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了然
“从你那天去找我,到如今,拉拉杂杂也已一月有余。我不知道姑娘心里如何看待,但姑娘的问题叶某已然有了答案。"
“林忠心悦的是在雍城的清颜姑娘,叶知秋对秦统领只有恭敬之心。”
顿了顿,叶知秋又继续道,“叶某是江湖浪子,您是官家侍卫。我们本也不应当在一处,日后您便不要再找我了。"
说罢,叶知秋朝秦颜施过一礼,便转身要走。
秦颜却突然开口道,“你就不想知道我的答案么你就不想和我有个结果吗只要你愿意,我可以辞去统领一位,同你归隐山林。”
“当年是我做的不对,可我们都是各为其主,你也体谅我的不易。如今我有了自由,你也快意江湖,我们为什么不能好好的"
“当年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如今朝堂安定,林家也还好好的。你为什么非要这般极端"
本来不想再与秦颜多说的叶知秋突然觉着他应该和她说明白,不然,这事儿还是会被这个属狗皮膏药的女人纠缠个没完没了。
“好,你想知道,那我告诉你。”
“林家能安稳度过危局,那是老爷聪慧过人,也是老爷用了几乎全部身家去赌命的。”
“如今我能有安定的生活,是我的兄弟不放弃我,他们陪着我走到了今天。你觉着我极端,觉着我揪着过去不放,那是背上背主弃义名声的不是你,被毁掉一生的也不是你。”
“你口口声声的说爱我,但你却毁了我。背主是我自己的选择,技不如人我死也活该。但你不应该这样玩弄别人的真心实意,会遭天谴的!我们两人,从此以后恩断义绝,你权当没有认识过我。”
说罢,叶知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秦颜的院子。
秦颜怔怔的看着叶知秋离开的背影,过了许久,她才感受到窒息一般的痛,她真的失去那个全心实意对她好的人了,他们再也没有可能,也再也不会有交集了。
在林海问她林忠是否叛变的时候她说不曾,因为在她看来,林忠交出的图是假图,真图是她盗的。
可是,林忠依旧被罚了。按照他们所言,林忠死了,她心中依旧难安。后来,她偶然遇到了叶知秋。一番试探后,她发现叶知秋就是当年的林忠。
其实,林忠说的也对,她让他背上了背主的名声。哪怕那次他没有死,可是,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这世上,家人也不认他,她的确是害了他。
秦颜蹲在地上哭的难以自已,但既然已成既然,她是真的失去了那个为了她愿意放弃一切的少年郎。
叶知秋和秦颜说完这一切反而心中放松了下来,前尘往事终究是镜中花水中月,不可细细追索。
如今所拥有的一切才是当下,过往的事情虽说他想不明白,可是活在当下才是生存。
就现在而言,最好的结局就是他和秦颜一别两宽。这样,对谁都好。人生路上或许怎么走都是遗憾,但唯独没有重
来。
在佛堂晕倒后,黛玉又歇了一段儿日子,堪堪养好了精神才按着宫里的意思去了翰林院。
皇帝听说今年的新科状元是林海的养子后还笑着和福禄感叹虎父无犬女。知道了这新科状元刚要入朝便病了一遭,皇帝明显的愣了一下。
有些不确定的张口问道,“状元郎……病了还卧床不起”
福禄没回话就听着自己主子在那里自
己低声念叨,“按理不应该啊!这每年文策也考骑射啊,这太弱的咋能了"
福禄笑着答道,“奴才特意派了小太监去问了,说是登科那日林大人和林少爷爷俩儿高兴,在院子里喝多了。俩人都在院子里睡了半宿。"
皇帝听福禄说完,朗声大笑道,“林海这个老东西,越岁数大越不像样啊!你去送些药材,就说林海贪杯把朕的新科状元郎都给带病了,让他赔朕!"
