的原理。
可即便如此简单的解释，依旧让在场众人惊为天人。
“你脑袋里这些稀奇古怪的知识，都是哪儿来的？”
黑皮和尚围着叶骁转了一圈儿，又一圈儿，如果不是因为叶骁是他徒弟，他都想一巴掌把叶骁脑袋劈开，看看里面到底装着些什么东西了。
“总之，经此一役，南疆叛军应该会消停一段时间了。”
毕竟，这次死的不是1~2万。
是整整5万多人。
即便镇南王带来了32万大军。
但他手里的这些兵，可不仅仅是为攻打集峡关准备的。
“你就这么确定，南疆大军不会再攻过来了？”越沅沅瞪着一双大眼睛问道。
哪怕她们越氏双雄在平康府威名赫赫多年。
但是这些天，面对几十万大军。
这小丫头内心也是紧张了不行。
“他若是没有逐鹿天下的野心，自然会选择死磕，可惜，他有这样的野心，也注定，会被这野心拖累。”
孙子兵法中说，才能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叶骁能够如此风轻云淡，每每化解敌人对他的明枪暗箭。
究其原因，就是因为他知道这些人，究竟想要什么。
“一旦有了目的，就等于落了把柄！”
冯师爷是这样。
田老爷也是这样。
就连如今的镇南王也不例外。
“他说的有道理，镇南王的确不会再贸然攻打集峡关了，如果换成是我，我也不会。”
这次说话的是苗人土司阿阔台。
他的苗寨虽然被山岩土司给灭了。
但是，他心里的那只雄鹰却从未落地。
“别忘了我的银子，还有地！”
这些天，阿阔台一直迟迟不提银子跟地的问题，就是因为南疆大军压境，若是集峡关守守不住，再多的银子跟地都是扯淡。
不说别的，山岩土司攻入平康府第一个就不会放过他。
但是现在，阿阔台觉得自己可以说了。
因为这些天，他在集峡关，看的非常清楚。
只要集峡关有叶骁在，南疆大军就不可能轻易攻打进来。
“你的地跟银子，我已经让人去给你办了，但是，如何招募人手，培养出自己的势力，回去报仇，就得看你自己了！”
“我也没想过靠别人去报仇！”
阿阔台跟山岩土司之间的仇恨，绝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解决的。
血债，必须要用血来偿还。
“潘豹六当家，韩英四当家，秦勇五当家，你们这次从山上带来的人，也可以带回去了，集峡关这边有师傅的3万人，加上大当家原本的1万人，足以抵拒南疆大军！”
“可……我们才刚来！”
越鸿鸿就是因为不放心，才把他们几个调派下山前来增援。
潘豹他们经此一役，也是小刀划屁股开了大眼。
以前在山里那些小打小闹的场景，再也勾不起他们的兴趣了。
“我知道，几位当家人，都是干大事儿，但再大的事情，也得一步一步来，不出意料的话，平康府里接下来这段时间，会出现一些问题。
到时候，还得劳烦几位当家人，来帮我解决麻烦呢！”
“南疆大军都抗住了，平康府里还会出什么事情？”问出这句话的人是宋天。
不光是他，几乎瞬间，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叶骁的身上。
然而对此，叶骁却是淡淡一笑。
“等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