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酿清荷酒
作者有话要说:</br>浮生:我在16章就说过,你若知晓墨尊脑子里的那些东西,定会觉得我才是正人君子。
碧萱:你们有差别吗?
作者:差别不大
小可爱们,糖分满满的南海回忆来咯!喜欢的话,记得给我收藏,留言!想要多看回忆的,评论里留言哦!
南海回忆—清荷酒
浮生来潮音洞那日,碧萱就去紫竹林向观音禀告自己找了个小书童的事情,向来宠爱碧萱的观音自然应允。
倒是与碧萱交好的善财童子出言打趣:“碧萱,你自己也是个实习工,倒好意思招小助理。”
善财童子对碧萱知根知底,先前两千年,对她关照颇多。
碧萱知他没有恶意,赧然嗫嚅道:“仙艰不拆,仙艰不拆。”
此后,白日里,碧萱就在潮音洞为观音整理三界圣物,使唤小书童浮生为其作画写字编纂成册。晚间,她就与浮生在崖边的观海亭中饮酒赏月、吹箫弹琴,吟风弄月,十分惬意。
一晃个把月过去了,潮音洞的酒窖里只剩下了空酒坛子。
恰是潮音洞断酒之时,前去凡间传法的善财童子得了好些糯米,给好酒的碧萱送到了潮音洞。
好友间不必言谢,碧萱心安理得地接受了善财童子的好意,将裙摆塞在腰带里,单肩扛起糯米,走进潮音洞。
抱着一摞古籍的浮生见碧萱这风风火火的架势,忙不迭地将书籍放在一旁的石桌上,快步跑来接下重重的糯米袋。
“你这小书童,虽手拙嘴笨的,倒还有些眼色。”碧萱卸了重担,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扯下裙摆,吩咐道,“去,将这些糯米浸在大缸里,我明日便教你酿酒。”
背着糯米的浮生听了直蹙眉,停下脚步,苦着脸道:“若想饮酒,施法变出来就可,何必还要亲自酿酒?”
“虽是仙人,但日子也要过得有些烟火气息才有趣。”
浮生听了,只能认命地将糯米袋放在院中的石桌旁,又跑去耳房,抱着一口大缸吭哧吭哧地走出来。
见浮生又跑前跑后去打水,碧萱索性在石凳上落座,翘着二郎腿,变出一袋瓜子,悠闲地嗑着。
次日,糯米泡发,拎着一袋果脯的碧萱往石凳上一坐,摇着缂丝繁花团扇,指挥浮生洗米,沥干水分。
待糯米平铺在竹筛上晾干,浮生的布鞋与长衫已是全部湿透,光洁的额头上布满汗珠。
“小书童,作画写字倒是不错,怎地做起这些事情来,笨手笨脚的,不得要领。”碧萱黛眉轻蹙,说着风凉话,不耐地以团扇轻点浮生,“去里面换身衣衫再出来,肉体凡胎的,着凉生病了,还得我耗灵力救你。”
浮生瞥了一眼碧萱俏丽的小脸,按下心中怨气,沉着脸回了屋。须臾,他仍是一袭白色长衫走了出来,若不细瞧,还以为他根本没换。
起初,浮生也向碧萱委婉地询问过能否变幻两件黑衣出来给他穿。没想到遭到了她的强烈反对,拒绝的理由也很是荒唐。
“咱们是神仙,正道之光,穿黑衣作甚?又不是反派,不成!”
见浮生乖乖出来,碧萱嚼着果脯不住地点头,对其招手,将繁花团扇递过去,朝着糯米努嘴道:“呶,拿着,去扇那糯米,好干得快些。”
肉体凡胎,哪经得起碧萱这般折腾。累得腰酸背痛的浮生心态终是崩了,瞪着碧萱,咬牙道:“你!忒过分!”
