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老变态了
对方说这话的同时，满头乌黑的羊毛卷都跟着一晃一颤，毛茸茸的似乎手感非常不错。
余袅情不自禁地被勾去了目光，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回应：“是、是的！请问您是……？”
“林群青，我不是勒克斯的人，你不用在意。”林群青挺直腰背，两人的脸终于拉开一段距离，她面露不解道：“我们岁数应该差不多大吧，为什么要用‘您’？我看起来很老吗？”
这是绝对没有的事，林群青个子小小的，身材纤薄得仿佛纸片人，唯独一张鹅蛋脸饱含胶原蛋白，瞳色偏浅的杏眼圆溜溜，还架着副眼镜，使她看上去充满了学生气，像个还没发育完的初中生。
哪怕是短发羊毛卷这种很显老，一不留神就会成为广场舞大妈或古装剧草原套马汉子同款洗吹烫的发型，她也驾驭得异常有灵气，不仅气质独特，还增添了一丝复古的美感。
林群青的发型和服装，完美诠释了什么叫时尚的完成度全靠脸和身材。
反正余袅是万万不敢轻易尝试这种造型。
余袅赶紧解释：“没有没有，只是我的习惯，这样感觉对人比较尊重。”
“哦——”林群青了然地点点头，自己这张脸除了去高级餐厅吃饭，倒很少有机会被别人用尊称，感觉平日里被这么叫的话，“还挺有情趣的。”
余袅轻咽口水。
用“您”是情趣的这个说法，怎么那么熟悉呢？
难道是她最近没时间上网冲浪，已经跟不上现在的潮流了吗？
而在化妆师给余袅打底妆的时候，林群青便一直在旁边不住地打量，后来还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一支削尖了的炭笔，眯着一只眼在空中横着竖着比划了好几下。
为了不破坏化妆师工作，余袅憋到底妆上完了才开口问林群青在干什么。
“哦，照片和视频里的脸可能会失真，还有些加了滤镜，现场看会比较好，”林群青心满意足地收起炭笔，“哎呀，好久没有再找到脸部骨骼和肌肉比例那么协调的人了，五官也很对称，非常有辨识度，你这个脸型曲线肯定没整过容，比那些千篇一律的网红脸高级到不知哪里去了！”
虽然没有直白地说好看，但余袅觉得这应该是在夸她：“……谢谢？”
林群青又颇为赞美地对化妆师说道：“约瑟芬这次审美不错呀，要不是今天没带家伙，真想画几张过过瘾。”
化妆师加入勒克斯的拍摄团队才不到半年，从没见过这人，更不可能认识。
但听对方口吻，好像是科隆导演的熟人，便也尬笑道：“呃，我替科隆导演谢谢你……？”
林群青大手一挥：“不用谢。”
余袅见这人随身带着炭笔，还习惯性地分析旁人的比例线条，手指尖依稀能看见印染颜料的痕迹，问道：“你是画家吗？”
“是啊，你看，那副就是我的画哦。”
余袅顺着她的指引看去，结果目光固定在了之前令自己惊为天人的天空画，不由得微微呆住，“这是你的画？”
以她之前对这幅画作者的想象，林群青怎么看都过分年轻了点。
不羁地挑了挑眉，林群青勾起一抹略带邪气的笑：“牛不牛逼？”
余袅、化妆师：“……”
娃娃脸穿着粉色大熊毛衣的天才画家说出这台词，不仅画风错乱，还莫名喜感。
林群青又叮嘱化妆师：“她外形很好，你不要化得太浓，稍微突出重点的五官就行。”
然后就转身跑去和科隆导演寒暄，一口一个“约瑟芬大叔”，语气亲昵。
两人交情看上去很好，聊天中后者不时会发出爽朗的笑声，笑得整个摄影棚都能听见回响。
等余袅上完妆，林群青递给她一套轻薄的纯白西装，让她去换上。
余袅不知所措地抱着西装，有些难以开口。
林群青疑惑：“怎么了，去换啊？女艺人又不一定要穿裙子，你个子高，比例体态好，穿西装一定比许多男明星还合适，我等着看呢。”
“不是这个原因，那个……”余袅摸着西装轻薄的面料，不好意思道，“这是只有外套，没有内衬吗？”
“没错，真空西装，没见过？拍摄时要营造天空的轻盈感，穿内衬会显得厚重，所以不能穿，”林群青安慰道，“放心，我有分寸，反正西装外套裹得挺严实，绝对是你能接受的尺度。”
还不等余袅松口气，她又紧接着道：“哦对了，别穿内衣啊，叫他们那谁，这里有没有胸·贴啊，去给你找副胸·贴！”
余袅：“……”
林群青把一只红透了的小鸟儿推进更衣室，无情地啪嗒关上门，自己靠在门外有一句没一句地跟里头的人闲扯。
