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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4该改个啥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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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大早,魏广德就随着翁溥带着人马转道直扑怀柔,那里更加靠近前线,获得消息的速度自然更快。

    在路上,魏广德还在想昨晚他考虑的事儿,要是到了怀柔,翁溥执意要去延庆州的话, 他是不是以需要加强密云周边防御的理由,申请留在关内,不去延庆州,他继续巡查密云后卫防区的关隘。

    理由嘛,自然是虚则实之,实则虚之,要防备俺答部再次虚晃一枪, 再次突破长城边墙威胁京师,毕竟突破龙门卫的鞑子到底有多少人马,现在还不得而知。

    京城。

    一顶四人抬轿子停在一处大宅门前,一个老者在仆人的殷勤侍候下颤颤巍巍下了轿子,迈步走进了大门。

    老人头发花白,满脸皱纹,年岁也是很大了,步履蹒跚穿过大堂直接往后院去休息。

    路过临近后院的一个花厅时,就听到厅里很热闹,不少人在里面吃喝说笑着,还不时有女子俏生生的娇笑声传出。

    老者只是对那里望了一眼,随后重新略低垂的头轻轻摇晃了下,就继续往前走,只是厅中的说话声还是传进了他的耳中。

    “哈哈哈,要不是看在陈逸甫跑了两趟, 言辞也还顺耳,我都不想鸟他们,什么东西, 以为是个王爷就不得了,还不是要乖乖给我送银子, 哈哈哈”

    “这天下,还真就没有东楼兄不敢收的银子,呵呵”

    “这算什么,别说那个什么裕王,就算是景王殿下还不是要处处仰仗东楼兄的扶持,否则他早就该离开京城去那什么安陆,不对,现在应该叫承天府去了”

    《一剑独尊》

    听到花厅中人越说越不像话,老者只是微微皱眉,加快了脚步进了后院。

    在后院堂中的靠椅上坐下,这才对一个仆人吩咐道:“去把公子叫来,我有话问他。”

    此人自然就是严嵩严惟中,路过花厅时听到里面的对话,他也猜出了个大概,只是他万万没想到自家儿子胆子居然这么大,还有他身边的人,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当今皇帝嘉靖就裕王、景王两个儿子, 他们当中必然有一位会登上那个位置, 那些人乱说酒话也就算了, 自己儿子平时多聪明的一个人, 怎么也跟着犯湖涂。

    好吧,现在连裕王送的银子都敢收。

    裕王为什么送银子他会不知道吗?

    这事儿他之前确实不清楚,后来也找人问过,但是没什么结果。

    也正因为没什么结果,所以他才不敢插手,要是知道是谁放出的话,那倒是简单了。

    没想到,自己儿子居然为了那些黄白之物伸手了,听他们话里的意思,这事儿还让他办成了?

    不多时,严世番摇晃着他略显肥胖的身体走了进来,看到老爹靠在椅子上,急忙冲旁边是个眼色,立马有丫鬟端来一杯茶水。

    严世番接过茶水,满脸笑容走过去放到老爹身前的茶几上,小声说道:“爹,你用茶。”

    “你们都下去。”

    严嵩看了眼严世番,就对屋里其他人说道。

    等到所有人都出了屋子,严嵩才正眼看着严世番道:“东楼,裕王府的银子你收了?”

    “嗯?”

    严世番刚从酒席上过来,一路上倒是听说自家老爹回屋就让人叫自己过去,没说什么事儿,但是脸色并不怎么好,就知道自己做什么肯定惹老爹不快了,只是没想到老爹说的居然是这个。

    惊讶之余,严世番就笑道:“老爹,我也是看裕王府怪可怜的,都差不多三年没领到赏赐了,所以找人和户部说了下。”

    “你是做的好事儿咯?”

    严嵩虚弥着浑浊的眼睛看着严世番道。

    “自然是好事儿,帮裕王嘛,现在不是那些穷酸都嚷着要裕王继太子位吗?我想着老和那边生疏也不好,正好就帮忙试试,看户部能不能通融下。”

    严世番舔着脸说道。

    “放屁,你老实说,扣着裕王府俸禄和赏赐这事儿,是不是你和景王搞出来的?”