“嗯?”碧萱咽下果脯,抿唇,漂亮的杏眸回瞪过去。
自潮音洞门口的第一眼起,浮生就看不得这张生动倾国的俏脸上有一丝愠怒,咽下不甘的话,气冲冲地夺过碧萱手中的团扇,走向竹筛扇风。
视线落在憋屈的小书童身上,碧萱只觉分外畅快,纤纤玉指捏起一块翠绿的果脯,细细咬着。片刻后,她又得意地哼起了小曲儿,语调婉转悠扬,好不惬意。
待糯米晾干,碧萱早已回了寝屋休息。浮生又按照她的吩咐,生火,起灶,蒸米。
糯米蒸好,浮生还需将其放回院中晾凉。
做完这些,他已是筋疲力尽,屁股刚贴着石凳,就趴在石桌上睡着了,耳边回响着碧萱轻哼的小曲儿,梦里正起相思意。
月色如水,倾泻在观海亭中,投下一片柔和的光。
俏脸通红的碧萱斜斜倚在栏杆上,轻解罗衫,娇柔地轻唤:“浮生,浮生。”
她的模样柔软妩媚,丢了平日里的娇蛮,如泥捏的娃娃,全没了骨气,声声求着他。
被碧萱百般奴役的浮生本就压着一肚子的怨气,此刻只想要狠狠地弄哭她,好教她明白,他可不是逆来顺受的小书童。
他疾步上前,解下腰带,朝着心尖上的女子狠狠压了过去。
嘤咛声混着海浪击石之声充斥在浮生的耳边,令他更加不知疲倦。
咸湿的海风轻轻撩动这一片春意,漾出阵阵腥味。
午睡方醒的碧萱一到院中,见浮生趴在石桌上睡熟了,顿时起了捉弄他的心思。她从缸里折了一枝莲花,蹑手蹑脚地靠近,轻摇花骨朵儿扫着他的鼻尖。
“小书童!你又在偷懒!”
清脆的声音乍响,浮生猛地从梦中惊醒,看着碧萱瘪嘴瞪眸的模样发怔,一时间竟分不出是梦境还是现实。
他满面通红,眼神放肆而热烈,碧萱定眸瞧了,没由来的一阵心慌意乱。她羞恼地将莲花往他身上一扔,催促道:“还不快些起来,糯米再凉,酿的酒就不好喝了!”
浮生下意识地伸手接住莲花,窘迫地起身。察觉到中裤上的濡湿时,他的俊脸愈发如火烧云一般,滚烫,慌乱地扯着衣摆,企图先将此刻的窘境遮掩过去。
“小书童,几日没沐浴了,身上什么味道?”碧萱皱了皱鼻子,往浮生身上凑过去用力闻着。
轻飘飘地一句话瞬间戳破浮生极力的遮掩。见碧萱贴上来,他着急地要逃,打了个趔趄,直直摔在了竹筛上。
他有心护住碧萱珍视的糯米,撒开手中的荷花。可那荷花忒不听话,被他生生压进了糯米里,身后骤然响起碧萱的尖叫声。
“小书童!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碧萱上前几步,利落地拎起浮生,看着嵌在糯米里的荷花扼腕叹息:“这凡间的糯米可是极为难得的,都被你搞砸了!”
脸上的潮红稍稍退去,浮生稳定心神,想要补救,却发现那荷花已经碎了,与糯米全混在了一起,根本分不出来。
“凡间有桂花酿,梨花酿,也许我们可以做荷花酿?”浮生皱眉,试探性地问道。
“哼!巧舌如簧!”碧萱气得叉腰跺脚,不满地瞪了一眼浮生,跑回了寝屋。
浮生见她走了,如释重负,也赶紧回房,急匆匆换了身干净的衣衫。
方才那梦境真实得可怕,痛彻又畅快,教他不禁反复回想。他本就对灵兮有情思,再加之是凡夫俗子,纵然整日受佛光普照,也没法净化那三魂六魄中的七情六欲!
