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杏花楼
轿子停下来时,舒月早已睡过去了。
柳玉看着一脸苍白的她,对着宋聪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去把她吵醒。
“夫君,你把娘抱进去。”
谁料宋聪刚碰到她,舒月就醒了,“到了吗?怎么也不叫我?”
宋聪皱了皱眉头,眼里满是忧心,“娘,这不是看你都累得睡着了,想要悄悄抱你回屋。”
舒月苦笑了一声,“那可用不着,你娘我的身体健朗着呢,你不用这么担心。”
她自个儿站起来,快步走了进去。
一回屋,她整个人就瘫在了床榻上。
休养了几日,舒月身体也好利索了,但天天被拘在家里,谁也不肯放她出去。
舒月都快要憋坏了,“好玉儿,你就让我出去吧,我就去街上稍稍逛一会儿。”
柳玉却不肯,“要是我把你放出去了,你又咳起来了,夫君可是要生我气的。”
当然只有她生宋聪的气,在舒月面前此刻却只能这么说。
“他敢!”舒月话是这么说,但也不能强行再坚持要出去。
总不能真的破坏了二儿子与二儿媳妇之间的夫妻之情。
“再待下去,我可就真的要被闷坏了。”
舒月很是沮丧,只能坐在窗下,看着窗外的风景。
“夫人,你快过去看看吧,大少奶奶闹着要上吊呢。”
苏一今日不在铺子里,跟着苏慧娘在理账簿,进来了一小厮与苏慧娘说了几句。
苏慧娘眼睛当即红了,丢下了账簿,从院子里找出了一根麻绳,就要悬梁自尽。
舒月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身形更是晃了晃。
她知道苏慧娘胆子小,若不是遇到了大事,绝不会做出这样的傻事来。
苏慧娘也不是在闹,而是真的动了要死的心。
“可有人在拦着了?”
舒月带着柳玉匆匆忙忙赶过去,不忘问苏一。
苏一也急匆匆地答道:“宋一他们几个拦着了。”
到了宋远与苏慧娘的院子里,苏慧娘狼狈地瘫坐在地上,双眼满是绝望。
舒月见到苏慧娘这番光景,吓得是手脚都颤了。
她疾步走进去,命人先将苏慧娘扶起来。
“慧娘,到底发生了何事,你与娘好好说。”
舒月摇晃着苏慧娘,这才将她唤醒。
苏慧娘慢慢回了神,看到了是舒月在自己面前,顿时嚎哭出声。
舒月心疼地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着她。
直到苏慧娘哭得累了,舒月才试探着问她:“慧娘,现在屋子里就只有我和玉儿在,你有什么尽管和我们说。”
苏慧娘也哭不动了,这会儿也平静了下来,“娘,我是活不下去了。自打你病了以来,我与玉儿都几乎寸步不离身地照顾你。”
“几个铺子我也都甩手不管了,全是三弟与苏一他们几个在管着。”
“这段时日,我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明着暗里同夫君说了好几回了。可他非但没有收敛,这几日甚至夜里都不归家了。”
舒月满是惊愕,“什么叫做不归家?”
她病了这些时日,竟是连这样的事都不知道。
宋远他好大的胆子,居然还敢夜不归宿。
“他这是睡哪里了?”舒月笃定了苏慧娘是知道的。
苏慧娘红着眼睛,咬着牙说道:“杏花楼。”
这杏花楼,是个卖艺不卖身的花楼,有着不少名妓。
不少商贾谈生意,就最爱去杏花楼,看一看舞,听一听曲,再喝上一点儿酒。
这生意,也更能谈妥。
舒月是知道的,宋北总带着不少合作的商贾去杏花楼。
宋远也打理着几家匠铺,免不得也要带着人去杏花楼,但夜不归宿也太过荒唐了。
“那地方又不卖身,他怎么会留宿在那里?”
苏慧娘两行泪水无声地滑落下来,“那最为擅长抚琴的流月姑娘,许是看上了夫君的忠厚老实,两人暗通曲款已有些时日了。”
“荒谬!”
舒月虽不看重门第,但也绝不能接受自己的儿子去沾染那等子地方的女子。
哪怕她们不卖艺,她也是不能允许的。
“宋远人呢?”舒月想要叫人去宋远叫出来。
苏慧娘难过地抽噎了一下,“在杏花楼没回来。”
舒月先行回屋去取来了披风,带上了苏慧娘还有柳玉、阿南去了杏花楼。
恰逢宋北回来取落下的东西,迎面撞上了,看到她一脸怒容,顿时被吓到了。
“娘,你这个阵势是要去哪儿?”
“去找你大哥。”
宋北有点儿摸不着北,“娘,大哥闯祸了吗?”
他还以为是宋远没有打理好舒心匠铺,闯了祸事。
舒月不便与他直言,只管带着两个媳妇儿冲去了杏花楼。
宋北担心地也跟上了,看到她们是来了杏花楼,急忙将她们给拦下了。
“娘,这等子地方你们可去不得。”
舒月甩开了他的手,“我要进去抓你大哥。”
宋北傻眼了,他只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这个时辰,杏花楼都还没开门,大哥怎么会在里面?除非昨晚上就没离开……这么一想,他顿时慌了,“娘,大哥他难不成是一夜未归?”
舒月命人敲着门,里头有人来开门了,“你们是谁?这里不接待女客,快离开。”
“我们是来找人的。”
舒月说出了宋远的名字,那开门的伙计自然知道了是怎么一回事。
只好让开了,放她们进去。
“流月姑娘的厢房在哪里。”
舒月朝着楼上扫了一圈,一眼看到了流月二字。
她带着人奔了上去,拍了好久的门,流月才慵懒地来开了门。
“你们是谁呀?大早上的,扰我的清梦。”
舒月一把将她给推开了,朝着里面奔了进去,果不其然在床榻上看到了烂醉如泥的宋远。
见宋远衣衫凌乱,舒月气疯了。
她冲上去,一把揪住了他的耳朵,把他给拧得痛醒了。
宋远睁着一双酒醉迷糊眼,但看清了揪着他耳朵的是谁之后,顿时吓得清醒了。
“娘,你怎么来了?”
舒月加重了手上的力度,恨不得把他的耳朵给拧下来,“我问你,你在这里干什么?”
宋远忙辩解道:“娘,我是来谈生意的,昨日喝太多了,流月姑娘才留了我在这里睡了一夜。我与流月姑娘清清白白,什么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