    严嵩这会儿脸色已经很阴沉了,语气很是严厉。

    “不是,儿子绝没有参与此事。”

    严世番急忙解释道。

    “那你还敢插手这事儿?你想过后果没有?”

    严嵩听到不是儿子做的这件事儿,更加担心了,声色厉茬的吼道,随即觉得喉咙干涩,不觉低头咳嗽两声。

    严世番听了老爹的话,眼珠不经意转了一圈这才陪着小心说道:“这事儿虽然不是我和景王做的,但是我听说这事儿可能是出自孙应奎或者韩士英之手,那年你知道,短短几个月户部换了两位尚书,具体谁吩咐的已经不好确定了。”

    “真的?他们为什么这么做?”

    严嵩看着严世番问道。

    严世番急忙把茶几上的茶端起递过去,严嵩接过茶喝了一口又放下。

    “或许是裕王府什么地方得罪了他们,所以临走的时候恶心下他们吧。”

    严世番很是随意的敷衍道。

    “你确定是他们两个中的一个做的这个事儿?”

    严嵩也还没有老湖涂,还是有点不信道。

    “儿子哪敢欺骗爹爹,都是实情。”

    严世番忙陪笑道。

    在这个家里,没有比严嵩更重要的了,家里能有现在的气相,全靠着老爹首辅的权势在。

    别看他被人尊称为小阁老,可小阁老又不是真正的阁臣,算个屁啊。

    只要老爹致仕或者什么,自家的这点权势立马就会烟消云散,光靠他那个左侍郎的头衔,还真办不成那些事儿。

    所以,严世番对严嵩那还是乖宝宝似的,丝毫不敢违逆半分。

    当然,这只是在当面是这样,背后就看情况了。

    “你是个聪明人,我也没什么好教你的,但是你要明白,家里能有现在的景象靠的是什么,景王是能随便贬低的吗?”

    严嵩又继续说道。

    “爹说的是,儿子回去就把人骂一顿,让他们不要再说那话了。”

    严世番急忙应声。

    “裕王府那边,你把银子退回去,编什么说辞你自己去想,不能得罪了,只是该生分的还是要生分,包括景王那里,就算你们关系近,在外面也要不假理会。”

    严嵩继续吩咐道,开始教儿子怎么面对二王了。

    “是是是,我知道了。”

    严世番急忙点头答应着。

    “不要口是心非,那位的心思,我们都揣摩不透,所以两边都不要得罪,该交好要交好,那位未必希望我们和其中一位王爷关系近了。”

    严嵩继续说道。

    “这个我明白,我们严家只认陛下,别的人一概不认,就算是他亲儿子我们也不认。”

    严世番又是急忙表态,他和老爹是一个心思,对那位也是绝无二心。

    “这事儿总透着诡异,陛下那里不可能不知道这事儿,要不然就是陆文孚失职,陛下没有动作,你还敢插手,过去的聪明劲跑哪儿去了。”

    严嵩恨铁不成钢的骂道。

    “或许是陛下在等裕王主动请求就藩也说不定。”

    这个时候,严世番说出自己心中的小九九。

    “如果是这样,你还会伸手拿银子?”

    严嵩顿时气炸了肺,双眼怒瞪着他道。

    严世番知道自己刚才说错了话,自然不敢接话。

    “或许陛下真不喜欢裕王,但是见面该有的恭敬你要做好,平日里见到高拱、陈以勤他们你也别趾高气昂的,我韬光养晦几十年,怎么你就没学到一丁半点。”

    严嵩回府说了这么半天也是有点累了,之前边关急报进京,俺答部突破外长城进入延庆,短时间内把朝廷又是搞的手忙脚乱,他已经在内阁值房呆了几天,处理各处报上来的奏疏,片刻不敢耽搁。

    “爹,你这回来,俺答部那边退出长城了吗?”

    严世番看这会儿老爹脾气好像顺了,就出言问道。

    严嵩摇摇头,“进来了,哪那么容易退出去。”

    “那内阁发了什么命令出去?”