门内传来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回想起对方丰满傲人的那处，林群青低头看着自己的平板身材，觉得这就是她经常被认成初中生的罪魁祸首！
不过想到苏棹歌这里也没比自己强多少，她顿时心态平衡了，舒坦地耷拉下肩膀，掏出手机。
仗着更衣室附近除了两人外没一个活人，她开口就把门里的余袅惊得被自己口水呛到，“余袅，你三围多少啊？”
门里的咳嗽持续了七八秒才停下，随后传来的是很小声的，带着颤音和不可置信的疑问。
“什、什么？”
林群青也觉得这个问题老变态了，要不是她脸皮厚，其他人可能还问不出口。
当即在心里辱骂让她性·骚扰美女歌星的苏棹歌，“啧，抱歉，你要是觉得被侵犯了隐私，当做没听见也行。”
隐私什么的其实还好，以前在成衣店定做衣服的时候还经常量身材尺寸呢，女性闺蜜间也老是讨论这个话题。
说到底，这只是一串数字罢了。
可余袅是个弯的，被另一个女性直白地那么问，总觉得有些羞耻……
但林群青是画家，都说画家对人体的线条和比例都更加关注，刚才第一次碰面对方就在研究自己脸部的骨骼肌肉，看得目不转睛。
所以、所以问三围，也是站在非常学术且正经的角度上，是为了研究分析她的人体？
要是她不说，林群青一会儿也像之前那样目不转睛地盯着，想要用肉眼看出数据，那岂不是更羞耻？
又过了半晌，林群青隔着门板听到了极小声的答案，下意识轻佻地吹了声口哨。
吹完口哨后认错态度良好：“对不起，我吹口哨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说，嗯……棒极了！”
全身肌肤开始发烫的余袅：“……”
对方问三围，真的是为了钻研人体吧？
当然是假的。
林群青可从来没说过这话，嘴上认着错，手却很诚实地点开手机微信，将那一串数字发给好友，并在后缀加上了一大段“诚挚问候”。
末了又叹口气，心想这余袅性子的确软，还老实，逗两句就不行了，果真很可爱。
这样可是很容易被欺负的，尤其是苏棹歌这种lsp，满口骚话，不知收敛，身经百战的海王见了都要甘拜下风。
接触没多久，林群青就对余袅产生了类似于妈妈粉的怜爱心理，低头给好友添了几句“诚挚问候”方才罢休。
——
真空西装上身的效果超出所有人的预期，连林群青都没想到余袅会这么合适。
服装师原本觉得，余袅的三围优越，若是穿上了真空西装难免会给人色·情的第一印象，与本季“空之色”梦幻中带着点神秘的定位不符。
但余袅的样貌可塑性很强，眼神一凛，再带点妆容便从骨子里都带着神秘冷艳，令人感到难以靠近。
西装外套的领子没有开得很低，只露出轮廓清晰的锁骨，以及平时被衣领掩藏的锁骨上一颗淡淡的小红痣。
外套有收腰设计，紧贴着余袅纤细的腰身，将她的身材在视觉上拉得更加高挑挺拔，气场十足。
而袒露出的肌肤白到在灯光下几乎有了透明的质感，赤脚踩在摄影棚的地面上，即使衣料下是一具尤物的胴·体，却丝毫不会让人产生惊艳之外的邪念。
更多感受到的是一种虚无缥缈的脆弱，仿佛稍稍触碰，她就会化作一堆泡影，彻底成为浩瀚无边的天空中一抹转瞬即逝的色彩。
科隆导演赞许地点点头，拍拍手示意大家回神，准备开始拍摄。
余袅镜头感不错，除了最开始有些紧张和僵硬外，后面与摄影师磨合得很快。
虽然私底下有些羞涩，但一旦投入在工作上就像换了个人似的，业务能力让科隆都夸奖了好几次，
即使有些地方因经验不足而无法立刻抓住感觉，林群青也会在一旁精准指点，不放过一丝误差。
每次经林群青指正后，余袅的进步连她自己都感到惊讶。
拍摄到一半休息时，林群青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从沙发的纸袋里拿出一盒新鲜草莓。
她不知道为什么苏棹歌指定了要买草莓，还反复嘱咐一定不能整盒给，而是拿几颗出来余袅才可能收下。
啰啰嗦嗦的，像个老妈子。
余袅确实收下了单独挑出来的三颗草莓，吃到最后一颗的时候草莓汁不小心沾满了嘴唇嘴角。
水润透亮的，看上去比草莓还甜。
余袅急急忙忙地要拿纸巾擦，却被林群青阻止，“就这样拍吧。”
“啊？”这么邋遢的样子吗？
林群青终于知道为什么苏棹歌指定要买草莓了，不禁又暗骂了一句lsp。
“天空本来就是能被染成任何样子的，草莓味的天空……听上去不也挺不错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