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你主子的手你怎么不认得
“不必了。”孙婉香已经猜到里面的气味是什么，她从银霜身侧走了进去，轻轻拍了拍胸口按捺下作呕的感觉。
眼前的连婆子趴在床上，身上如她所预料般带着血污。
跟着进来的银霜看到这一幕以后，忍不住惊呼一声，而后赶紧捂了口，偷偷瞥了一眼孙婉香。
“小姐。这……”
“你若是怕，可以出去候着。”
“奴婢，奴婢不怕。”银霜低着头站在一旁。
孙婉香也不再管她，径直走上前掀开了连婆子身后的衣裳。
果然如二夫人说的那般，不知挨了几棍子，眼下已是血肉模糊。
被她这突然一掀开衣料，将伤处也撕下些许，还未愈合的伤口又渗出血珠。
“哦哟！”下一瞬，趴在床上的人有了动静。
“连婆子可还喘得上气？”
听见孙婉香的声音，连婆子下意识地想回过身来看她。
可是她手脚都被捆着翻不过身来，只能侧过头来看她，“你，你怎么会来这里？”
“我怎么不能来，连婆子你还不知道吧，这侯府啊已经变天了。你的主子昨日夜里已被耆老们赶出府去了。”
连婆子先是一愣，随即笑了起来，一边笑还一边喘，“咳咳，三小姐，您这是吃醉了酒，脑子糊涂了吧。”
“嗯，我猜到你不会信。”孙婉香低声轻笑，从怀中拿出一个布包。
将绳结打开，里面还有一层棉麻裹着，隐隐透露出一丝红痕。
她一层一层将棉布掀开，空气中的血腥味愈加浓烈。
直到一个手掌出现，孙婉香把它丢过去，正好丢在连婆子的眼前。
那手掌断裂处，蹭着连婆子的脸颊滑过，她惊呼时来不及闭嘴，唇上也不可避免地蹭上了血渍。
“啊——”她惊声尖叫。
而后不知哪来的力气，竟叫她翻过了身去，那手掌在她挣扎间掉落在地。
“那是什么？！”连婆子大声吼着，似乎恐惧驱散了她的痛意。
“自然是你最敬爱的二夫人啊，你伺候了她几十年，应当对她的手很熟悉才是，怎的竟认不出来？”孙婉香勾唇看她，笑得有一丝邪性。
她语调温柔，说出口的话却让连婆子和银霜听着都吓破了胆。
“你，你是说……”连婆子瞪大了眼，指着吊在床下的手掌，“不可能，怎么可能……不会的。”
“你不信，可是刚才看得不够仔细？”孙婉香变得像是个好说话的主子。
她捡起那个手掌又朝连婆子扔了过去，“那就再看仔细些。”
“啊——”连婆子尖叫着，再度往旁一躲。
虽然极端的恐惧让她可以暂时忽略身上的疼痛，行动敏捷了些，但毕竟手脚都被捆着，动作也没法太大。
这一躲便跌下地去，结结实实摔了一跤，下巴还被磕了一下，疼得她呲牙咧嘴的，好半天起不来。
“躲得这么快，是看仔细了？”孙婉香一脚踩在她肩上碾着，又蹲下身轻轻拍了拍连婆子的脸颊。
“我来这只是告知你一声你主子的下场，现在侯府由我做主，你若拎得清不想白白丢了这条命，就该知道怎么做。”
“你，你想要地契。”
听到连婆子的话，孙婉香刚起身把脚收回，就又听她说，“你做梦！”
这三个字，连婆子是吼出来的，吼得咬牙切齿。
孙婉香瞬间变了脸色，她蹲下身一把扯起连婆子的衣襟，“你说什么！”
连婆子冷哼一声，“你以为你用这断掌就能威胁我了？哼，你便是杀了二夫人又如何，不也要被杀头，有什么资格来威胁我。”
她的眼底满是不屑。
“呵，我还用威胁你？你一个签了死契的下人，本就可以随意打杀，我这难道不是在给你机会。”
“呸！”连婆子冲她狠啐了一口，“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从前那么唯唯诺诺的一个人，被二夫人压了这十几年，一朝发难，就下次狠手，难道心里会不连带着记恨我？现在说得好听，给我机会，若我真的把地契交给你，恐怕说出口的下一瞬，就被你打杀了吧。”
“你也知道我被她压了十几年。”孙婉香松开了手，有些好笑地看着她。
“看来你果然是不想活了，才这般豁得出去，可你儿子怎么办，赵五郎在外面欠的债还没还清吧，你能舍得他？”
提到赵五郎，连婆子的眼神明显怔愣了一下，随即又释然了。
“我就算活着也不帮不上他什么，他几个姐姐姐夫自然会护着他，我若死了还能给你添个堵。”
“……哧。”昨晚香忍不住笑了，“给我添堵？我本想着，若你今日哄得我高兴了，便免了你儿子在玉石矿欠王老板的债，谁知你竟这个态度，要死要活的。”
连婆子脸色大变，“你怎知他是在玉石矿欠的债？”
孙晚香但笑不语，眯着眼看脸婆子。
只一瞬，连婆子很快反应过来，气得嘴唇都在颤抖，“你！是你故意设的局！”
“这怎么说呢，你儿子若是不贪，我做什么局都没用，你说是不是。”
“你个小畜生，你害我……”
“啪。”清脆的耳光打断了连婆子的话。
“不只是你，就连你儿子的命都在我手里，跟我说话总该客气些吧。”
“我，我……”连婆子反应过来，强忍着屈辱谄媚道，“小姐，是奴的错，奴不该顶撞您，您要的地契，奴知道二夫人藏在哪里，奴带您去，从今往后奴就是您的人，您说东，奴绝不敢往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