    严世番狐疑着说道,就算老爹累坏了,可以他的脾气,也会是处理好朝堂的事儿才会回家休息,断没有把差事交给徐阶、吕本处理的道理。

    “商量了两天,把调动宣大援兵的旨意发下去了,延庆那边紧守关墙,防敌于长城之外,调宣大卫所进剿,尽快打退鞑子也就是了。”

    而裕王府里,王府中人此时都是喜气洋洋的,今早去户部的人已经回来了,带回来几口沉甸甸箱子,所有人都知道,那里面装的是银子。

    而在王府的后堂,裕王朱载坖正兴奋的搓着手,总算是缓解王府困局了,几万两银子进了府库,他又有好日子可以过了。

    之前因为连续两年都只能断断续续领到一点亲王俸禄,根本不够他已经习惯的奢侈生活。

    不得已,王爷也只能压抑着,尽量减少不必要的开支,节省不多的银钱,除了王妃和小殿下那边的用度,王府的支用算是已经被压到极致了。

    “还好,总算过了来。”

    裕王这会儿心情很好,坐在上首椅子上笑眯眯的对陈以勤和殷士谵说道。

    “是啊,总算是好过了。”

    陈以勤笑着接话,而殷士谵也是感慨道:“早知道就早些把这事儿办了,也不会拖这么长的时间。”

    只有一边的高拱在欢喜之余,又皱眉思索了一小会。

    不过这个时候,大家的情绪都不错,裕王已经吩咐人设宴席了,王府也是好久没有这么操办过了。

    “殿下,还请准备两千五百两银子,等广德这次出差回京,我们就把银子给人送回去。”

    高拱这时候开口对裕王说道。

    “不是借的两千两银子吗?”

    裕王听到高拱说还魏广德两千五百两银子,心里就有点小别扭。

    自己刚被严世番讹去两千两,怎么还要给魏广德也讹去五百两,也只有一边的陈以勤和殷士谵若有所思,随后不易觉察的点点头。

    “借银子自然要还,还应该有利息。”

    高拱说道,不过在注意到裕王似乎张口欲言后又马上补充道:“虽然我们借银子的时候没有和广德说利息的事儿,想来当时广德也没想到会被派了外差,会耽误不知道多久的时间。”

    在说道魏广德被派外差的时候,高拱说话的语气也加重了几分,显然话中还有深意,是在提示裕王。

    裕王不笨,虽然有时候显得优柔寡断了些,可是还是听得明白高拱的意思。

    “好,送还二千五百两好了。”

    裕王也不坚持了,只要以后每年的俸禄和岁赐能够领到,他也不缺那几百两银子,交好一个朝堂新星,这桩生意不差。

    “说起来,这魏广德也不知道修了哪门子的福气,被陛下如此看重。”

    陈以勤笑着摇头感叹到。

    “是啊,才十七岁,不及弱冠之龄,我还以为他要二十才能被授职,真是没想到。”

    殷士谵也是感慨一声,这岁数时候的自己,还在家里看书做学问,哪像那个家伙,都已经在朝为官了,还是前途看上去很远大那种。

    “听说陈德言这次去商河的差事办砸了,也不知道回来会怎么样。”

    陈以勤这时候却是惋惜道。

    “可能会被外放吧,毕竟是因病造成的逾期,唉,也是可惜了一个状元。”

    殷士谵接话道。

    “听说本来是要升他去太常寺转一圈的,虽然可惜,不过不管怎么说,册封康顺王的差事他确实逾期了,按制应该待堪。”

    裕王听到他们提起陈瑾,也来了点兴趣,于是说道。

    “位置空出来了,可是他却没有福气去坐那个位置,也不知道会便宜了谁?你们说,到时候会不会让魏广德占了这个先机?”

    高拱这会儿忽然插话进来道。

    “说不好,说不好,以今上那位的脾气,什么事儿都有可能。”

    裕王和陈以勤都被高拱的猜测惊了,也就是殷士谵摇头晃脑的接话。

    “要真那样,说不得回头我得考虑给自家小子也改个名字,‘上德若谷,大白若辱,广德若不足,建德若偷,质真若渝’,你说我该给自己小子改‘上德’好还是‘建德’好?”

    陈以勤忽然笑着说道。

    之前魏广德突然得到嘉靖帝提拔重用,不经散馆就给授官,可把旁人羡慕的的不行,特别是翰林院那帮曾经的庶吉士们。

    然后,自然就是猜测魏广德何德何能会被今上重视,之后自然就有了各种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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