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冒昧
是啊，他们只是见过三次面。
第一次是他到临江，小高总临时有事儿，为了显示重视就让刚下班的高启兰顺道去接他的机。
那次见到她的时候，他觉着这姑娘冷冰冰的，瞧着不是很好相处的样子。
第二次遇到她是在酒吧，她依旧是淡淡的态度，但说出的话却有温度。让他觉着这个人和许沁压根不一样，她心里有衡量。
第三次他们的见到是必然的，小高总说周天他们家里聚餐，邀请他一起过去。哪怕当时他也听出来小高总有几分客套在里面，但他还是应了下来。
因为在那一刻的时候，他想到的是高家聚餐，他或许可以见到她。没有什么繁杂的内心活动，只是很单纯的觉着可以见到，心里松动。
大概是他表现的明显了有些，小高总和他开玩笑问他是不是看上高启兰的时候。他认真中带着几分虎的回道，
“有好感，有继续了解的想法。但是又怕吓到她，所以不知道该怎么办。”
高启盛听他说这话的时候，竟然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他孟总自然上道，又不是没见过场面的小年轻了。
然后他当时也不知道脑子怎么想的，就是把一份自己的简历给小高总转过去了。哪怕现在想起来，孟宴臣也是觉着自己当时脑子有几分宕机的。
此时，怎么回答高启兰的问题。孟宴臣心里拿不定主意，实话实说显得轻浮。话说一半又容易被误会，也让人觉着不真诚。
看着孟宴臣脸上的纠结，高启兰突然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这个人还挺有意思，她第一次见他的时候觉着这个人应该也是那种精英教育之下的二代。
她不懂生意上的事儿，也懒得费那个脑子和他们打交道。后来在夜问遇到的时候，他喝了点儿酒，大概是哭过？她也瞧不太明显，只是觉着他眼眶红红的，在昏暗的灯光下不太明显。
酒精是很好的催化剂，能把人的情绪放大，也能释放出来，又或许能麻痹神经暂时忘记烦恼。
孟宴臣的问题，她那时候随心回答，她不知道对他而言她的答案对不对，有没有说到他的心坎儿里，解了他心底的那个扣儿。
能解，是他们的缘分；没解，也是他们的缘分。
在家里看到孟宴臣的时候，她是愣了一下的。因为哥哥们把家里的事儿和生意上的事儿分的很清，家里的聚餐不会有外人。这个人是头一个，说明他足够特殊。
大哥、二哥透露出对他的肯定的时候，高启兰意料之中。知道他有那样成就，她第一反应是他配得上这样的成就。
孟宴臣直白的说有好感的时候，她的心跳漏了一拍。她看孟宴臣今天反常的表现其实心底有猜测，张口那样问也是有几分逗弄之心在里面。
但他这样认真的回答反倒让她有一瞬的无措，她有他们是同类的直觉。或许，一场棋逢对手将遇良才的婚姻也不失为一种有意思的体验。
想到这里，高启兰有些兴奋的眯了眯眼，像只闻到荤腥的小猫，瞧着又像只准备捕猎的智狐。
孟宴臣脑中组织了两遍语言，才温声开口道，
“高小姐，或许我接下来的话在你听来或许有几分冒昧，但我说的都是真心话。”
高启兰没有明确表态，只是点点头，示意孟宴臣继续说，而她在听。
“因为在酒吧的时候你解决了困惑我很久的一个心结，那时候我就觉着你好有智慧。和我以往见过女孩子都不是很一样，我很喜欢你身上清冷的感觉，让我感觉我们很相像，也让我感觉很舒服。”
“所以是新鲜感咯？”
孟宴臣被高启兰问的明显一愣，这个角度抓的很清奇。这让他怎么接？但孟总的嘴比脑子快，
“是寻找多年，终于找到了一个契合的灵魂，让我觉得有归属感。”
这话一出口，孟宴臣在心里都给自己点了个赞。这话说的文艺也有深度，就是有点儿怪不好意思的。
高启兰拿起一颗车厘子，果子在口中咬开，汁水酸中着些甜，让人吃了一颗还想再吃。
“这果子好吃，要不你尝尝？”
孟宴臣眼中的惊喜遮掩不住，但下一秒他的脸上就浮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
“好吃吗？”
“嗯，还不错。酸口偏甜，品相上乘。”
高启兰看他强忍酸意的样子，不由得咯咯咯的笑出声来。大概是真的笑的开怀，感染的孟宴臣也不自觉露出笑来。
给孟宴臣舀了一碗汤，高启兰又悠悠的开口道，
“那孟总对我算是一见钟情吗？”
算吗？
孟宴臣在心底也在问自己，算吧！毕竟的确只见了三次，就很喜欢。那天看着她和孩子们玩儿的时候，不知道怎么的就想起了妈妈和他说找一个合适的结婚对象，他觉着如果能和她这样的人共度余生日子会很有盼头。
想到这里，孟宴臣重重的点头，
“算。”
高启兰突然站起身来，她细跟鞋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也好像是敲在了孟宴臣的心上。
孟宴臣的心咚咚咚的跳的好像要跳出胸腔，他抬眼看到高启兰，红唇乌发，金丝眼镜后是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美好却也极有危险性。
她的声音似是有魔力，让他的背后都起了一阵酥麻。
“可是，孟宴臣。”
“我听慕姐说过，一见钟情不过是见色起意，日久生情也不过是权衡利弊。”
用最深情的语调说着最无情的话，孟宴臣也不由得一愣。该死，他竟然觉着高启兰说的有道理。
名字是最短的咒，他的名字在高启兰的嘴里竟然被叫出了几分缠绵悱恻的意味。一时间，孟宴臣突然觉着自己大概是醉了。
“你可以再叫一遍我名字吗？”
高启兰秀眉微皱，脸色有些泛红。噔噔噔的踩着她的高跟鞋又走回了自己的座位，背后孟宴臣压抑的笑声更是勾的高启兰的心底发痒。
这局，平局，他们两人各输了半城。
高启兰被孟宴臣送回临时的住处的时候还是有点儿懵逼，这一切都好像做梦一样。昨天的现在她还在自己的公寓里收拾过洛川交流学习的东西。
今天她就在洛川了，还拥有了一个男朋友。一切都好像是那么的水到渠成，顺利到高启兰怀疑这背后有阴谋。
可是那脸那腰那身段，都让兰姐觉着这把不亏。人总要向前看，往远走。困在过去的牢笼里，是对自己最大的不尊重。
有些事儿，能困一个人很多年。但在某一瞬想开了，也就能够大步往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