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喜当娘
小桃跪倒在她的床榻边上哭哭啼啼像个泪人儿，“小，小姐，林小娘她还是没了，御医来的时候说是小娘内里气绝，丹气早已耗尽，险些就连小少爷也保不住……”
小少爷？
苏芷落狐疑的挑起了柳眉，她挽起了小桃的胳膊，惊诧的问道：“你说，林霜生了个儿子？”
小桃不解抬起了那双哭的红肿的大眼看着她，“是啊，小姐帮林小娘接生时候，难道没看到小少爷？”
这不对……
苏芷落在林霜要分娩之际帮她诊脉，分明不像是男胎！
“国公爷也薨了，国公府上现下来了好些人，小姐，他们都，都说……”
小桃说话的时候磕磕巴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想来也不会是什么好话。
赶在齐云霄继位之前，国公府上发生了这么多事。
看似都毫无关联，可全部串联在一起时，不由得让苏芷落不寒而栗！
国公府上的人，几乎能清除的全部都被齐云霄给清理个干净！
林霜到底是个没有正八经抬进门的妾室，她就连个灵堂都没有，然而国公府的主厅却摆着齐国公的尸首。
作为亲家，苏家也理所当然的过来吊唁。
一门两命，苏芷落收拾了一番之后揣着万般沉重的心思走出了卧房，去往前院。
齐云霄跪在灵堂前，一袭白衫，长发高高竖起，腰间帮着孝带，他不苟言笑沉着一张脸，宛若一具冰冷的石塑，一动也不动。
他的身后由着长安等人带着宾客前来吊唁礼拜。
“户部侍郎邱宇前来祭奠国公爷，跪，拜——”
边上嘈杂喧哗声不断，有婆子专门站在边上操持着，交代嘱咐让苏芷落给人回礼。
原本她还以为，自己只要像齐云霄似的跟个木头桩子一样往那一杵，谁料，她竟是想多了！
齐云霄可以一动不动，可她却还得对着人家来的宾客回礼……
若不是齐国公去世，苏芷落都没能想到朝廷竟有这么多的官员！
齐家本家的人也都来到了国公府，三姑六婆坐了一堆，好处是回礼时，苏芷落属实是禁不住跪拜膝盖都软的直不起来，有一些家中小辈儿可替她行礼。
“如今老大家里发生这么多的事儿，诶……就只剩下了云霄和落儿这俩孩子！”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坐在高位上，声声叹息，哀声哉道的说着。
苏芷落睨了眼身边同跪的小桃，低声对其询问道：“小少爷呢？”
小桃用帕子遮挡在唇前，“回小姐的话，小少爷现在正在后院儿卧房里，奶娘带着呢，就……就是这小少爷不知怎的，一个劲儿哭闹个不停，不过珍儿说是恐怕奶娘的奶水不足，又差人去请旁的奶娘去了。”
虽说苏芷落并未做过娘，也没有生养过，但按照她以往的行医经验来看。
小儿啼哭定是有缘由的，孩子虽然小，但也不代表什么都不懂，无非是饿了，尿了，身上脏了……
这小崽儿虽为国公府上的庶长子，但好歹也是出身名门，府邸上有专职的丫鬟奶娘伺候着，定不会苛待了他，好端端的，哭什么？
“我去瞧瞧。”苏芷落放心不下，毕竟，这孩子的来路她还存疑。
在这世上，眼见的耳朵听到的都未必为实，她唯一能够信得过之人，那也就只能是自己！
她方才要起身，一旁的男人便朝着她的方向投递来了目光。
苏芷落只好委身小声喃喃道：“在这跪的太久了，血液不循环，我想起来转转，后院……还给你炖了药。”
她的借口天衣无缝，任凭齐云霄想要挑刺儿都挑不出个理来。
齐云霄并未阻挠她。
苏芷落同族亲行礼，声称自己下去帮宾客筹备晚宴茶点，她讪笑着从旁门离开。
刚一走出门去，她便一只手轻轻地搭在膝盖上，大劲儿揉搓着，“明儿个你找人多做几个垫子，这一天跪下来，这两条腿都得废了，还有正厅那地上，看看能不能让人直接做个厚点的褥子铺在草席下面。”
“奴婢今儿个瞧着小姐这般作难，早就已经派人下去准备了。”小桃用帕子仔细帮她擦拭着额前的汗水。
正当苏芷落越过紫竹林时，余光不经意间一瞥，便瞧见了一抹身影快走而过！
这人穿着一身华服，在国公爷的丧礼上，见着穿着华丽之人并不能算是什么稀奇的事儿。
只是……
他腰间挂着的那一枚玉佩，正是先前苏芷落去往齐云霄书房时，她被拦在外面看到那个男子腰间佩戴之物。
苏芷落想要跟上去一看究竟，那日书房里的人到底是什么路子来的？
可，苏芷落终究还是来迟了一步，她没能追到跟前，更是没能仔细瞧清楚那人去了何处。
她愤恨不已的站在原地跺了跺脚，“可恶！”
“小姐，怎么了？”小桃满脸不解的看着她，小心问道。
苏芷落浅浅的摇了摇头，并未多言。
先前给林小娘住的北院，现下被人收拾了出来留给林小娘生的小崽儿来住。
下人们的手脚还真不是一般的麻溜儿，这才多大会儿的功夫，待到苏芷落来到卧房时，这房间内早已焕然一新。
原先女子用的床幔褥子，全部都被人给撤了下去。
她正要进门时，瞧见有人从卧房里拎着一个小小的布包，哭哭啼啼的往外跑。
苏芷落把人给拦了下来，这女子她认得，便是先前跟着林小娘的贴身丫鬟之一，“你手里拿着的这是什么东西？干嘛去？”
小丫鬟一听自己被苏芷落问话，忙不迭的俯身低头站在一旁，小声回答道：“回禀夫人的话，奴婢这拿的是小娘先前的贴身衣物，如今小娘人也去了……主君发话说，这院儿里不允留下小娘的东西，说……不吉利。”
什么？
苏芷落属实难以置信这是齐云霄说出的话！
泥人儿尚且还能有三分气呢，他一个活生生的人，竟是这般铁石心肠！
不管他和林小娘先前到底是什么路子，怎么回事儿，好歹两个人也相处一场，现下林小娘前脚才刚走，他就这么迫不及待的命人把林小娘生前的东西收拾干净……
还，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