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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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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誉进了书房,季武正在屋内候着,沈誉拿起书简,走到塌前坐下,问道,“何事?”

    季武蹲下身道,“刺杀失败,翡翠已碎。”

    沈誉轻笑一声,仿佛猜到这个结局,他问道,“翡翠用的何法子?”

    季武顿住,“色……诱。”

    沈誉手也停住,眼里隐隐升起了怒火,他继续问道,“如何诱的?”

    季武低下头,答道,“她买通了浴池的宫人,提前守在池边。”

    闻言,沈誉将书简一把摔下,眼里沉沉似火,“蠢货!楚曜容若真是个好色到连命都不要的!我们又岂能一次次失败!”

    季武愣住,将书简捡起来递到沈誉面前,低着头道,“可之前……主子派去的……”

    全国上下皆知,王上爱美成痴,更不用谈沈誉也派了不少美女到楚曜容身边。

    沈誉紧捏着书简,直捏到手掌被竹简勒出痕迹,他的手上产生痛感,沈誉才冷静开口,“你没发现我送的每一位都像她吗?”

    说到“她”时,沈誉语气冰凉。

    闻言,季武眼珠微微扩大,他一直知道他们送的姑娘确实都有些相像,但他倒是不曾想到她们是用来作那人的替代品的。

    爱美成痴与心有痴念,季武细细悟着,一国之君有如此软肋,难怪主子愿意不惜一次又一次地花重金精心培养那些女子。

    季武想着刚进府的那姑娘,她的眼睛最为相似,怕是迄今为止最像的一位了。

    沈誉也想到了成欢。

    至今为止,只有成欢一人,无论身型、面貌,尤其眼睛,长得最为相似。

    沈誉彻底冷静下来,“将芙蓉院里的物件都按她的习惯来。”

    她的名字已成王府忌讳,沈誉不明指,季武也知道在说谁,“诺。”

    成欢发现房里的物件都换了一个品味,仿佛从一个普通小姐的闺房升到了世家大族才会用的规格。

    成欢问绿荷,绿荷似乎一点都不意外,她只说道,“主子是本朝唯一的王爷啊,这有何奇怪的。”

    如此说着,也真是,成欢便也没再疑惑。

    那晚之后的第三天,也是一个夜晚,沈誉未打招呼就过来了。

    但成欢一直在想着法子了解他的品味,因此,沈誉来时,就看见穿上了锦绣裙衣的成欢,一身较于风尘多了一丝端庄的锦服,但又留有丝欲迎还拒的媚/姿,不知是天生自带,还是后天妆成。

    沈誉细细看着的她的面部,妆容更为艳丽,相比初见,倒多了一丝妩媚。

    沈誉勾起唇看着,成欢也看出了他眼底的满意,这次主动请他坐下,将茶盘拿出。

    “王爷可要饮茶?”

    “可。”

    沈誉就看着成欢沏闻林茶,但还未等她煮到一半,沈誉将成欢拉坐在自己大腿之上,握着她的手,帮她继续沏。

    突然变成这样,成欢握着茶壶的手顿时有些僵硬,她给很多人沏过茶,但唯独没有这样。

    但沈誉神色自若,不缓不慢地将茶沏好,随后又轻吹了吹,端到她面前,说道,“就和那晚饮酒一样,成欢,若真要让人欲罢不能,应当像我一样做。”

    闻言,成欢将身子卸几分力,低着头接过,将茶水拿起,轻抿小口,应道,“王爷比楼里妈妈似乎还要懂这些。”

    这番比喻,沈誉没有恼怒,他反而笑了笑,低下头就这成欢手上的杯子喝下一口,而后说道,“见了多了,自然懂的就多了,你在春风楼两载,听闻只伺候过一人?”

    成欢愣住,她确实伺候过那么一个人,那人行为像个大爷,芙蓉帐内却像个稚嫩的小子。

    那晚,感觉并不佳,时间也已久远,成欢不愿回想,她抬头,试着问身旁的男人,“王爷会嫌弃奴么?”

