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谁是受害者
冯氏说完自己的要求，得意看向叶竹。
若给各自安好，若不给那就别怪她把不孝的罪名安到她头上！
她知道叶竹这小店不会有二十五金币，她只是往高了喊，再降也不会太低。
这时，一根木棍却往冯氏眼前扫过，冯氏踉跄往后几步，看清来人后冯氏边左躲右躲往后退避开木棍，边喊道：
“娘，您听我解释娘。你可算来了娘，竹儿她不认得我了，是不是病了，我这一年来卖针线过活，多多少少攒下几个钱。”
是啊，病了，看到你心烦得很，眼睛也脏了！一旁的叶竹站到杨奶奶身旁，看着冯氏东躲西藏的模样拍手叫好。
一旁的顾客看乐了，一时不知谁对谁错，总之很有看头。
冯氏急忙中从袖口拿出钱袋子，像剥洋葱似的一层层摊开碎布头包着的东西。
忙乱中塞给叶竹，带着哭腔大声喊着“这有十二个铜币，娘都给你用，你快些找个郎中看看，钱不足娘再想办法。”
啊？杨奶奶打中冯氏几棍后，看到冯氏这举动停了下来，这真是冯氏？
打不得骂不得，两手叉腰指挥干活，早起骂咧到天黑，有吃的绝不委屈自己，绝不匀给旁人的冯氏？
杨奶奶看着这冯氏低声下气，一副舐犊情深的模样，想是一别一年，冯氏性情大改了？
手上的棍子也放下了，就刚才这么一追，她只觉自己这副老骨头都松散不少，一下子就坐在椅子上捶腰喘气歇息。
“娘，您别怪我很心啊，并不是我要丢下你们。而是叶竹趁您不在屋里头将我给赶出来了。”冯氏趁机跪在杨奶奶面前，甩着绣帕哭喊道。
没等叶竹和杨奶奶发话，冯氏哭哭啼啼又道“今日我到码头这边卖绣品，腹中空空又烈日炎炎，恰好看到边上竹子粉铺的店名，想起自个的女儿便叫叶竹，只觉亲切，便走了进来想歇歇脚讨口水喝，又从顾客嘴里听到叶东家手艺好，多嘴一问，竟然是自个女儿开的店铺，我就说冥冥之中有只手招我进来呢。”
说到这时，冯氏眼睛噙着淡淡笑了笑“既然是女儿的店铺，我自要捧场捧场的，助女心切点了一桌吃食，付钱时却难了，卖绣品得来的银钱就算全拿了出来都不够使的。”
到这时，冯氏又面露苦色“自个却帮了倒忙，这才……这才厚着脸皮……”
“你胡说！”叶竹实在听不下去了，再说冯氏这是在变相说她卖的东西贵，于是打断她，大喝一声“这边上根本没有卖买绣品的摊贩商铺，再说你一人吃了三人的份，价格自然不低了。”
冯氏这抑扬顿挫又神态到位的哭诉，不止说哭了旁人，就连椅子上休息的杨奶奶都被她说动了，眼圈泛红了起来，正要起身把冯氏扶起来。
得亏叶竹这一吼，杨奶奶这才又想起面前这女人往日的种种，再说潇湘码头边上确实不见人买卖绣品，可见冯氏满口慌话！杨奶奶才离椅子一寸的屁股又重重坐回去。
也正是叶竹这一吼，顾客三三两两低声探讨，又有热心人咋舌道“你还小，不懂做爹娘的苦心，哪管绣品不绣品的，都是爹娘要见你的由头罢了。”
“正是，可怜你娘一片苦心，叶东家合该感谢你娘才是。”
“说来也是，螺蛳粉里也没螺蛳，原本一份就八铜币，再加上一些配菜一碗不知好多，配菜要么免费，要么通通只卖一铜币才好。”又一顾客喃喃道。
边上的顾客听到这个提议对自己有利，也纷纷点头附和。
螺蛳粉小料这般多，什么酸豆角酸笋啊黑木耳，又是全环水城独一份，没收你十八个铜币算是良心了，还敢说贵，真是贪心不足蛇吞象。
再说配菜，炸蛋需要油炸，卤菜需要卤，哪一样不是费钱的？
叶竹正不知怎么回嘴时，有几位顾客去扶起了冯氏，嘴里不饶人，说一句斜眼看向杨奶奶一句“婆母也是媳妇熬出来的，竟如此不知体谅人，那么大一根木棍说打就打，动不动便跪！”
“都是些鸡零狗碎的家事，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大伙散了吧，该吃吃，该走走。”有一位看着长相端正的顾客，向围着的顾客们团团挥手。
冯氏听着她们站在她这边，为她出头说话，本还很受用，却听散了，这这么行！一个铜币都还没捞着！
“可别这么说，我这个女儿孝顺，有什么都紧着我，”冯氏抬头环视店铺“如今她有了这店铺，不愁吃穿了，我这个做娘的也就安心了。”
冯氏说着拢了拢身上的补丁衣裳，“竹儿，这饭钱娘过后卖了绣品再来付啊。”
大夏天的你冷？还拢衣裳，做给谁看！叶竹不由撇嘴。
“自家女儿的店铺吃个粉还需要付钱？养的什么白眼狼！”一位大妈顾客心疼地拉了拉冯氏的手，又白了叶竹一眼。
“如今你这店铺人满为患，赚得锅满盆满，不该接济接济你娘？或是好好给你娘赔礼道歉把她请回家，竟如此不知礼数。”有位顾客大娘扫视店铺一圈“怪不，一个女儿家能出来抛头露面做生意！”
冯氏达到目的了，这会子叶竹要么给钱，要么赔礼道歉请她回去，否则谁还会走进这无孝的女娃娃开的店铺？看，这会子一大部分人脸色都难看了吧？明儿保准给你个清闲！
叶竹真是越听越气，两拳紧了又紧，她此刻真想上前撕烂冯氏那张颠倒黑白的薄唇，再薅她几根头发，但叶竹不能，这样只会让顾客更相信冯氏是受害者。
忽的叶竹急中生智，颠倒黑白是吧？当年冯氏的恶名在茅草屋附近那是有目共睹的，叶竹把要说的话打了个腹稿“这样，娘随我回茅草屋拿钱，大伙也跟着去做个见证。”
可叶竹的话没说出口，椅子上的杨奶奶坐不住了，心里憋着那股气急冲冲大喊出来：
“女儿，什么你女儿，叶竹这娃娃是我……”
杨奶奶的话没能说完整，店铺外走来一群人，把众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