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无法避免的结果
“林医生，谢谢你。”
苏幼蓉看着林秉哲，由衷地感激道。
林秉哲望着苏幼蓉笑了笑：
“苏医生，跟我还用那么客气吗？”
“林医生，谢谢你。”
叶飞跟着苏幼蓉说道。
“你是……”
林秉哲看着叶飞，眼神有些疑惑。
“我叫叶飞，是苏教授的学生。”
林秉哲闻言轻“哦”了一声，眼底闪过一抹转瞬即逝的冷漠道：
“我听说过你。”
黄婉玉心系丈夫安慰，不断地往急救室内张望：
“林医生，我丈夫什么时候能醒来？”
林秉哲沉吟了几秒钟，淡淡说道：
“苏先生现在虽然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但醒来的话……可能还需要一点时间。”
四个人中三个医生，叶飞和苏幼蓉一听这话就知道林秉哲话里有话，苏幼蓉当即追问：
“林医生，是不是有什么意外？”
这话问得黄婉玉心里一紧，大家都把目光投到林秉哲身上，林秉哲的神情却是轻松，只是语气有些悻悻地道：
“苏先生由于落水的时间比较长，肺部吸入了大量的水、泥沙和藻类，造成呼吸道严重堵塞缺氧。”
“虽然送过来的时候，我第一时间替患者清理了呼吸道，但大脑由于缺氧的时间太久，已经造成了永久性损伤……”
“所以……患者虽然现在已经没有了生命危险，但……可能会成为植物人。”
轰！
苏幼蓉母女听了这话如遭霹雳，瞬间怔在原地。
林秉哲理解苏幼蓉母女的心情，神情也变得有些沉重，握住黄婉玉的手低声道：
“我们真的已经尽力了，毕竟叔叔送过来的时候……还是太晚了一点，如果能再早几分钟就好了。”
好好的一个人……就因为替自己去小池塘里摘一朵花，竟然就变成了植物人？
黄婉玉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登时双腿一软，跪倒在林秉哲身前，泪水簌簌而落，有些语无伦次地道：
“林医生，求求你再想想办法吧……”
“我们家老苏可是个顶聪明的人，他还是东海医学院的教授啊。”
“他不能……他不能就这样变成一个植物人啊，否则你让我们母女可怎么过活啊？”
苏幼蓉见母亲情绪失控，赶忙将她扶住，安慰道：
“妈……你在干什么啊？你快起来，别这样……”
“林医生说的那是最坏的结果……”
“爸爸吉人天相，不会……不会这么容易就变成植物人的……”
她起初说话还算正常，但不知怎么……说着说着，竟也带着哭腔，显然对父亲遭遇的意外，她也感到十分痛心。
所谓医者不能自医，即便苏家两代人都是学医出身，然而当事情临到了自己的头上，还是受到了严重的精神打击。
林秉哲双手扶着黄婉玉，持续轻声宽慰：
“阿姨，你冷静一点，就叔叔送来的这种情况……其实能保住性命就已经非常好了，变成植物人……这也是无法避免的结果啊。”
“让我进去看看吧，事情可能还没糟糕到那个程度……”
这时，一直在旁边沉默寡言的叶飞忽然开口道。
“你？”
林秉哲微微一愣：
“不好意思，这位先生……我们医院有规定，急救室是不能让外人随便进出的。”
叶飞听了这话嗤笑一声：
“不让进我也进去过好几次了……”
他说着迈步进门，林秉哲想拦，可他哪里拦得住？叶飞随手一拨，他便不由自主地倒向一边，要不是两名护士眼疾手快，他只怕得一屁股摔到地上。
这下可彻底把林秉哲给激怒了，他站稳后当即大喊道：
“这人简直是太无礼了！叫保安，马上把医院的保安叫过来，把这该死的疯子给我赶出去！”
苏幼蓉见他情绪激动，为避免事态失控，她向林秉哲解释道：
“林医生，叶飞不是疯子，相反他也是一名医生，希望你能行个方便，让他进去帮忙看看，说不定我爸还没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你怎么也相信他的鬼话？”
林秉哲听了苏幼蓉的话当即翻了个白眼，站直了身子认真道：
“我在星国念书的时候，就已经是‘星国心肺复苏协会’的会员，对于心肺复苏和缺氧造成的脑损伤程度，我的意见就是权威发言！”
“我说叔叔会变成植物人，那他就肯定会变成植物人，这是不可能改变的事实！”
“现在这种情况……接受现实和尽快做好善后工作才是最明智的，而不是逮着一个既定事实反复讨论，这样做除了加深患者和患者家属的痛苦之外，没有任何意义！”
他尝试过安慰苏幼蓉母女，可她们不听，所以他只好摆事实讲道理，以免二人再抱有不切实际的想法，反复思想挣扎。
林秉哲在内科的实力的确非常出众，而且在念书时就已经是星国心肺复苏协会的会员，这放眼整个华国，也是出类拔萃的存在。
“林医生，不管怎么样……我还是希望你能通融一下。”
苏幼蓉脸上满是泪痕，看得林秉哲忍不住心里一软。
反正叶飞都已经进去了，不通融又能怎么样呢？
这个顺水人情……不如就这样轻描淡写地卖给苏幼蓉好了。
“既然苏医生这么坚持，那……好吧。”
林秉哲点点头，对匆匆跑过来的两名保安道：
“没事了，你们回到自己的岗位吧。”
两名保安愣了一下，但既然林秉哲都说没事了，而且他们也认出了苏幼蓉是本院的医生，看到双方并没有起冲突，他们也没有多问，只是心里有些莫名其妙地又回去了。
等保安走了以后，林秉哲破例带着苏幼蓉和黄婉玉一起走进了急救室，来到苏廷玮的病床旁，叶飞正坐在一旁给他号脉。
林秉哲懒得理会叶飞，只是对苏幼蓉母女介绍道：
“我们给叔叔做了细致的呼吸道清理和血氧浓度恢复，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还是相对比较稳定的。”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缺氧时间过长造成的脑损伤，这个问题目前放在全世界都是无解的难题。”
“所以我们最好的办法就是摆正心态，观察后续的恢复情况，如果患者有意识，我们可以尝试进行康复训练……当然，这是比较乐观的情况，我们也需要做好不乐观情况的思想准备。”
黄婉玉看着病床上的丈夫，听着林秉哲仿佛宣读死亡证明般不带情感的话语，整个人都禁不住萎靡了下去，眼泪决堤般的往下流。
这一刻，悔恨和自责反复折磨着这个女人，让她整个人的精神和意志如同洪水中的木质板房般土崩瓦解……
然而就在这时，旁边叶飞忽然抬起头来，目光轻松地扫过苏幼蓉母女二人，淡淡道：
“蓉蓉，师母，老师的情况我大概都了解……”
“的确是比较糟糕的，但也还没有到无可挽回的程度。”
“如果你们相信我，我愿意试试。”
在场三人听了这话，同时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