    沈誉失笑,他让季武问过妈妈,成欢第一晚伺候的是个财大气粗的大老爷,横砸三百两拿下成欢初/夜,钱多人傻,也难怪成欢手脚拘束,想必当时也是被迫。

    但于沈誉而言,他抬起成欢的头,盯着她的眼看,桃花似的俏眼里闪着光亮。

    于他而言,她伺没伺候人,都不甚要紧。

    关键是要长得像。

    “怎会?”沈誉撩起她额前有些遮挡住眼睛的丝发,轻吻一口额头,温柔道,“是我赎的你,又怎么会嫌弃你。”

    不嫌弃,反而像上天都在帮他。

    成欢将杯中的剩余的一口茶喝下,不忙着吞咽,她圈住面前男人的脖子,将自己的唇贴上男人的唇。

    温热的茶水还在口里,连带着唇瓣也湿润起来,成欢将嘴里的茶水用舌卷起轻轻低往外推。

    她还记得,他说,此茶融入口中玉液,会是甜味。

    没料到她会做这个举动,沈誉眸子黑了一瞬,成欢过来时,他的嘴巴下意识是闭合的。

    但成欢不知,茶水被推过来,水顺着两人唇间滴落,一滴滴打湿下巴,湿落衣衫。

    察觉到阻碍,成欢睁开了眼,眼睛对上一双鹰鹫一般的黑眸,不再温润儒雅,只有被侵犯的不悦。

    成欢仿佛触电一般起身,她迅速从沈誉身上起来。

    心里带着些不安与拘束,在旁等沈誉的怒气。

    她刚刚好像觉得,这个男人根本就不喜欢她。

    “我没有生气。”过了会,沈誉开口,仿佛猜到成欢所想,“只是你倒让我惊讶。”

    不过几日,撩人的本事就大涨。

    沈誉将成欢向下垂着的手拉起,握在手心,“成欢,我不爱与人亲/吻,若哪一日你让我忍不住地亲了,我送你一份礼物。”

    “当真?”成欢看他。

    沈誉笑了笑,“说到做到。”

    说完,沈誉松开手,将成欢拉着坐下,目光再次略过她头上的发钗,还是那日她离开春风楼时所戴的,略有些残缺的钗子。

    沈誉站起来,伸手抚过成欢头上的发丝,眼神落在那根钗子上,说道,“府上有个巧匠师,修补女子发钗最为拿手,你可去找找他。”

    闻言,成欢目光惊喜,她高兴地要站起,“真的么?”

    “这钗子是何物?”

    成欢抚上头上的发钗,“小时候随身带着的,一直都没换下。”

    闻言,沈誉将钗子拿下,放到成欢面前,“如此贵重,还是好好放着保管才是。”

    接过珠钗,成欢想了想,应道,“王爷说的在理。”

    沈誉笑笑不语。

    这一晚,沈誉也没留宿,成欢也没开口拦,两人仿佛心照不宣起来,她没惑着他,他便留不住。

    沈誉回书房,将珠钗的样子画了出来交给季武,吩咐道,“你找人看看这钗子的来例。”

    这珠钗平常人家难有,她却从小带到大,且人入了春风楼还依旧保留一身的矜持,如此貌美入烟花之地却只伺候过一人,沈誉有些怀疑成欢的身份。

    第二日,绿荷带着成欢找到了府上的巧匠师傅。

    一般只有那些王族贵门才会有专职的巧匠师,但也是因为家大业大,府中姑娘女子多,为了她们方便而设置,可梁王府并无女眷。成欢没有想的过多,她只是高兴有人可以帮她看看这根钗。

    钗子是她一直带在身上的,成欢偶然会想,兴许这是父母送她的礼物。

    “师傅,这钗可还能修?”她从前也找过,但因为过于陈旧,也没有样式图,没人愿意为她修。

    “姑娘,看这样式……修是能修,但样式老了,修也无多大意义,还不如好好保存着。”老师傅拿起看了看,这钗子也不像本地的样式,他抬眼打量面前的女子,叹息一声,说道,“姑娘,有些东西也不必修的。”

    修了,反而破坏了它的价值。

    也只是一根金玉桃枝珠钗,钗上一个珠子都未落掉,偏偏枝头缺了一个角,成欢看着,心里若有所思。

    ……

    这钗子终究还是没拿去修,回去路上,绿荷试探地问道,“姑娘,这钗子您是何时有的?”

    成欢想了想,“大约……在我七八岁的时候。”

    七八岁的时候,醒来手里就拿着这根破钗,面前围着三两个婢女嬷嬷,拎着她就往柴房送。

    然后她两年时间做个烧柴的丫鬟,三年时间给小姐梳头打扮,又过了三年,煮茶送水,然后突然一夜之间,被卖入春风楼。

    从七八岁睁开眼的那刹那开始,一路诚惶诚恐。

    ……

    书房内,沈誉站在书桌前握笔写字,身后的下属季武跪地来报,“主子,听闻宫里那位因着刺客发了脾气,赶走了一大半之前大臣们献的女子。”

    说完这些,季武开始有些吞吞吐吐起来,“另外……另……”

    楚曜容遇刺不再少数,赶那些女子走也在意料之中,沈誉未有所表示,他自若地接着写自己的字,笔法行云流水,一字落罢,淡淡问道,“还有什么一并说了。”

    季武这才继续道,“过几日,王上可能来府上。”

    这倒是稀奇了。

    沈誉顿住,抬起手,拿起笔,朝地上的心腹看去,季武接着道,“属下担心,王上可能是因着刺客,抓了您什么把柄。”

    把柄?

