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苏芷落听后,步子一收,稍作一顿,她一手背在身后脸上一副高深莫测的深意,随即又若有所思般的点了点头:“那这么说,这买家还挺有眼光的。”
“诶——”小桃还未说完,就瞧着她家小姐已然快步匆匆的回到了卧房。
出门一趟,呼吸了新鲜空气之后,苏芷落整个人都觉得神清气爽,就连心思也越发的明朗……
齐云霄不是喜欢在她面前晃悠,恶心她吗?
既然这样,倒是不如,反其道而为之!
房门关紧了,今天谁先憋不住开溜谁是狗!
“啧,也不知道到底是天气的缘故,还是我这身子真是不妥,心口烦闷。”苏芷落站在窗子口来回踱步。
不到一炷香,她光是原地走都走了一千多步,叹气叹了五十多次……
小桃在边上心里默默地数着,脸上表情纠结的看着她。
而齐云霄这人就像是将她视若无物一般,只是,时而他会抬眸扫苏芷落一眼,多余的一句话也没有。
“诶,我这样会不会不太好,不会妨碍到主君处理公务吧?”苏芷落明知故问般的看着齐云霄,对他眨巴眨巴眼,明眸含笑的问道。
齐云霄对她勾勾手,示意让她过来些。
苏芷落狐疑,但在好奇心驱使之下,她仍是快步走了过去。
未等她反应过来之际,狗男人反手重力狠狠地一巴掌拍在了她的后背上……
吃痛之下,苏芷落一声惨叫划破天际!
这是要杀妻啊!
大理寺,她要击鼓鸣冤了!
“若……若要是主君嫌我聒噪,我憋着便是,主君竟然对我动手?”苏芷落一双丹眸泛起了一层水雾,她紧抿着唇。
眼泪是真的,感情也是真的……
一代武将,一巴掌差点给她上天,谁挨,谁知道。
“喊出来,会不会好些?张郎中不是说,夫人这是心情郁结所至,为夫心知你性子外柔内刚,什么事都喜欢放在心上,闷着,从不曾见你动过怒,你看,若不然,为夫下手再重些,你哭一场,宣泄宣泄情绪,亦是会好些。”齐云霄俊逸帅气的脸上,一脸认真。
苏芷落总算是见到一个比她更能狡辩的人了。
分明是齐云霄动手打了自己,到了他这儿却成了为了自己好,在帮她看病?
她还没开口说什么呢,狗男人竟然大言不惭的又幽幽说道:“夫人,不必多谢。”
谢?
苏芷落一只手按着自己的脊梁骨,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了好几圈,啪嗒,落在了地上……
“夫人怎么不说话?可是,还差点劲?无碍,这里也没旁人,大声哭出来就好了。”齐云霄眉眼微抬,眸中晦暗不明的神色,定定的打量着她。
“好多了。”苏芷落憋了半晌,这才从嘴里挤出了一句。
她还不至于欠到要被人捶一顿才舒服……
此仇不报非君子!
苏芷落站在齐云霄的身后,她冷眸似刀般的蔑了长安一眼,又将余光落在了桌上的茶壶上。
“小桃,主君这茶都该凉透了,去再打一壶新茶过来去。”苏芷落往齐云霄的身边走了两步,她袖筒里的银针,早都快要按不住了!
如果不是怕齐云霄要是死了,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她现在早就把这狗男人大卸八块了。
绝不可能还强颜欢笑的迎上前来。
“多谢主君,还真是别说,主君这法子,真真是好用呢。”苏芷落似笑非笑的看着齐云霄,伸手作势假装是要帮他整理桌案的样子。
齐云霄狭长的凤眸余光瞟了她一眼,“你我何必这般见外。”
苏芷落先是将目光锁定在那块巴掌大的砚台上,十指连心,也不知道这玩意儿待会掉下来的时候,齐云霄还能不能像方才那般,笑得出来。
“主君这么多公差,真是好生辛苦呢。”她漫不经心的说着,捧着那砚台磨了又磨。
齐云霄不做声响,目光依旧定定的注视着他手中的文章……
“这是坊间对苏将军的谣言,百人联书。”齐云霄声线清冷,脸上波澜不惊,幽幽又道,“苏家小将军强抢民女,三年害死五条人命,苏将军他勾结外党,边塞官道,他一人独占……”
什么?
苏芷落随着齐云霄的目光往那张纸下看,四五封字迹潦草的血书。
竟是她先绷不住……
“落儿,你该如何看待此事呢?”齐云霄剑眉轻挑,语气中也略带有几分轻蔑。
哐当一声。
苏芷落一个没拿稳,心一慌,砚台不偏不倚的掉下来。
只是——
事态发展并未按照她原计划中的进行,她的一个心不在焉,加上齐云霄的身手敏捷。
这砚台直接砸在了她的脚背上。
一双鸳鸯金丝纹的绣花鞋上,殷红的血色浸透了那只鸳鸯额纹……
疼的钻心!
“怎么样,没事吧?”齐云霄余光落在了她的脚上,殷切的开口问道。
他这与其说是关心,倒不如是在看自己出洋相后的幸灾乐祸!
苏芷落疼的眉心间不由自主的蹙起了一道川字纹,还真是应了那句老话,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我,不疼,方才主君说的这些话,什么意思?”苏芷落紧咬着后槽牙,幽怨的问出口。
尽数看着齐云霄手里攥着苏家的这些罪证,满门抄斩都是轻的……
比起她的脚,还是小命更重要!
不过,叫苏芷落稍有些想不通的是,既然齐云霄早就知道了苏家是大叛贼,又为什么还要废了那么大功夫迎娶原主?
这其中,自是有旁的阴谋。
“这些事情,暂且内阁权臣还不知,我这岳丈,当真是糊涂啊。”齐云霄叹息一声,又回过头来,大手轻轻地挽起了苏芷落的手,示意让她坐下。
小桃从外头取了药膏回来,忙不迭的迎上前去帮她脱了鞋袜开始包扎上药。
十指连心,那何止是一般的痛……
只怕这下,脚上拇指的指甲盖是保不住了。
“为夫只是有一事不明,岳父嫁女时,可否已然知道,这些罪证被人送来了国公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