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吃一堑长一智
张婆子站在床榻边上，单手叉腰，一双老眼的眼尾上吊着，俨然一副凶神恶煞不好惹的样子。
小桃跪在一边上声声道歉求饶，“奴婢知道错了，是奴婢懈怠了，这件事和小姐没有关系。”
“没有关系？你也不瞅瞅这阖家上下的主子全部都起了，难不成，要等着主人家来伺候你这个贱婢？人人都言，苏家嫡女人美心善，性子是个软弱好拿捏的，今日老奴一见，当真是没有虚传！”老虔婆颐指气使般的对苏芷落还有小桃一顿数落。
她这话，阴阳怪气。
倘若苏芷落要是怼她两句，方是将这好吃懒做，且还上行下效，连带着苏家来的丫鬟也这般懈慢。
可，若就这么算了，当真不是苏芷落的性子。
“贱婢？”苏芷落单手撑着床榻，缓缓坐直了身子，她脸上漾着若有似无般的笑意。
乍得这么一看，张婆子还未察觉出她脸上异色。
亦或者……
在张婆子看来，苏芷落无非就是一个在国公府上失了势的妇人罢了。
小公爷不喜，娘家又不疼，婆母厌之。
“夫人，老奴这也是为了夫人着想，为了夫人好，若叫旁人看了去，背地里还不知该如何嚼舌根呢，损的可不止是国公府的颜面，更叫苏将军把颜面搁置何地呢？”张婆子唇角上扬，扯起了一抹嗤笑。
她那不屑一顾的眼神，更是惹恼了苏芷落。
苏芷落朝着张婆子招招手，将其唤到了跟前。
张婆子疑惑的挑眉，脸往前凑了凑……
“啪！”清脆的一声彻响在这偌大的房间里。
方才门口还站着一排等着看热闹的丫鬟们，此刻，一个个眼睛瞪得好似铜铃一般，瞠目结舌的长大了嘴！
谁不知，这张婆子可是郑汝身边的左膀右臂，平时在国公府上横着走！
休要说这府上的下人们不敢对她的话有微词，就连平日里，国公府那边的外戚们，瞧见张婆子都得巴结着上赶着喊一声姑姑。
“你，你竟然敢打我？”张婆子一只手捂着侧颊，满目难以置信般的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国公府将军府的名声岂是你等贱婢随意造次的？假意为了我的名声，我问你，这国公府上下，谁不知我身子不适，昨日还耽搁了入宫参加宫宴，无非是起床晚了些，莫不是我今日黄土埋了半截身子，还得辰时起床？不起，是犯了哪条律法？”苏芷落一道冷呵。
她理了理衣衫站起身来，慢步朝着张婆子径直走去。
有了先前的经验教训，小桃这一次可算是学的聪明了！
“小姐，奴婢看来，这张婆婆定是不安好心，得亏小姐慧眼识珠，若非不然，传出去，旁人可该想了是国公夫人蓄意刁难，明知道您身子不适，还要人这么早叫您起床！”小桃站在一旁来帮腔。
张婆子整日都是被人捧着，鲜少遇上这样……
分明是她苏芷落睡得起了迟了，现下，还成了自己的不是？
“夫人好一张伶牙俐齿的巧嘴，老奴倒是没看出，夫人到底是身子哪儿不舒服，打人时候中气十足，只怕，这身子不适都是全盘装来的吧！”张婆子眯缝着一双眼睛，恶声恶气狠狠地说着，末了，又道，“蓄意装病，那可是欺君之罪，昨日那可是宫宴！”
苏芷落扑哧一声笑的声音更大了几分，她不等张婆子反应过来，干脆利落啪啪又是两巴掌狠狠地抽在老虔婆的脸上。
竟还敢拿欺君之罪来压自己？
蠢货！
“你嫌脖子上的脑袋挂的时候久了，想死，去外面找棵老树挂着去，莫要牵连上整个国公府，听张婆婆的语气，可是对府医的医术也有所质疑咯？我患病抱恙，府医查验，主君也在身旁，无缘无故便将这欺君之罪的帽子扣在我的头上，你还敢说你是一心为了我好？”
苏芷落长吁一口气后，又合眸，做出一副痛心疾首之态，她一手轻轻揉了揉根本不痛的太阳穴。
她的一席话，把张婆子也给震慑住了……
之下，不等着苏芷落开口对其发落，张婆子慌不择已的掌嘴自己：“是……是老奴今日口不择言，老奴唐突说错了话，夫，夫人教训的是……”
“张婆婆，您可是国公府上的老人，您怎会说错话呢，就算是错，也该是我这新妇做的不是……”苏芷落快步上前，装腔作势的打算要拦着这老虔婆，可她手上一点劲儿都没用。
可算是将虚情假意演绎的淋漓尽致！
“可该是将此事上禀给国公夫人，好好查一查，莫要叫有心之人背地里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私下里狐假虎威，狗仗人势，竟在这做挑拨离间的勾当，我家小姐当真有什么做的不是的地方，自然有主君主持公道，有国公夫人发落，轮得到你一个婆子说三道四！”
小桃也手指着张婆子一顿数落。
来时，张婆子沾沾自喜乐呵着，可算是揪着苏芷落的过错。
出门时，她的脸上清晰可见的几道指头印子，嘴巴红肿……
张婆子连滚带爬的退到了门口去，“少夫人明鉴，老奴只是上了年纪，脑子昏沉不中用了，今日之事，都是老奴胡言乱语，夫人莫要将此事放在心上，也莫要闹到了夫人那去……老奴知道错了。”
苏芷落自然不信她是知错了才这般哀求。
多半是生怕若要叫郑汝知道了她今儿个犯下的蠢事，定会勃然大怒。
偷鸡不成蚀把米！
“婆婆说的这是哪里的话呀，我可不是那等背地里爱嚼舌根的人呢，婆婆也知道，公爹位高权重，朝中四下盯着国公府的眼睛可多着呢，饭可以乱吃，这话，可不能乱讲呢。”苏芷落唇角上扬，扯起了一抹笑意。
明明她脸上浅笑连连……
可在张婆婆看来，苏芷落笑的渗人，叫人后脊冷汗直冒。
此女可并非外界传言那般简单，张婆婆跟着郑汝也有些年头，从未出过什么纰漏，却折在了她一个小丫头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