    出师不利,还让他落下把柄?

    笔尖落下一滴墨,染黑了刚刚才写好的字,沈誉低头看着自己刚被毁掉的字迹,声音淡淡,却又万分压迫着人,“翡翠死的太便宜了。”

    若真是露了陷,一粒毒药就真的太便宜她了。

    ……

    楚曜容并没有让沈誉等太久,两天之后,梁王府们前摆起了大阵仗。

    随行宫人在前引路,左右护着穿着宫里的什么色服人,六骑骏马,旌旗闭日,青羽纷飞,玉辇之上珠玉青帘直垂于地,华辇央坐玄色玉龙披绣锦衣男子,头戴玉顶,长胯坐绸垫之上,气势浩大,威风凛凛。

    沈誉早等在门口恭临,远远看见华盖玉饰的队伍。

    等步辇停下,八人抬着遮天蔽日的华盖长驱直入王府。

    “吾王,千秋万代。”沈誉俯身拜道,双膝跪地,直等着玉帘下的男子开口。

    听到喊声,里面的男子才睁开双眼,他伸手打了个哈欠,随后一旁宫人撩起车帘,目光视野一下子宽广不少。

    男子朝外环顾几眼,随即略有些厌倦地道,“王叔,你这府离孤的祟阳殿也太远了些。”

    男子声音低沉,话语懒懒散散,好似不屑一顾地又道,“不如再离孤近一点,宫里还有一殿没人住,您搬哪去如何?”

    闻言,沈誉面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手中拳头已经暗自捏住,他在辱他,从面上,还是里上,沈誉只感觉到屈辱。

    这大都人人皆知,从他父亲沈廖落户大都,他们就没离开过这座城。

    已经是在天子眼皮底下,如今还住进王宫?

    不是辱他,还是能有其他?

    沈誉抱拳,面上依旧温和,慢慢温温吞吞地道,“臣不敢烦扰王上,如今在这正好。”

    楚曜容又懒散地闭上眼,手上握着珠玉,闲散样地把玩着,“不愿去就算了,孤今日拜访王叔,其实也是想送王叔一份礼物。”

    “多谢王上。”沈誉应道,“听闻王上病疾复作,如今还叨扰王上亲自送礼,臣实在惶恐。”

    楚曜容三天前遇刺,听闻旧疾复发,一气之下还处置不少医者大臣。闻言,楚曜容手上停下动作,再次睁开眼,俯视地上的人,声音不咸不淡,“王叔一直操心国事,孤心里一直都念着,王叔何必自谦。”

    楚曜容看着地上的沈誉,姿态从容,似是尊君守教,身旁的玉帘被人拉上。楚曜容身子后仰,手上又继续把玩珠玉起来。

    他的却生来便羸弱,即位之后,身体更是大不如前,想到这些,楚曜容嘴角露出一丝轻蔑。这沈誉如今是一点都忍不住了啊,他拿他的软肋说事,他也敢直言他的痛楚。

    楚曜容一直想不通的是,他的祖父怎么会让自己的女儿下嫁到沈家,沈家一代一代的继承梁王尊位,但早已不甘屈居侯爵。

    帘子内,传来两下清脆的掌声,很快梁王府门再次大开。

    楚曜容低声咳嗽几句,“王叔几次三番赠孤美人,孤哪有不馈赠之礼。”

    闻言,沈誉默不作声,他有些猜到他要送他什么,如今的少年帝王早不是最初被推上即位的傀儡。

    一顶雕花木棺材被两个王族侍卫抬了进来。

    楚曜容的神色没了先前那般散漫随意,他目光直睹这那顶棺材,沉声吩咐道,“給王叔验验货。”

    侍卫一把将棺材揭开,一位带妆美人出现在众人视线当中。

    美人面容平静姣好,若不是躺在棺材中纹丝不动,还以为是个活生生的人。

    有人当场倒吸一口气,但没人敢发出太大声响。

    沈誉低着头,跪在地上,眼底深沉似墨,面上依旧平淡,但越来越收紧的拳头又在暴露他的情绪。

    “多谢王上体恤。”半晌,沈誉低声回道。

    楚曜容满意地勾唇,身子后仰,退回到自己的坐驾,“王叔满意便好,下次孤争取给王叔带个活的。”

    楚曜容微扬起手,随后一旁的尖细长声响起。

    “起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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