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他到底是什么路子的？
“落儿，坐啊。”齐云霄睨了眼长安。
长安动作麻利的迅速快步上前，拉开椅子。
苏芷落缓缓入了坐，可眼睛却始终锁在楚然和齐云霄的身上，难以挪移。
“嫂嫂，听闻嫂嫂最是喜欢吃绘春楼的烧鸡，还想吃什么，今儿个都让齐兄请客。”楚然唇角上扬，笑意盎然的看着她说道。
苏芷落倒是没想到，楚然这人的性子，竟是如此欢脱的。
果真是，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百里挑一。
她下意识的看了看齐云霄。
他就是最无趣儿的那一个！
“我吃什么都成。”苏芷落为免露出破绽，挤出了一抹大气不失礼的微笑。
齐云霄语气平平，他命长安将酒壶端来，“这些年，受累了。”
楚然端起酒杯一扬而尽，漫不经心瞥了他们夫妇二人一眼：“受累倒不至于，受天下之禄，为天下人办事，只是……错过了齐兄和嫂嫂大婚，当真是我人生之憾啊！”
“这杯喜酒，虽迟但到，好酒不怕晚。”苏芷落也笑意满盈，尽力伪装着维持原主的人设。
作为齐云霄为数不多的好友之一，又算是他们二人的‘爱情见证者’，原主虽在人前恬静话少，但同楚然的关系还是要好一些。
菜品陆续端进门来。
小二出门时，长安又取了二两银子随手打发。
小二很是识趣儿的忙不迭又反手关了门，“小公爷，大人，慢用。”
苏芷落看着那二两银子，心生恨意！
随随便便打发小伙计齐云霄都能出手这么大方，可怜见的，她想赚二两银子还得靠黑市变卖齐家家产！
真是……
“五年不见，齐兄倒也不似从前了，贤弟在外听到了些风言风语，亦不知是真是假……”楚然说话时，余光从苏芷落的身上掠过。
苏芷落微微一怔，他说的，莫不是林小娘吧？
齐云霄的脸色也略显凝重了几分，缄默寡言坐在一旁。
见此景，楚然讪笑了一声，又自饮一杯：“只道是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悲风秋画扇。当初齐兄同嫂嫂二人如胶似漆，恩爱的羡慕死个人，却不曾想，齐兄你战场归来还带了个美娇娘入府，当真是……”
苏芷落刚夹起一筷子烧鸡还没送进嘴里，她恨不能站起来同楚然击个掌！
总算是遇上一个明白人！
合着今晚上这顿鸿门宴，就是楚兄为她讨伐齐云霄这负心汉而来的！
“贤弟先前曾记得，齐兄同嫂嫂海誓山盟，还教我寻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贤弟只是不知，齐兄到底是在外经历了什么？怎会变化如此之大。”楚然虽是笑着，可眸中深意，晦暗难明。
这……
一时间，苏芷落也有些犯了疑。
楚然虽说是他们之间的旧友，但也不至于，字字句句诛心，回京第一件事便是发问齐云霄吧？
除非他暗恋原主？
可楚然看向自己的眼神，倒也不似复杂，没有那种情愫。
到底是为什么？
“人性复杂，不过，来日带着霜儿同你一见，你便知她与流言有所不同。”齐云霄的回答有几分牵强。
苏芷落私下里白了他一眼，想来他自己也知道自个儿办的事难登大雅之堂。
齐云霄却在这时候蓦地一抬眸，深邃狭长的凤眸注视着她。
对她暗示着……
他的意思是想让自己帮他圆个场子？
苏芷落沉思片刻，到底她是个冒牌货，加上当下局势复杂，一直让楚然盯着齐云霄劈腿。
对她，也没什么好处。
毕竟楚然这人刚直不阿，为官清廉，想来也是个明事理的。
待会要是把天聊死了，楚然按着头要让齐云霄合离……
一想到今天齐云霄故意给她看的那些状纸，苏芷落只觉得后脊发凉。
“相公尝尝，这道清炒山笋甚是好吃，比起府中小厨做的都味美。”苏芷落才不舍得将那荤菜夹到齐云霄的盘子里。
山笋也不便宜呢，现下又不应季。
齐云霄抬起手来，不假思索的夹起了盘中山笋送入嘴里：“青脆可口，却又回味留香，甚好。”
“齐兄不是吃不得笋子，先前你我在念书那会，我家家奴给你端了一盘笋子，你吃完身上起了一身红疹，怎的……”楚然眼眸噙笑，语气戏谑说道。
这一席话，听的苏芷落心尖儿一颤。
她是越发看不明白这个楚然什么路子了……
但——
显然她刚才给齐云霄夹菜的时候，犯下了一个严重的低级错误。
“不是笋子，是笋子放的那一把芫荽。”齐云霄稍作一顿后，不紧不慢的解释着。
苏芷落眉头拧着，顿时间，沉默了下来。
楚然若有所思般的点了点头，喃喃自语着：“是芫荽啊……”
齐云霄声线低沉的嗯了一声，又端起了酒盅，自顾自般的低抿了一口。
还没等苏芷落反应过来时，一旁的楚然一双眼睛狐疑的锁在齐云霄的手背上，“齐兄用了什么祛疤法宝，手上这烫疤竟没了？”
他这表情，神色，不像是装出来的。
烫疤……
歌赋会上那一次？
苏芷落眼前灵光一闪，猛地思绪拉扯回下午小憩那会的梦境。
二人在桌下手拉着手，未经人事的齐云霄有些尴尬羞怯……
以至于没注意到身边端茶的丫鬟，他下意识地动作打翻了那一壶滚烫的热茶，生怕林道她的身上。
继而，烫伤了右手。
可——
齐云霄却下意识地瞥了一眼左手。
难道，原主记忆出了差错？
“玉凝露，府医新做的药膏，功效还算不错，你若有用，明日让长安送上两瓶去你府上。”齐云霄不假思索的说道。
提到长安……
苏芷落又回眸朝着长安瞟了一眼，她怎么觉着，长安也怪怪的？
“哦，看来，这五年变化还是挺多的，真真是物是人非啊。”楚然万般感慨的说着，他又拎着酒壶仔细嗅了嗅：“为我践行时，齐兄也是叫的桃花酿，总觉得这一壶酒远不及五年前的好喝啊。”
苏芷落的cpu都快要干废了……
她努力思索回忆着，五年前，践行，应该没她吧？
半晌后，齐云霄蓦地抬起了头，一双厉眸透着几分让人琢磨不透的情愫，上下打量了楚然一番：“楚然，你怕不是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