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醉酒
连哄带骗把高启兰送回家安顿好后，秦慕
累出了一身的汗。越是平日里闷不做声的人，发起狠来越是折腾人。
她把脚上的高跟鞋踢到一边，又拿起餐桌上的水杯倒了两杯凉白开灌了下去，才重重长出了口气儿。
她正要坐在沙发上歇会儿，高启兰大包里的一个红色硬壳文件夹却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打开文件夹，秦慕这才发现原来是孟家的情况。调查的人很仔细，甚至连孟家刚结婚的女婿宋焰的信息也在上面标的清清楚楚。
看完这摞调查材料，秦慕的面色难看了几分，脸上像是结了一层霜一般。有些事情经不得细推敲，她为小兰担心。小兰这些年，除了和沈兰舟那点儿算不上过去的感情事儿，再也没有其他情况。这感情白纸一张的人，能处理的过来吗？
她不由得想起那天在酒吧孟宴臣的那些没头没尾的话，当时以为他是那个想不顾一切拥抱爱情的，没想到不顾一切的是另有其人。
尤其是看到文件的最后一行字时，她的心就像是被人攥了一把，闷闷的。孟宴臣和许沁……？
人世间很多真相都藏在看似离谱的情状下，她不知怎么的，觉着孟彦辰和许沁的关系怕是有几分不寻常这句话应该不是空穴来风。大概这是属于女人的直觉？
高启兰喝多虽然不至于醉，她的脑子也依旧清醒，可是第二天醒来还是因为昨天喝过太多酒而难免头疼。
她趿拉着拖鞋顶着鸡窝一样的头发出了卧室，就看见秦慕正在沙发上窝着睡得香甜。
大概是因为夜里温度低，偏凉一些，秦慕怀里还团了一个抱枕。
‘这个傻子，冷也不懂得去找床毯子，只是团了个抱枕！’
高启兰心里粗浅抱怨几句，但手上的动作却没停，轻手轻脚的给秦慕盖上了张薄毯，她转身去了厨房。
今天头疼的厉害，高启兰思来想去，索性和叶医生换了一下班。安顿好换班的事情她打开冰箱，发现几天没补冰箱的菜蔬，只剩下俩不大不下的西红柿，想着还有四五颗鸡蛋。
余光又瞥到灶台上的龙须面，高启兰心下定了和秦慕的早饭就动起手来。
她把这俩不大不小的西红柿切了合适大小的块儿，又在一个玻璃碗里磕了三个鸡蛋，在蛋液里放下了盐。
锅子热了后在锅底薄薄喷一层食用油，先将鸡蛋倒下去翻炒，蛋液凝结变色后又将西红柿倒下去再炒几下，一道色泽诱人、香气扑鼻的西红柿炒鸡蛋就算做好。
换了个锅子先煎了两颗鸡蛋，倒入开水打算滚面汤，就是不知道秦慕什么时候醒来。秦慕本来睡得正沉，但突然翻身时候险些掉下沙发让她一瞬间惊醒。
脑子懵了几分钟她才反应过来，自己昨天送小兰回来，然后因为太晚太困所以没有回家，所以这是小兰家。
鼻尖的饭香勾起了秦慕肚子里的馋虫，她从沙发爬起身来朝着厨房那边看去，就看到高启兰正在厨房里忙活，她的动作不算生疏，瞧着也是够忙活。
她的头发低低的挽着，厨房的烟火气又为她增添了几分温和。听到后的响动，高启兰头也没回的嘱咐秦慕道，
“卫生间里有新的洗漱用品，早饭马上好！你快去洗漱。收拾好了咱俩吃饭！”
许久没有听到身后的动静，高启兰一回头，才发现秦慕正眼里冒星星的看着她。如果说她眼里的星光能实质化，那她此刻一定是闪闪发光的！
推着秦慕去洗漱，高启兰心里不由好笑，这人还真的是不经念叨。不过秦慕醒来了，也就可以煮面条了。
