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初露锋芒
齐云霄剑眉轻挑，余光瞥了长安一眼。
长安连忙上前一步禀报，“小的听闻，近日来府邸上的下人们同夫人关系颇好，来往密切。”
闻言齐云霄的脸上闪过了一抹不可置信。
这可是国公府！
谁是家主？
更况且，她苏芷落即便从苏家搬来了几箱子傍身之物。
国公府上的丫鬟们也不是没见过世面……
“她这收买人心的本事，当真是同苏洵那老匹夫一脉相承，不愧是父女。”齐云霄冷声嗤笑。
“小的也是听说……听说夫人是用库房的那些存药来赏赐给下人们调理身子，她还赏给了丫鬟们好些叫什么七子美白膏的。”长安歪着头若有所思般的喃喃着。
“七子美白膏？”齐云霄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般，步子一滞。
“是，有丫鬟说用了夫人给的七子美白膏有着奇效，用了之后可使女子肤若凝脂，白皙如雪！”长安脸上表情极其浮夸。
齐云霄回眸，狐疑的眼神上下打量着长安，“用面粉，也是一样效果。”
“公子还真是会说笑……哈哈，不过，想来应该夫人给她们用的东西，肯定是能见效的，您是不知道，现在夫人日日可忙了……”
长安如实禀报这些天来苏芷落的行踪，以及府邸上下人们对她的夸赞。
如此倒是引起了齐云霄的好奇。
这些天，林霜胎像不稳，他几乎日日都在北院。
“去瞧瞧。”齐云霄快步径直朝着南苑方向走去，步履轻盈。
此时的苏芷落正端坐在院内，她一只手拿着一张纸，一边睨了眼手边上的号牌，“十九号，十九号过来！”
“夫人，奴婢之前吃了您的一副方子，我感觉还挺有用的，就是这一次这月事儿格外多，但干活儿的时候特别有劲儿，小腹也不痛了……”小丫鬟拉开椅子缓缓入座，喜笑颜开的同苏芷落说着。
苏芷落故作高深的蹙眉低眸瞥了一眼面前之人的气色，随之又将手搭在她的皓腕上。
沉默半晌。
见她不说话，小丫鬟有些着急，一脸惊恐：“夫人，您怎么不说话啊，该不会，不会是奴婢年纪轻轻就患了什么不治之症吧？”
“说什么胡话呢，我只是合计着，你一个月的例银也就那三两银子，怎么样才能让你更省钱……”苏芷落忍不住对她递了个白眼。
丫鬟如释重负般的长吁了一口气，又重拾起了脸上的笑颜：“夫人，您是不知道，您方才不说话的样子可把奴婢给吓坏了！”
“每日午时之前，你多晒晒太阳，反正也要干活儿，多出出汗自然是好的，不过你切忌千万不能吹风，不能着寒，多备下几块绵帕巾，出汗之后就赶紧擦一擦，平时呢就喝点红枣焦米水……”
她往那一坐，一脸严峻正如外头医馆那些郎中一样还要专业。
不过，让国公府上这帮下人们对她最甚喜爱的是——
苏芷落并不太主张什么都要吃药，而是帮他们寻求性价比更高更方便调节身体的方式。
焦米红枣水几乎也废不了几个钱，在这个方子上稍微改动，加上一点陈皮还能缓解胃胀气，食伤……
“奴婢记下了，奴婢回去就照办！”丫鬟眉飞眼笑的站起身来同她行了个大礼！
边上有人来送瓜果儿的。
国公府上是不缺果蔬和好饭菜的，但和这些下人们送来的完全不同。
这些都是他们自己从乡下带来的，亦或者亲手做的……
比起国公府小厨房的厨娘做的那些可是有滋味儿的多！
“夫人！”红梅站在边上脸色凝重的望着她。
苏芷落捏起桌上的一块甜瓜塞到了嘴里，慢悠悠的说着：“怎么了？我跟你说，我之前让你写个号牌，目的就是为了大家有序排队，不能插队，谁来也不好使，后面站着去！”
红梅神色瞬变，一个劲儿的对她摆手，“不是的夫人，是……”
“不能养成这不良风气啊，我这本来就是不收钱的义诊，排个队怎么了。”苏芷落叹息一声，对红梅训斥道。
正当此时，忽的一道冷冽富有磁性的男声响起：“都下去吧。”
是——
齐云霄？
苏芷落蓦地抬眸顺着门口方向看去，只见一袭青衫的齐云霄漫步款款走来。
方才还在她边上排队拿着号码牌等着看诊的下人们，一个个脸上表情复杂又纠结……
他们俯身行礼，接着撒丫子快步朝着外头走去。
“夫人当真是好本事，看来，日后有夫人在这国公府上怕是连府医都不用留了。”齐云霄随手一甩，手中琉璃骨扇轻轻摇着，他的目光灼灼，直勾勾的锁在苏芷落的身上。
“啊……这……”苏芷落忍不住长吁了一口气，她下意识地朝着红梅看过去：“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是主君来了？”
“夫人方才也不给奴婢机会把话说完啊。”红梅委屈巴巴的站在一边上。
齐云霄折扇一收，随性的拿起苏芷落边上摆着的那一摞号码牌和药方子。
让他感到不解的是，这女人为何要将府邸每个下人找她看诊的日期，药方，全部都写下来？
难道，背后还另有目的？
“他们配合我练练手而已，我怎么能和张郎中比呢，主君也真是会说笑。”苏芷落连忙站起身亲自为齐云霄斟了一杯茶。
见齐云霄还拿着那些病历单不放下，她清了清嗓子后，小声说道：“主君莫要给我这些给弄乱了，回头还有用处呢。”
“用处？”齐云霄蓦地抬起英朗剑眉，神色也逐渐变得越发凌厉……
想来他该不会是误会了自己拿捏住国公府上每个人的弱势，回头要投毒之类的吧？
苏芷落想到了这儿，连忙同齐云霄解释：“这些病例留着，往后若要是他们来找我复诊，我也好能观察出来药方有没有起效，需不需要在之前的那些方子上面着重减量。”
齐云霄端起了瓷杯，先是放在鼻尖儿前轻轻一嗅，迟疑片刻后，这才又道：“府邸上下人们的命也是命，倘若要是吃坏了，闹出人命官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