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破锅的主人
窦芷慕急得不行，到后来她盯着他的身体，想着，实在不行把他衣衫扒了，给他全身擦一遍看看。
她手忙脚乱把他衣衫解了，将刚沁湿的布条先擦了他的脖子，往下擦时，她都不敢看，将眼睛微抬。
擦到胸口时，应煜佟身体颤了颤，窦芷慕感觉到了，垂眸望来。
正对上应煜佟那虚弱的眼神。
应煜佟望了一眼她按在自己胸口的那只手，又抬头往窦芷慕望来。
窦芷慕跟着他的目光望去，发现自己那只手正正按在他左边胸口处的红点。
她脸又是一红，忙将手拿开，解释道：“我不是故意的，你发热，总不退，我也是没办法了。”
应煜佟唇很干，有些沙哑道：“芷慕，我好想喝水。”
“哦哦，我这便弄些水给你。”
她走到破锅前，犯了难，他现在起身都困难，端着这口锅他怎么喝呢？
应煜佟口干得难受，咳了起来，窦芷慕忽然想到，上次游湖落水被多多米逼着给这人做了人工呼吸，自己将水渡给他，把这行为当人工呼吸差不多便好。
她端起锅喝了一大口，将锅放下后往应煜佟走去。
“芷慕……”应煜佟瞪大了眼睛，因为窦芷慕二话不说就吻住了他。
他如今本就不算多清醒的脑子，像是被烟花炸开了。
直到有甘甜的液体流入自己口中，他都没从这幸福中回过神来。
窦芷慕的唇离开了他，应煜佟还有点意犹未尽。
“芷慕……”
“我方才只是喂你喝水。”
应煜佟愣了一下，有这样喂的吗？
顿了顿，应煜佟道：“芷慕，我还想喝。”
窦芷慕盯着他：“等好些了自己喝，我不会在喂你。”
应煜佟有些失望，哦了一声。
窦芷慕见他衣衫还大开着，道：“你将衣衫合起来。”
应煜佟抬了抬手，又落了下去：“没力气，先这样吧，待会好些了在合起来。”
窦芷慕都不敢往他那处望了，这都什么事？她将头撇向一边，伸手将他的衣衫拢了拢。
他既然清醒，想来没有大碍了。
她将布条又去洞口出用雨水冲了冲，扭干后进来搭在他额头上。
应煜佟说了这几句话后又没了精神，窦芷慕道：“你睡吧，我看着呢。”
应煜佟虚弱的笑了笑，闭上了眼睛。
午时，应煜佟的高热终于退了。
窦芷慕知道他如今不适合吃荤腥，何况还是烤的，冒雨出去找了把野菜，洗干净了做了个野菜汤。
正喝着汤时，洞口突然有了动静，窦芷慕侧头望去，见是个穿着蓑衣的老人家。
老人家也愣住了，几人大眼瞪小眼。
窦芷慕他们是没想到，下着雨还有人上山，何况是下了好些日子，路上都是泥泞。
这老人家可能是没想到这山洞里居然有两个年轻人。
老人走了进来，他肩上还背着个竹编的筐子。
老人很健谈，他走到火堆旁边坐下道：“你们怎在此处？”
他逡巡了一圈：“看上去已经住了几日了。”
窦芷慕道：“因着总下雨，我们对此处也不熟悉，准备等天晴在出山。”
她又道：“老人家，你怎下雨天都进山来了。”
老人将筐子往窦芷慕面前倾斜：“摘酸枣，回去做蜜饯。”
窦芷慕吃过蜜饯，但她其实不知道是用酸枣做的。
老人拿了几个酸枣，递给窦芷慕与应煜佟：“吃几个看看，酸甜酸甜的，这新鲜的，可好吃了。”
窦芷慕接过来放了一个到口中，只能说酸大于甜。
她不喜酸果，但有些日子没吃果子了，倒也觉得难得。
应煜佟却吃得挺得劲的。
老人家哈哈笑道：“这位公子将来是个听媳妇话的，姑娘，你有福了。”
他见这二人长像不像，又独处一处，男子那柔和的眸光还总落在女子身上，自然以为他们是一对。又见窦芷慕的发髻不是已成婚的女子发髻，便以为这两人是未婚夫妻。
窦芷慕正准备说话，应煜佟却道：“老人家，您如何看出我是个听媳妇话的？”
老人家道：“爱吃酸的男子一般都如此，我便是一个。”
窦芷慕噗嗤笑出声来。
老人又问：“你们怎会在此处？”
真实原因自不好说，应煜佟道：“原是去山上赏景，不想我二人不小心摔了下去，掉入河中，顺水来了此处。”
老人点了点头，盯着破锅：“幸好我前次留了个锅，不然你们只能一直烤着吃了。”
窦芷慕道：“这锅原是您的啊。”
老人道：“有时上山累了或是下雨，我会在此歇脚，今日原本是不准备上山的，但我家曾孙总吵着要吃蜜饯，家里前次做的已经吃完，我这才上山来。”
他叹了口气：“我这曾孙可怜啊，一出生便没了爹娘，他爷奶也早便没了，可不得宠着嘛。”
窦芷慕不怎么会安慰人，只能沉默。
应煜佟道：“还有个孩子，老人家得好好保重才是。”
老人点点头，对他们道：“待会雨小一些的话，你们要不要同我出山？若你们自己出山，许会花上不少时间。”
窦芷慕望了一眼应煜佟，他生病才好，她怕淋了雨后又会发热。
应煜佟接收到她眸中的担忧，对老人家道：“我发热方好一些，等雨停后在出山吧。”
老人非常热心：“等哪日天晴我进山带你们出去，对了，听你们口音不像我们回水镇的，你们是哪里的人？”
回水镇？这是什么地方？
应煜佟道：“我们是京都人士，不知这回水镇是哪个州郡？”
“禄属响水郡，你们居然顺水来了这么远。”
窦芷慕与应煜佟也吃了一惊，这响水郡离京都可是有段距离的，坐马车的话起码也要十多日才到京都。
老人家忽然想起什么：“说了这么久的话，还不知你二人叫什么呢？”
“应煜佟。”
“窦芷慕。”
老人家笑道：“你们京都的人名字是不是都如此好听？”
窦芷慕跟着他笑：“那老人家怎么称呼？”
“鄙人黄大牛。”
这名字确实挺随意的，她道：“原是黄大爷。”
黄大牛烤了一阵火，等到雨稍微小些后，与他们道别，背上小竹筐出了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