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水房闲谈
又等了几个小时之后，医生才从手术室里走出来。
“医生，他怎么样了？”
几人再次围了上去，一脸紧张地看着表情严肃的主治医生。
“顾先生呢，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但是失血过多，需要再观察一段时间。”
一听到“脱离生命危险”几人都默契的同时松了口气。
“那他多久会醒？”
季沫扶着有些虚弱的陆思，有些紧张地看着医生。
“应该明天之内会醒过来，病人需要静养，最近这段时间也不适合过度劳累。”
商量了一番，最终是季沫一个人在医院守着他，陆思虚弱需要休息，岚渊还要处理两个公司的事务，王静轩和顾子亭不熟悉。
顾子亭被推出来时脸色苍白，紧闭着双眼难得的十分安静。
“沫沫，我给陆柯沉发消息了，他晚上过来陪你一起陪床。”
陆思脸色也有些苍白，步伐都有些摇晃，季沫想了想随即点了点头没有拒绝。
刚好晚上如果顾子亭醒了要上厕所什么的，要个男生守着也比较方便。
“好。”
等到了特殊专属病房之后，岚渊去交了费用之后几人才陆续回去了。
傍晚时分，白色窗户外面照进几缕霞光，有多久要如此安静地看日落了呢。
季沫看得出神，连身后来的人都没注意到，云层相卷叠加，宛如洁白的幕布染上了绚烂的橘黄色调，别有一番风味。
“沫沫，怎么样了？”
身后响起熟悉的声音，女孩才回过神来转过头看向陆柯沉。
“再输营养液，医生说最晚明天早上会醒，等等看吧。”
季沫扯出一抹苍白的笑容。
“那那个木佩瑶的事进展怎么样了？”
男孩一边说着一边把手里提来的饭菜放在了桌子上，开始在另一张床上支起桌子，打开饭菜摆放在上面。
拿出勺子和筷子递给了女孩。
“边吃边说。”
季沫熟练地接过了男孩手里的筷子，朝他笑了笑。
然后才将假顾子亭冒牌货的事情说给了陆柯沉听，包括怎么救出真顾子亭，怎么逼冒牌货全盘托出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全部说了出来。
“沫沫果然很厉害。”
陆柯沉安静地聆听着，脸上带着几分认真的神色，真心地夸赞了几句。
视线看到床上脆弱受伤的男人，心里有些五味杂陈，有些不舒服，又转回目光看着女孩，还是憋回了自己的肚子里。
她之前不是喜欢顾子亭吗？
那今天晚上又为什么叫他来一起陪床呢？
两个人独处不是会更好吗，难道沫沫真的决定要放下了吗？
可是他们十几年的感情，真的能说放下就放下吗？
陆柯沉心绪杂乱，视线余光在两人之间徘徊着游移不定。
季沫吃完饭才发现男孩的不对劲，看着他一副丢了魂的样子，有些不明所以。
“你怎么了小鬼，有心事？”
女孩利落地收拾好了碗筷，准备拿出去洗时回头问了他一句。
“我跟你一起去吧。”
说完拿着热水壶就跟在女孩后面，一同出了病房，心里却是犹豫不决。
这件事情已经卡在他心里很久了，不说出来总觉得很难受，像一根刺一样卡在心里，吐不出来咽不下去。
每每看着她着急紧张的样子，都想问问她到底如何决定的。
水房里接了热水后，紧张纠结的男孩站在季沫身后欲言又止的样子，女孩仿佛全部感应到了一般。
“小鬼，你以前可不会怎么扭扭捏捏的，想说什么就说，看着你这样要说不说的样子我是真着急，你也知道我的脾气，你到底要不要说了？”
女孩三下五除二地洗完碗之后，转过头看着满脸纠结的男人，她的脸上也逐渐浮现出了不耐烦的神情。
陆柯沉看着她逐渐变差的脸色，赶忙接过她手里的碗。
“沫沫，我怕说出来会惹你生气……”
“你先说我在决定要不要生气。”
女孩整暇以待地看着他，水房里就他们两个人面面相觑着。
陆柯沉犹豫不决的原因一方面怕说出来了会提起她的伤心事，另一方面害怕他们以后没有在一起的机会了，说不定连朋友都没得做。
可现在好像不说也不行了，女孩的性格他知道的，只要他问出来了，她一定会给他一个真诚的答案。
“没什么别的事，只是我需要跟你坦白一个事情，之前我姐听到你和顾子亭的谈话，告诉了我我才知道……原来……原来你之前一直喜欢子亭哥，所以我只是想问问你，你……还喜欢他吗？”
陆柯沉说着说着就有些不自信了。
见好几秒过去了，女孩还没有回复，急忙紧张地挤出一抹僵硬的笑容。
“我没有别的什么意思，我知道自己没有身份问你这些，只是我很担心你的状态，当然，无论你做什么样的决定，我都会支持你的，我没有别的意思……”
陆柯沉垂着眸子有些不知所措，不停地胡言乱语解释着，生怕女孩会误会什么的。
话还没说完，女孩就忍不住笑出了声。
“我没有生气，你问过我的话，之前你姐姐陆思也已经问过我了，在轮船上的时候我们就已经彻底说开了。”
听到女孩说自己没生气，陆柯沉才稍稍松了口气。
“我是喜欢顾子亭，但是我早就决定要放下这段感情了，跟他在一起，估计他会想到被炸死的妹妹，我也会想到血肉模糊的季姗吧，还是各自安好，往前看。”
女孩释然地笑了笑，垂下眸子看着地板看着自己的鞋尖，只是几秒钟，在抬起眸子时已经彻底恢复了常态。
“走吧，快回去吧，免得顾子亭等会醒了看不到人。”
季沫拍了拍男孩的肩。
“你呢，有什么话可以直接说，我们是很好的朋友，不用藏着掖着说什么身份不身份的。”
“好，沫沫，我们回去吧。”
陆柯沉苦涩地笑了笑，看着女孩点了点头。
还能当朋友也挺好的，现在的女孩总是给他一种感觉，她就像在海上飘荡的芦苇，坚韧又自由，可是太过自由，迷失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