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接济难民
县令抬高了她的抽成,紧接着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他狮子大开口,想要一百担精品大米。
舒月心中冷笑,他是尝到了甜头,想要一次性赚个盆满钵满。
一百担大米,不是没有,只是做任何事都要徐徐渐进,要知道树大招风。
“我是有渠道,可以弄到这么多大米。”
舒月坦言,“现在各个码头,都由商会在管着。”
“粮食运进来,总是要走路,经码头的。”
“一百担粮食,太引人注目。”
县令急红了眼,他大话都讲出去了,哪能拿不出来。
在利益不能达到的前提下,他不似先前那么好说话。
“方才你肯定都听到了,与我作对的下场是什么。”
那赌坊的周老板,依仗着背后的靠山是商会,便敢到他面前来造次,还妄想分一杯羹。
结果呢?还不是被他下令关在了大牢之中。
且他吩咐了牢头,要好好地“伺候”周老板,切不可“怠慢”了。
舒月的眸子也冷了下来,她这人最不怕的就是威胁。
县令太自负了,以为她会怕什么牢狱之灾?
她如今可是他最大的财路,是他的活财神,他也就只敢逞口头上的威风。
笃定了这一点,舒月说话也更有了底气,“县令大可以把我关起来,只要你能够承担得起你的许诺。”
县令早已把大话说在前头,得罪了舒月便拿不到粮食,拿不到粮食就给不出粮食,到那时,他是怎么被弄死的,都不知道。
舒月说得也十分明白,“县令,你若要长久同我合作,每日能出的粮食,必定是要限量的。我说能出多少,就是多少。容不得你来更改与左右。”
县令一口气堵着,偏偏又得罪不得她。
只好是说着软话,亲自送了她出去。
次日摆摊,是由宋北陪着一起的。
原本舒月想着,要让宋北留在家中,家中大儿媳就要生了,无人照看,到底还是不放心。
但宋北万分坚持,家中其余儿子们,也一个个非要让宋北陪着她。
舒月一张嘴,也争不过那么多张嘴,只好是同意了。
她的小摊上,一左一右,各有两木桶大米和两木桶小米,中间的木板上则是放满了当季蔬菜瓜果。
昨日她一家一户前去卖过,不少人胆子大了起来。
在这个有上顿没下顿的苦命年,还怕得罪什么商会不商会的,充饥保命才是最重要的。
“舒大娘,这白菜怎么卖?”
有一少妇,穿着粗布麻衣,身上瘦得骨头尖削,说话都有些有气无力。
舒月指着土豆,“白菜今日买一送一,只要一文钱就可以带回去两大把。”
一文钱两大把!
商会的那群奸商,近些时日早就把白菜的价格抬到了三文钱一株。
他们穷苦人家根本买不起这天价的白菜。
一时间到处有人奔走相告这个巨大的好消息,不少人闻讯赶来。
原本无人敢问津的小摊,竟是在短短的时间内,就全部卖空了。
宋北一脸惊疑,似乎还不太相信这是真的,“娘,昨日他们还不敢来买,才过了一夜,怎么就完全不一样了?”
舒月替他答疑解惑,“你想啊,先前他们没有吃到过好的大米、新鲜的瓜果,且也不确定我们是否会天天来。”
“我们先前沿街挨家挨户去卖,今日又准时出摊,他们尝过了味道,自然不愿意再挨饿。”
宋北懵懂地点头,他像是从不认识自己的娘。
此时此刻,圆滚滚彪悍的娘,在他的眼里,逐渐蒙上了一层璀璨的光辉。
“快交保护费!”
街尾杨五六带着他的一群混混兄弟,又开始横行霸道,收起了保护费。
离得舒月摊位最近的,是卖肉的拐子铁,“真是作孽哦,平日里都是一月收一次,最近是越发频繁了。”
“从起初的一月一次,到半月一次,直到现在的几乎三天一次。”
都是做些小本生意,哪里经得起日日交二两银钱。
舒月不动声色,默默地守着卖空了的摊位。
很快杨五六就带着人收到了她这里。
“舒大娘,交钱。”
即便是打不过她,他们今日这保护费,也必须收。
舒月扫了他们一眼,先前都已经答应过杨五六,会给他多一些的保护费,便一定会做到。
她摸出了一个沉甸甸的布囊,塞到了杨五六的手里。
杨五六打开了一看,里面赫然得有三十两!
他大吃一惊,但又很快故作镇定,“我只要二两,多的不要。”
舒月也很执拗,“这三十两你先收下,回头我再给你送七十两。”
“我要这么多银钱做什么?”杨五六是收一整条街的保护费,但刚收进来就花了个干干净净。
从没想到,能从一个摊位上,收取这么多。
“我就二两,其余的你拿回去。”
杨五六其实是个面冷心善的,这年头谁赚钱都不容易,他又不是强盗。
在大街上,推来就去并不合适。
舒月先收回了布囊,等到他们收完了保护费离开,她也带着宋北将摊位收拾好了。
她刚要走,拐子铁却把她叫住了,“舒大娘,你可千万不要犯糊涂。那杨五六就是个混不吝,你可千万不要一下子给他那么多。”
其余的摊贩也都围了上来,皆是来劝说她的。
舒月一个个打量过去,有真的替她着想的,也有忧心忡忡的。
她晓得,这些摊贩是在担心,一旦把杨五六的胃撑大了,以后会漫天要价。
“你们放心,杨五六不是那样的人。”
舒月心中打定了主意,饶是谁来劝,也没用。
几个摊位们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暗自交换了眼神,她要是真给了,以后别想在这条街上安生。
而她在无形间得罪了这些摊位,并不自知。
她带着宋北来到了那个山洞前。
杨五六满身警惕,“这里不该是你来的地方。你赶紧走。”
舒月看着那些挨饿受冻的逃荒难民,“这些银钱不是给你的,是给他们的。”
她先给三十两,后面再给七十两,足够他们在山洞附近,搭建一些简陋的木屋。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杨五六仍然对她满是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