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沉溺在他的眼眸中
“你身边如果没有安阳公主的人看着，我或许会考虑，不过如今侯府周围还多了圣上的人看守，你确定圣上会想看到北国质子从正门进来吗？”
“你怎么知道这里有圣上的人？”
“与你一同赴宴的人都在到处传今晚的热闹，眼下和他们有些关系，时常走动的，还有谁不知道你要去南蛮和亲的事。”
那些人把她当热闹看，就是孙婉香在宫宴上就知道的事，但她现在心中烦躁至极，也没心思在意别人的看法。
“所以世子爷现在特地跑来侯府一趟，就是为了奚落我吗？”孙婉香心情不好，语气也有些冲。
对此白渊亭倒是没有生气，他看见孙婉香脸上的红晕，又瞟了一眼桌上空置的酒坛，不悦地蹙眉，“你喝酒了。”
“我喝不喝酒不碍着你什么事吧，你翻墙来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事？”
白渊亭走近了些，双眸紧盯着她，“如果这次南蛮那边给出的条件不足以满足圣上的胃口，你自然也能留在长安，但你可有想过你留在这要做什么。”
“什么做什么，我家在这自然要留在这，你这是什么鬼问题。”孙婉香不知为何觉得有些压迫感，不自觉地往后踉跄了两步。
“我是说，你复完仇之后呢？”
“复仇？什么复仇，你在说什么？”孙婉香的脸色骤然有些苍白了。
“好，我们不谈复仇，我们就谈假设魏国公一家都死了，你从今以后留在长安变得安心了吗，没有魏国公，圣上便能保你大哥不被处以极刑？”
这下孙婉香听懂了，她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看着白渊亭，他的这些话让她没办法再装下去，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她脑海中闪过。
“嗯……你也是？”
她颤抖着嗓音，没说完的话被白渊亭接了过去，“我不是，我切切实实的过完了没有你的一生。”
这句话什么意思？孙婉香再清楚不过，“所以，之前你也都知道……”
难怪她说之前怎么白渊亭对她的态度总有一种熟悉感。
“但是和亲这件事是没有过的，我甚至话都没有和他说上一句。”那时她跟在国公夫人身边，怎么可能和外男有接触。
“没发生过的事，我当然也不会知道后续是什么。”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你来只是为了告诉我，你也恢复了记忆吗？我现在没心思和你叙旧。”孙婉香不耐烦地上前来推搡他，“快走吧，我不会把这件事告诉别人的，等一会儿我的丫鬟回来了，看见你在这就说不清楚了。”
人她没推动，反倒被白渊亭抓住了手腕。
“如果你能顺利躲过这劫，把魏国公拉下马后，你可想过为自己谋一条出路？”
“我需要谋什么出路？”孙婉香不解地看着他，却没有抽回手。
“你前世没有遇到南蛮王子是为了什么，你心里清楚，今生又是为了什么躲过和魏崇旭的婚事，这你也清楚。因为你做了不同的选择，后面的路自然也就变了。他们要算计你要害你，难道是你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吗，还是你的两位兄长在外头得罪了什么人？都不是。”
孙婉香眼看着白渊亭俯低的身子，停在她眼前与她近在咫尺，她看着那双剑眉星目，然后听他一字一句在耳边低语，“因为老侯爷走后，留下的权势也好，财富也好，都是块香饽饽。而没有靠山的你，自然在他们眼中就只是护不住食代幼狼罢了，不足为惧。”
“那你说我这次该做什么选择？”孙婉香无意间顺着他的话低喃，像是快要沉醉在他眼眸的星河里。
“如果你不在长安，他们也就不能对你分而食之，你的两位兄长也就没有顾虑。”
“什么？”孙婉香突然反应了过来，用力一把将人推开，“我不在长安还能去哪里，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觉得我躲到哪里去不会被圣上找到，难道都像你一样，还期盼着将来会被北国接回去。”
话刚说完孙婉香就后悔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她懊恼地撇过脸去不看他，“我现在心烦的很，你若不是来与我共饮，替我解忧的就走吧，哦，对了，你也不用担心以后我再缠着你了，或许这对你来说还是好事一桩。”
“我从未奢望过北国能将我接回去，无论将来他们是否世代朝周，我也不过只是被他们牺牲的一颗棋子罢了。”白渊亭说这话时平淡的像是在谈论别人的事。
孙婉香听着心里不是滋味，一跺脚回眸瞪了他一眼，“我都说了，我刚才不是那个意思了，你就当我是耍酒疯吧。”
院外脚步声渐近，大概是银霜热完酒回来了。
“你不许对她动手，她不是安阳公主的人。”孙婉香见他的眼神往院外看去，当即紧张地挡在他身前，生怕他伤了银霜。
“每个人都有选择的余地，哪怕是在差与更差之间，去和亲的事也一样，我很期待你到时候的选择。”
“你在说什么？”孙婉香听他留下这句莫名的话后，就跳上了屋顶。
“小姐，酒热好了。哎！见月怎么倒在地上了？”
听见银霜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孙婉香下意识地回头看去，然后又紧张地扫了一眼屋顶上，已经一个人影也没有了。
银霜把酒坛放在桌上，然后去扶见月。
“醒醒。”她摇晃了两下，见月皱着眉头。
“刚才有贼人来袭，把她打晕了，还好我躲了起来，贼人没发现我。”
孙婉香含糊其辞的想糊弄过去，她刚准备蹲下身，一起把见月扶起来，突然间才觉出不对劲来。
白渊亭知道候府外有圣上的人看着，或许是因为今晚宫宴上有人传出了风声，但他怎么知道见月是安阳公主派来的人。
她以为她和安阳公主的来往是很隐秘的，毕竟现在在外人眼里，侯府还是太子党羽。
想到这，孙婉香有些慌了神，刚碰到见月的手就像针扎一般缩回，赶忙起身。
她对银霜交代，“我刚才被贼人吓到了，现在头有些晕，就先睡下了。等会儿见月要是醒了，你就这么和她说，让她先别来打扰我。”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小姐那你要紧吗，真的没受伤吧，要不我把护院家丁都叫来守在这里？”银霜很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