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赵三，潜力值78。”
“那普利，潜力值81。”
……
红毛和盛微排在队尾，随着矿工们一个一个拿到自己的测试结果，队伍变得越来越短，盛微的心怦怦跳动，仿佛意识到了这个测试将给她带来多大的改变。
轮到红毛了，红毛忐忑地把手放在了测试仪上，红色的刻度骤然上升，停在了89的位置。
管事一眼不眨地盯着刻度线，看到距离90一刻度距离的鲜红，眼神里透露处一些可惜，“红毛，潜力值89。”
矿工中发出小小的惊呼，这已经是所有人里潜力最高的数值了。
接下来就轮到盛微了，管事不错眼地盯着盛微伸出了一只手，这可是洛林大人嘱咐过的重点关注对象！
红色的刻度开始飞涨，60，70，80……屋子里的所有人都紧紧注视着那根细细的红线，到89了！众人屏住了呼吸，刻度继续上升，90，91……最终停在了93！
管事激动得呼吸都乱了一瞬，“盛微，潜力值93！”
管事好不容易平复下激动的心情，他做潜力检测的工作那么多年，这是他碰到的第二个潜力值超过90的人，上一个这么高潜力值的人，早就已经离开矿星，去上级星系了。
“潜力值超过80的人，请跟我走吧。”管事客气地说道。
这十多人里，潜力值超过80的总共就只有三人，那普利、红毛和盛微。他们在其他矿工艳羡的目光中跟着管事离开了。虽然不知道前途如何，但这次检测已经在他们和其他矿工之间划分出一条清楚分明的边界。
盛微三人走进了一间新的房屋，屋里摆放着三张书桌，桌上各有一块银色平板。
“从今天开始，会有人来教授你们关于矿石的各种知识，每周会按照学习进度进行一次测验。你们的成绩将决定以后的道路。”管事笑眯眯地说道。
三人的眼睛都亮得放光，迫不及待坐到各自的书桌前，根据管事的提示打开了平板。
盛微在看见平板跳出来的第一行字时，呆滞了，这些文字，她不认识……盛微，曾经的顶级研究员，在这个世界成了一名文盲。
盛微偏头去看红毛，看到红毛也卡住的时候，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至少不是她一个人不识字。
那普利倒是认识几个通用字，但是认得也不多。
管事倒是对此早有预料，生活在底层的矿工大都目不识丁。所以安排给他们的第一课，就是认字！
盛微就像海绵一样疯狂地吸收着各种知识，每天都格外充实，摆脱了体力劳动，沉浸在知识的海洋中，让她每天都精神奕奕。
与之相反的就是红毛，红毛看到小蝌蚪般的各种字符就开始头疼，在上课时瞌睡不断。
那普利虽然天赋稍低些，但胜在努力刻苦，深知学习的机会不易，更是拿出了全部的精力，不管何时，嘴里都念念有词，默默背诵着知识点。
除了认字，他们还有辨识矿石这门基础课。星际之大，矿石种类自是数以万计。不同的矿星的不同区域，受到气候环境的影响，产出的矿石千变万化。
管事甚至拿来了各类矿石的样本，让他们辨识。经手的矿石多了，盛微隐隐能感觉到在接近能量较高的矿石时，身体里传来的微弱感应。
他们果然是天生的人形能量矿石探测仪吗？盛微一下一下地抛着手里的能量矿样本，这就能解释洛林为什么花这么大力气来培养他们了。
在辨认矿石这门课上，红毛终于不是垫底的了，他对矿石的亲和力仅次于盛微，基本上大部分矿石一上手，心里就有数了。
两个月后，他们又增加了新的课程，矿石冶炼。
红毛在炸了两个冶炼炉后，彻底放弃了这门课。
那普利在炼出了几炉的焦黑不明物后，还在苦苦挣扎。
盛微拿出了十二万分的耐心，在报废了数十块黑褐石后，终于提炼出了三分之一试管的能量液。
“直接用矿石就可以作为机器能源了，为什么我们还要提炼？”红毛心有余悸地看着盛微手下的冶炼炉，生怕哪个步骤不对，就炸了。
“因为矿石运输不便，在矿星上，我们自然可以直接用矿石，但是在那些非矿产星，用的都是提纯后的能量液。”盛微轻轻晃动试管，黑褐石中提炼出的能量液是褐红色的，在透明的试管中折射出细微的光芒。
“你上一节课是不是又睡过去了？”盛微锐利的目光把正想偷溜出教室的红毛钉在了原地。
红毛讪讪地薅了一把后脑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听这些东西就犯困。”
