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争执
男人丝毫不觉的尴尬，挑了挑俊眉，手里拿着一个茶杯，里面还冒着热气。
“什么我的内线，我只是关心你，随口向他们问问而已。”
顾子亭轻抿了一口发现刚刚好，才放下了杯子，端起茶壶给对面的女孩倒了一杯。
季沫轻笑一声，也跟着眼尾轻轻向上扬了扬，只是眼底还藏着几分惋惜。
“别说那个人了，我以为是来做交易的，结果他说是来打工的，我也是真服了，然后为了考验他的能力，带他去看我执行任务了，结果他接受不了我伤害无辜的人，我们就闹掰了，要不还是说是小屁孩呢，还是不行。”
季沫一边说着，一边接过了他手里的茶杯，佯装生气地嗔怪了几句。
然而顾子亭则是凝结住了笑容，他沉沉地看向女孩。
“阿沫，我还从来没有见你这么生气过呢，看来你真的很想他来上班？”
哦吼，暴露了。
季沫讪讪的笑了笑，轻咳了几声掩饰尴尬。
谁让这个男人这么了解自己的。
顾子亭仿佛看透了什么，眼神里都闪着阴暗的光芒。
“阿沫，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男人的声音也低沉了几分。
季沫知道他是真的认真了，连嘻嘻哈哈温柔的表情也都尽数收起了。
“没有。”
女孩嘴硬着，因为她知道如果说出来男人大概也不会同意，甚至还会谴责他。
况且这是自己的选择不是吗？
季沫的眼底也带着几分倔强，通常这时候男人都会妥协。
可是顾子亭这次仿佛是铁了心的不退缩，一脸严肃地看着女孩。
“阿沫，沫沫，那个年轻的男孩是下一个有缘人对吗？”
“谁跟你说是的？”
季沫别开了视线，落在了手里的茶水上，还散发着温热的气息，冒着热气，氤氲了女孩眼里的神色。
顾子亭深吸了一口气，见她还是不承认，仿佛是铁了心要将她的谎言拆穿一般。
因为这件事大概对他来说很重要。、
“沫沫，你不用骗我了，如果他只是普通的打工仔，怎么可能还出的了杂货铺里，应该像郑鱼一般在店里守着，哪里需要他出去陪你做任务？”
见男人一脸认真地说着，脸上都带上了些许阴沉下来。
看来顾子亭还真的很怕她死呢。
季沫看进了他深深的眸子里，仿佛被无尽的黑夜吸进去了一般。
看着缄默不语的女孩仿佛答案马上要呼之欲出了，男人有些生气。
“阿沫，而且一个普通人对你来说也不会让你记忆深刻，还会这么生气。”
不知道是哪句话突然点燃了女孩的硝烟。
“顾子亭，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就是我薄情吗？你的意思就是我没有人的情感，漠视一切吗？”
她突然想到了祝余子啊巷子口跟她说的话。
也是在指责她没有心，不懂得同情。
可是她只是在承担这一份责任，她也惋惜王红梅的生命，绚烂美丽却短暂。
但是总得有一个人要做这坏人，道德意义上的恶人。
她从来不觉得遵守规则也是一种错误，她不遵守规则会被千夫所指，她遵守了规则也会有人说她冷血，突然觉得自己还真是担起了一个里外不是人的担子。
顾子亭今天仿佛也格外的固执，只是愣了一瞬。
“阿沫，你别扯开话题。”
季沫听得有些窝火，一直以来，顾子亭都会优先照顾她的情绪。
“如果我偏不呢？”
女孩勾起唇角轻蔑地笑了笑，皱起了眉头。
“阿沫，这是关乎你生命的大事，你就这么不在乎吗？那天我走了之后你去藏书阁呆了半天，难道不是再找继承人的事情吗？”
男人怒极反笑，眼眶都红了很多，刚刚不自觉地将脑海中母亲死去的记忆代入成了沫沫，他不能接受女孩死去。
"你知道你还问我？"
季沫叹了口气，收起来脸上刚刚的一瞬间的愠怒，又轻抿了几口手里的茶，指尖蜷缩了一些，眼里翻腾着看不懂的情绪。
见女孩承认了之后，顾子亭也收起了家长教育模式的表情。
“阿沫，他不适合最好，我希望你不要再想找有缘人的事情了，我的目的就是想让你好好活下去，找继承人就意味着你要死去，我不想你像我母亲一般。”
男人仿佛一下子打开了话匣子，叹了一口气后轻笑一声，眼神告诉她他还没释怀。
“你知道母亲找到你之后，她很开心，她坚持了三百年，遇到父亲后，没名没分地跟着他，生下了我。就因为店长的规定是不能嫁人的，你能想到母亲怀着孕还在做任务的场景吗？那次她杀了一个母亲的幼子，怀孕的女人都是敏感的。”
“这些都是父亲讲给我的，母亲收养了你之后，她开始试探你的意思，我想你大概是忘了，当时你愿意接过这个担子，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我猜你大概是真的喜欢，又或者是心疼母亲吧，在你接手的第二天，母亲用最后三天的时间，完成了自己的愿望，跟父亲举办了一场声势浩大的婚礼。”
“我也去参加了，你也在场，这是他们几十年来笑的最开心的一次，只是父亲老了，带着两鬓白发，母亲却年轻的如同二十几岁的小姑娘一样。”
季沫虽然已经忘记了一切，听到他说这些心里却总有种悲伤挥之不去，她知道，男人说的是真的，她是真的爱那个女人。
男人眼眶也微红，一股雾气充斥在他睁大的眼睛里，仿佛是杜绝自己的眼泪不争气地流下来。
“后来第三天，母亲都开心地没有换下礼服，穿着它和父亲在院子晒着太阳，那时候我还不知道，这是母亲在等待那一刻的来临，二十几岁的母亲一下子就满头白发了，如瀑的乌发全部一瞬白变白了耷拉到了地上，我看着母亲在父亲怀里笑的开心，后来母亲从二十几岁的小姑娘变成了耄耋老人，最后变成了一把枯骨随风飘散了。”
“那时候我便猜测，大概是你做了继承人，她就成了普通的自由人，所有的岁月全部恢复了正常才会出现这样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