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兄妹离心
华荣大长公主见皇帝不信的样子,道:“那是以前,自他上次宫宴见过那丫头,便神思不属起来,我这做母亲的,眼见他如此痛苦,也是实在难过,没得办法,这才进宫来,求陛下看在他是你外甥的份上,怜他一片痴心,成全了他。”
“这……”皇帝很是为难,窦芷慕与应煜佟婚期都定了,还是自己赐的婚,若自己又逼着慧英县主嫁与旁人,他作为帝王的信誉何在?
何况,那应煜佟对那丫头一片真心,他又是个将才,镇西侯对自己忠心耿耿,这恐要凉了忠臣的心。
何况还有自己的五弟夫妻,特别是五弟妹,对那丫头像亲生的一般,五弟又是个妻奴,这样一来,恐要兄弟离心了。
经过今日,他对他这位皇姐的感激之情淡了不少,他从前因着这份情谊,给了广阳侯府不少便利,但皇姐从来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从未有感激,看来日后,自己也得收回优待。
她若心里还将自己当弟弟,当帝王,便不该让自己如此为难。
他找借口道:“皇姐,辞儿已有正妻,她亦未曾做错什么,总不好在添个平妻让她添堵。”
大长公主笑吟吟道:“本宫对岑氏自是满意的,有情人,哪里在乎这些个虚的身份,本宫是想,把那慧英县主纳给辞儿做妾。”
皇帝抬眸盯着自己这位皇姐,他没有听错吧?
自己亲封的二品县主,去给人做妾?
这是打谁的脸呢?
县主的身份,只比公主郡主稍低一些,但也是尊贵无比的,在前朝,甚至是得宠的皇女才会被封县主,她倒真是说得出口。
皇帝语气冷了下来:“皇姐,你觉得,朕亲封的县主,去与人做妾,朕的脸往哪搁?”
大长公主满不在乎道:“广阳侯府是普通人家吗?多少女子削尖了脑袋想进府,便是妾,也是一生荣华,并不会辱没了她。”
皇帝睨着她:“慧英县主缺这点荣华吗,便就是她不是县主,她外祖家是巨富,母亲亦极其富有,听说她自个也有不少产业,她们窦家也不穷,缺皇姐府上的燕窝鱼翅,绫罗绸缎?”
华荣大长公主的怒气也上来了,下午时,皇帝便没能痛快的答应自己对窦芷慕与谢必言的惩罚,这会自己提个小小要求,他亦是如此,哪里将自己这个皇姐放在眼里了?
她语气也不是很好:“陛下如今是九五之尊,如今皇姐一个小小要求,你亦不愿,但莫要望了,当初,皇姐是如何支持你登帝的。”
皇帝的脸彻底沉了下来:“那么,朕这些年对皇姐与广阳侯府的照顾,皇姐都看不见吗?皇姐若还当朕是弟弟,便该站在朕的立场为朕考虑一番,而不是,让朕如此为难。”
华荣大长公主心中咯噔一下,是啊,面前这位可是帝王,已经不是从前那好欺的皇子。
广阳侯府有如今的尊崇,也是因着这位一直捧着的原因,这么些年,因着皇帝对自己有求必应,自己已然忘记,这位才是大郦之主。
她开口想说些软话,毕竟侯府还需他的照拂。
皇帝却转过身,下起了逐客令:“朕乏了,皇姐先出宫吧,至于说让慧英县主做广阳侯世子之妾,朕不答应,钱为,送大长公主出宫。”
“喏。”
大长公主还要说些什么,钱为做了个请的手势:“华荣大长公主,请随奴才出宫。”
皇帝没有回头,大长公主喉头堵得很,她觉得,自己许会失去这个最大的依仗。
钱为将人送出宫门后,进殿来对皇帝道:“陛下,明日可还要奴才去窦大人府上传口谕?”
皇帝原本是要让窦芷慕去广阳侯府向大长公主致歉,且让她态度诚恳的去,若大长公主刁难,也让她忍着一些。
皇帝哼了一声:“没有必要。”
他如今气得很,哪里还愿意给大长公主脸。
钱为庆幸,得亏自己问了一嘴,若不然就办错差了。
——
应煜佟与雷俊两人一身黑衫,在夜色掩护下回了侯府。
雷俊将面巾拿下,呸了一声:“温离那小子,竟然想抢属下的女人,若不是世子您拦着,我方才就想直接将人结果了。”
应煜佟笑道:“你以为就你想结果了他吗?他今日欺负到芷慕头上,本世子也不想让他活命,但他毕竟是华荣大长公主的儿子,若他真没了,以陛下对大长公主的敬重,必然要将此事查个底朝天,到时候,咱们俩,谁也跑不掉,本世子还等着将芷慕娶回家呢。”
雷俊一听,也是这个理:“便宜他了。”
应煜佟道:“也不算多便宜,毕竟,咱们可是专业的,骨头碎裂,够他痛许久了。”
雷俊望向他,他一个六品护卫,却都为这位世子做了什么?
有女子缠世子,是自己这个护卫出来处理,世子为了慧英县主对人下黑手,也是派自己这个护卫去做,这都是什么呀,自己本来的职责只是护他的安全。
打了人后,应煜佟心情颇好,哼着不知名的曲调去沐浴了。
翌日,他从军中回来,换了衣衫便又准备去窦家了。
王氏见孙子穿成花孔雀的模样要出门,自是知道他要去见窦芷慕。
想到那丫头昨日肯定受惊了,让孙子带了好些滋补药材给窦芷慕补补。
而此时窦芷慕正在绣嫁衣。
嫁衣已经快要到收尾的时候了,她想起前些日子去姜家,姜遥那嫁衣才堪堪绣了几针,就觉好笑,可别像姜夫人说的,接亲的花轿都到了,她的嫁衣还没完成。
扶墨走了进来,一副笑模样:“小姐,我同您说,那温四公子,他报应了。”
窦芷慕继续手中动作,笑道:“那温离,如何了?”
扶墨道:“听说他昨儿个,从怡红院出来,被人套了麻袋给打了,骨头都打碎了呢,活该,肯定是他太嚣张,惹了不该惹的人,这次被打了。”
窦芷慕没说话,那温离,在京都可没人敢惹,因着他母亲那尊贵无比的身份。
她也纳闷,按说,那位护短的大长公主,不该如此轻轻的放过自己,但到这会,还没动静,也是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