眼看盛微还想说些什么，红毛赶紧说道，“洛林大人说下周要去一个未开发的矿场探查，我报名了！”
盛微不赞同地皱起眉，“那你拉下的课怎么办。”
“这不是有你嘛，我回来你给我讲讲，我觉得你讲的比上课有用多了！”红毛嬉皮笑脸道，“再说了，我们在矿场的立足之本是洛林大人，好不容易有机会跟着大人出去，我可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红毛看看四周，趁着没人的功夫压低了声音在盛微耳边说道，“你一心在这里埋头研究矿石，都不知道，那普利那小子看着像个书呆子，实际上天天往洛林大人那边跑。”
盛微垂下眼，她不能说红毛的做法不对，她对研究有兴趣，能靠自身能力立足。红毛在这方面不些不足，想换条路子博得上位者的青睐，她也不能拦着。
红毛跟着洛林出远门了，那普利虽然也报了名，却没被选上，这两天的气压格外低。
在教室里，盛微和那普利各学各的，井水不犯河水。
没有了红毛每天在耳边叽叽喳喳，盛微竟然感觉身边安静得有些空，人的习惯真是可怕，明明安安静静在实验室里做研究才是她曾经的日常。
盛微放下一支新调制的试剂，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在手中的矿石上。
“快来人！矿场门口吊了一个人！”外面的惊呼声打断了盛微的实验，她和那普利对视一眼，跑出了教室。
矿场的大门前挂着一个衣衫褴褛的人，破碎的衣衫是矿场制式的矿工服。
“是谁，我们矿场少人了吗？”
“没有，我们矿场的人都在这呢。”有矿工飞快点了点围在身边的人。
“先把人放下来吧，这么挂着也不是事。”
矿工们齐心协力把人从大门上放了下来。
“身体都已经凉了，死了已有一阵子。”
有人上前拂开了遮住脸颊的乱发，“是，是岩伯！”
“怎么回事，岩伯不是去其他矿场了吗？”
盛微的心漏跳了一拍，其他矿工们都称呼阿伯为岩伯。她上前两步挤出人群，在脏兮兮的血污下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岩伯的身上满是鞭伤，干涸的血液将衣服和皮肉黏在了一起。
“岩伯怎么好好的就死了，他平时也没跟人结仇。”
“这伤口，跟以前的管事打死的人好像。”
“可是管事已经走了，什么深仇大恨能把人抓来毒打成这样，还挂到矿场的大门上。”
“看着倒像是示威……”
留在矿场的管事过来疏散了人群，两个陌生的面孔过来抬起岩伯就走，一个血迹斑斑的挂坠从岩伯身上掉下来，落在地上，滚得灰扑扑的。
盛微捡起这个带着血污和泥沙的挂坠，哑着嗓子拦住了路，“你们会怎么处理他？”
“埋到矿场的墓地里。”
“那杀了他的人呢？”
“这个不归我们管，因为私仇械斗死亡的人太多了，我们可没空管这个。”
阿伯的尸体被抬走了，盛微的指甲深深嵌入了掌心，又一次感到了自己的无力。这是冲着她和红毛来的，那天阿伯帮忙把红毛从立柱上放下来，保不齐没人看见。凶手还专门挑了洛林不在的这个时候闹事。
盛微的心里仿佛有一团火在燃烧，上次是洛林正好及时出现，解了她和红毛的危机。现在洛林和红毛都不在，更没有其他人关心阿伯的死因，她必须做点什么！
天黑了，盛微偷偷溜出了矿场。她先在不远处的废矿里放置了新做的小玩意儿，然后便朝矿场的西墙跑去。
盛微在西墙下等了有一刻钟的功夫，管事的身影才从暗处慢慢走出来。
“红毛呢，怎么来的是你这个小子。”
“他不在。”盛微冷冷道。
“可惜了，”管事的脸上流露出一丝遗憾，“我送的礼物，你们收到了吗？”
“阿伯果然是你害死的！”盛微咬紧了后槽牙，脸颊微微颤动。
“谁让他多管闲事！你们发现了高能量矿石却不上报，反而勾结外人，害我把矿场低价转让给了洛林。矿场主知道这件事后，可让我吃了不少苦头。”
管事阴恻恻地笑着，“你们躲在洛林的身边，我一时够不着，总要让我找个人出出气。”
“红毛虽然不在，但今晚逮着你也不算亏了。”管事一抬手，示意身边的几个人朝盛微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