浮生陷入了深思,但也不敢耽搁酿酒之事,只能从房里转出来,将温度适中的糯米压在缸里,加入酒曲和清水,任它自然发酵。
又过两日,恰是一轮圆月高挂夜空时,碧萱端坐在观海亭内,练习法术。
繁星熠熠,海风习习,与碧萱闹了两日别扭的浮生拎着一坛酒,捏着两个瓷杯穿过蜿蜒的小路,信步走向观海亭。
碧萱还在为酿酒之事生气,便嘟着嘴,别过脸不看他。
浮生挑眉,自顾自地在她身旁落座,莞尔道:“灵兮仙子,酒已酿好了。”
断酒几日的碧萱一听心动不已,不禁舔唇,又觉拉不下脸,娇横地说道:“哼,被你搞砸了,估摸着味道也好不到哪里去,且倒来,我将就尝尝。”
眼前的仙子端着架子,嘴上不饶人,娇蛮中却不失生动,灵气。浮生再也遮掩不住眸底的温柔与宠溺,嘴角不经意间勾起。
壶起酒落,清幽的荷香被海风吹散,钻入碧萱灵敏的鼻子,勾起她嘴里的馋虫。她瞬间睁大了杏眼,顾不得还在与小书童置气,夺过酒杯一饮而尽。
三分荷香混着七分酒香,不浓不稠,不苦不涩,唇齿回甘,沁人心肺。
“院中的荷花是你以灵力滋养的,虽只有一朵,可遇上凡间的糯米就产生了奇效,还真是误打误撞。”浮生轻笑着解释。
碧萱讪讪放下酒杯,不自在地轻咳一声道:“什么误打误撞!我折花那是为了启发你!小书童,你跟着我,日后要学习的多着呢。”
对她的情思已是昭然若揭,浮生也不克制自己,宠溺地凝睇碧萱,应道:“是,我日后定会更加虚心向灵兮仙子学习。”
碧萱又饮一杯酒,斜睨着低眉顺眼的浮生,悠悠地惋惜道:“可惜你是个凡夫俗子,不然以你的悟性,兴许我还能教你些法术,延年益寿。唉,南海虽是佛门重地,也只管保你凡人不足一千年的寿命,实在可惜。”
碧萱的话有如晴天霹雳,惊得浮生措手不及。他一直以为自己能与碧萱在南海相守生生世世,遂从未想过寿限之事。
原来只有不到千年的寿命,思及此,他凤眸冷凝,暗暗捏紧手中的酒杯,一颗心不由得发紧,发疼。
“小书童,这酒甚是好喝,便叫清荷酒吧。你以后一直给我酿如何?”碧萱得寸进尺地要求,可一想到小书童也就不足千年的寿命,心下一慌,喃喃自语,“这么好的酒,我只能喝一千年,忒可惜了!不行,我得想个法子,将你的寿命延长些才行。”
原是在她心里,他是沾了清荷酒的光才惹她一点点的在意。
浮生心中落寞,眸色渐沉,但又转念一想,灵兮是蓬莱的仙子,与他这个凡夫俗子不同。她是清澈的,纯净的,未沾惹丝毫男女之情,怎会明白被旖旎的美梦折磨的痛苦。
思及此,他释然地松开捏紧的指骨,瑞凤眼凝视着碧萱,郑重地许诺:“灵兮,你不用担心,我会为你酿清荷酒直至生命的尽头。”
他的嗓音低沉暗哑,柔柔地飘进碧萱的耳朵,似一根绣花针,轻轻将她心口包裹着情思的茧挑破,释放出丝丝春意。
碧萱对突来其来的心慌不解其意,下意识地起身,俯视被月光镀了一层淡晕的浮生道:“说什么丧气话!看在清荷酒的份上,我也要将你从幽冥地府再逮回来。”
嗯,反正在东海救他,已经破了戒,不在乎,再多一次!
她清脆如黄莺吟鸣的声音似海上清风,吹乱了他的心湖,惹起一圈又一圈悸动的涟漪。浮生凤眸微眯,侧首望着碧萱着急逃离的背影,唇角缓缓上扬。
走到一半的碧萱又匆忙折回,忽视浮生玩味的眼神,夺过他面前的清荷酒,欲盖弥彰地咕哝:“这么好的美酿留给小书童喝,也忒可惜!”
注释着碧萱消失的背影,浮生浅笑出声。垂眸凝睇空空的白瓷杯,他竟鬼使神差地举起放在鼻尖轻嗅。
清荷酒,真是好名字,与灵兮一般清雅醉人,教人只一闻就会彻底沦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