“奴才领命。”,福禄笑着应了声。
百帝突然相起来呈帝突然想起来,笑着嘱咐道,“状竺差嘱咐道
元郎要是身上不大好就大可在家再歇一段儿。”
福禄应了声便转身出宫办事儿,皇帝又提起了朱笔继续批阅奏折。
黛玉正在屋子里看书,就听着书墨进来道,“主子,陛下身边的大总管带了宫里的赏来了。老爷不在府中,您怕是得去迎一迎。”
细细一思索,黛玉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月白锦袍,大致也是能见客的。便浅浅一笑,道了一句,“理应如此。”
福禄到了林府在前堂吃了不一会儿茶,就瞧着一个穿着月白锦袍的青年男子带着一个小厮进了前堂。
来人正是他在金殿上见过的新科状元,也就是林家嫡子林青瑜。
福禄笑着给林青瑜见了一礼,然后又和黛玉寒暄了一会子,这些都自当不必多言。
因着林海今日和老友出去吃酒,所以皇帝让福禄带给林海的玩笑话自然也就不能告诉林海了。
让林青瑜转述也多少不合适,所以吃过一盏茶后,福禄便领了黛玉的赏,便打算带着一众小太监们回宫。
大概是瞧着这新科状元是个光风霁月的少年郎,福禄自己心中竟然还颇有些感慨。
多少少年在经历过人生路上的狂风骤
雨都像是失了颜色的鱼眼珠子,没了自己身上本有的意气风发和对一切都充满希望的光彩。
远的不说,他从小就服侍当今天子,当时的皇后也就是如今的太后,皇后不得皇帝的宠,皇帝更喜欢宠妃甄妃所生的静王爷。
朝臣里面自然有看着皇帝的眼色办事儿的人,有朝臣站太子的队,也就有人站静王爷的队。
在当今即位前那段风声鹤唳的日子里,他现在都记着当时还是的太子因为自己父皇的心思不定,还有宫中传出来的消息,一宿一宿睡不着。
好不容易得了宫里的消息,让太子侍疾,紧接着便是太上皇病重,太子登基。登基后的皇帝也颇多掣肘,一个做皇帝的穷的得和他这个大太监分给后宫卖消息的钱。
他可以说是一路上跟着皇帝走到如今的,眼看着一个充满朝气的少年一天天的变成如今这般失了意气的中年人。
福禄刚带着一众小太监们回了宫中,
就听到自己的徒弟寿海过来和他附耳低
语道,“师父,贾妃薨了。”
“陛下可得了信儿”,福禄听了这信儿明显愣了一下,才开口问道。
瞧着寿海摇了摇头,福禄自己心里便
有了琢磨,点了点头又斟酌了一下用词
便推开了尚书房的门。
皇帝听到门响,一看是福禄。便伸了个懒腰,笑着问道,“哟!大总管回来了"
福禄面色有些泛白,嘴唇几抖,才跪伏在地,声音哀痛声线有些发颤的道,“陛下,贾妃薨逝。”
皇帝的笑意凝在了嘴角,声音有些发颤的道,“元春……去了”
“回陛下,贾妃薨逝。”
上书房内的空气一瞬间都像凝固住了,过了大概一盏茶的时间,皇帝才有些晕乎乎的开口说道,“朕知道了。”
“朕便不过去了,让皇后以妃礼下葬
便好。让她安心的走了就好。
皇上顿了几顿才磕磕绊绊的说完了这一句完整的话,福禄领了旨意便去了皇后的宫里。
皇后和皇帝半生夫妻,自然也明白皇帝的意思。终究是姐妹一场,应了声便让自己的掌事女官亲自去给贾妃操办身后事。
皇后在宫中盘着手里色泽透亮的玉珠,心中有些好笑的想着,这宫中的女子,都是花儿一样的年纪进了这皇宫。
有些人熬了过去,过了段儿花团锦簇的日子,便去了。这其实也已经算是好事儿了,死在皇帝还挂念的时候,起码不会受那么多罪。
这花儿终归有枯萎的日子,对于她们这样的后庭女子,其实有时候就是熬日子,比谁活的长。孩子是依仗,君恩似流水,说也说不清,道也道不明的东西,何必去甄究呢
贾元春在宫里飘着,看到皇后身边的玉竹正指挥着小宫女给她换衣裳,让她体体面面的走这最后一程。
元春在宫里做了数不清岁月的女官,后来被上皇做主指给了当今做妃子。其
类,实以她家如今的门庭,她入宫也难封以她家如今的门庭,她入吕也雄
妃。
私下里,她也曾以为大抵陛下是喜欢她的。毕竟,当初陛下为了她,愿意宽恕他爹爹的罪,甚至还给了她爹爹外面的差事。
所以,她今日一直在等陛下来,可是她等到了鸡鸣也不曾等到皇帝来她的宫中。
爱情会腐蚀人的大脑,让原本聪明的元春也失了理智。她在宫中熬了那么久,她又哪里不知道天家无情呢可是,她还是陷入了一张名为温柔的网里,久久无法自拔。
若是这世上还有什么人值得她放不下
的话,大概就是两个人了吧!一个是她的夫君,当今的陛下。另一个便是她由
她启蒙的弟弟,贾府的小霸王贾宝玉。
她心里其实是怪怨的,怪怨自己爹娘
没有好好的教导宝玉。那般钟灵毓秀的
一个孩子成了个只会在后院撒娇卖痴的废人,溺子如杀子。
只是,她进了宫到底也管不了外间的事儿。前些日子听了宫外的信儿说是宝玉要和湘云成亲了,有了媳妇,宝玉大抵也会稳重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