秦慕看着桌上不算丰盛但却足够温馨的早饭，眼底有清晰水光泛起，她像是只大熊一样，抱住高启兰，嗡声嗡气的说，
“兰儿啊，要是你是个男人。就冲这温馨的早饭我都跟定你了！这辈子都赖着你了，居绝对不撒手！”
高启兰被逗得笑眯了眼，她眼底似有星光，但面上却演出七成的嫌弃，把秦慕往一旁一推。伸手将自己的那碗面端了起来浅浅尝了一口，吃着咸淡合适，才开口道，
“秦大小姐什么时候成恋爱脑了，这一桌子家常便饭，连你项链上最小的一颗钻都能连吃一个月。”
许是发觉自己的语气有几分严肃，高启兰又软了声音。
“我是怕你糊涂！”
秦慕听高启兰这话也不恼，身体微微向后倚着沙发，抬头看吊顶上的那个没有打开的水晶灯，发了好一会儿怔才开口，
“我妈找你了？”
“连你也觉着我胡闹吗？同龄人那么的不找。找他，人家连婚都不愿意和我结。”
高启兰看着秦慕状态不对，想张口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她只能手忙脚乱的给秦慕递纸巾，想帮她擦泪可却被秦慕抚开了手。
秦慕眼底的泪和整个人情绪的不稳，都显示出平日里在外人面前没有显露过的脆弱。不知道为什么，高启兰竟然觉着她好像要碎掉了。
“可是，高启兰！我没得选，这么多年，我爸死后我妈忙家里的生意，我哥早几年接手秦家以后，也忙。他们谁真心为我考虑过？”
高启兰想长嘴劝，说，
‘你妈妈前天还去医院找我，让我帮着劝劝你。’
可秦慕接下来的话却让高启兰心底只剩懊恼，她不该这么和秦慕说话。
“是，他不愿意和我结婚，说是怕耽误我。其实我也知道，人家心里有人，有个死人。活人活着，怎么可能比得过一个死人呢？”“这几年地产早没了十年前的风光，秦家小门小户，不靠着萧家会跨的。我妈倒是这几年过惯了当家太太的派头，忘了那几年她是怎么在外面求人的日子了。”
高启兰听着秦慕有些空灵的声音也是一愣，平日里看她风风火火的样子早就习惯了，她哪里见过她这样呢？
这些高门大户的事儿家里不用她出去周往，她也对这些不感兴趣，所以还真不知道这么多内里。秦家的事情秦慕没说，她也就不问。两个人是朋友，也只是朋友。掺杂了太多其他的东西，反而就不纯粹了。
怕自己的这幅鬼样子吓到高启兰，接过她手里的纸擦了满脸的泪。秦慕带着鼻音又继续道，
“而且，他对我挺好的。你以为我是图他真心，那哪能啊！人家的真心不可能落在我身上，什么该求什么不应该奢望，姐妹儿我心里门清。”
“现在这么个活法，没人惹我，我惹人也有他收拾烂摊子，我过得也痛快！我妈再找你，你别理她。她不敢和我闹，这是围魏救赵呢！”
看着秦慕伸手端起了桌上的那碗面，又恢复了生龙活虎的样子。高启兰这才心放下不少，可不知道为什么她这心里就是堵得慌。秦慕这么鲜活热烈个人儿，为什么要过这样不死不活的日子呢？她什么都改变不了，所以也只能不说。
一顿饭吃的两人都也没再说话，秦慕把盘碗收拾过后才坐在高启兰身边。
她把那个红色硬壳文件夹推到高启兰身边，眼仁儿像是琥珀一般，却又能洞察人心。高启兰少见秦慕这种一本正经的样子，看她正经，她就有点儿想笑。怕秦慕说她，就拿起手里的书遮了自己半边脸。
秦慕看她这个心大的样子就来气儿，把她手里的书抽走，很严肃的问道，
“这摞子资料你是半点儿没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