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三小姐要受罚才能长记性
“好像……是叫赵五。”
“赵五?他欠了多少?”
“那很多了,具体的数不知道,但几千两肯定是有的,至少两三千。”
“几千两?!”孙婉香不可置信地惊呼出声。
侯府一个月给他们的月钱,少的二钱多的三两,怎么会有人欠赌债欠这么多的。
“赌坊的管事也肯让他欠这么多,就不怕他还不上?”
“这个赵五不一样,管事知道他在侯府做事,他老娘又是在二夫人跟前说得上话的人,不怕他跑了,所以才会让他一直欠下去,那几千两,一大半是利钱,赵五每个月都得给赌坊交一笔银子,管事自然乐意让他欠,谁跟钱过不去。”
“他老娘是谁?”孙婉香眯了眯眼。
“叫什么名字不知道,只听说是姓连。”
姓连!
莫不是连婆子的儿子?
出了品香楼,孙婉香按捺下激动的情绪带着银霜匆匆往回赶,离开时她向掌柜借了一辆马车。
她们刚一离开,掌柜就去同白渊亭禀报,“孙小姐方才说要租我们的玉石矿,您之前交代过凡是她的要求我们都尽力帮衬,属下便先应下了。”
白渊亭点头默许挥手让他退下,又灌下一大口药汤,浓烈的苦涩气味在雅间弥漫开来。
掌柜见此情形并未离开,他张了张口似乎想说什么,却又在白渊亭瞥过来时紧张地低下头。
“还有事?”
“属下……属下……”掌柜行着叉手礼的手指微微颤抖。
白渊亭看他一副纠结的样子,冷声道,“没话说就滚出去。”
掌柜登时就跪下来,“属下是想劝诫主上莫要再跟孙小姐来往。”
他说完抬头看了一眼眉目清冷的白渊亭,似乎并没有动怒,他才大着胆子继续说,“主上您每次靠近孙小姐就会心肺受损,长此以往气血两亏会对您的身子造成多大的伤害您自己心里也清楚,您若是实在心中牵挂孙小姐,属下可以安排人对她多加照拂,您应该要多保重自己的身体才是。”
“呵,多事。”
白渊亭抚着胸口,将最后一口药汤灌下,而后将碗往桌上轻轻一扔,碗顺着桌边左右晃了几圈才停下。
清脆的声响惊得掌柜又低下了头。
良久,白渊亭冷冽的声线从上头传来,“我自有分寸。”
掌柜这才长舒一口气从雅间退了出来,关门的时候他瞟了一眼盯着空碗的白渊亭。
怎么主上的神情如此落寞。
那孙家三小姐怎么就让主上这么在意。
孙婉香不知品香楼为何待她这么好,不仅替她收了李四这一助力,在她开口要租玉石矿时也爽快答应了,可是她前世并未和品香楼有过任何接触。
她原还以为像这样庞大的江湖组织都很难搞,她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好处,去打听消息也不过是碰碰运气罢了,没想到还真让她瞎猫碰上死耗子,不过送了一个簪子而已,就给了她这么大的好处。
看来这品香楼背后的主子大概也是个豪爽的江湖侠客,等二哥下次休沐,她便去打听打听究竟是何人,最好能够当面致谢。
不多时,马车行至侯府门前停下。
孙婉香下了马车,一问门房才得知二婶和孙婉宁已经回来好一会儿了。
她立即带着银霜赶回兰亭苑,在主屋里急切地翻找着。
现下二婶母女俩应该还在为刚才公主府里的事烦心,没空来找她麻烦,她得趁着这个档口把坑挖好。
“小姐您在找什么呢?”
“你知不知道这儿有什么地方,小小的、隐蔽点的,能够藏些物件不让人找到。”孙婉香一边问一边低着头在屋里四下探寻。
“唔……”银霜略一思索,“好像……奴婢知道有一处,不知道合不合您的要求。”
她走到床边抬手往右上方指,“那后面有一根床柱下面,把木板移开有一小部分是空心的。”
“床柱?怎么回事?”孙婉香闻言跟着银霜走到床边,疑惑地探头往里看。
怎么会在这种地方有个洞,她还在想衣柜或是箱子里有什么不易被发现的地方。
“奴婢之前给您换床幔的时候,发现有一根床柱有裂痕,还呲出几根木屑,让管家采买一张新的床榻,他说咱们院钱没给够百般推脱,奴婢没法子,就用省下的月例自己试着修了一下,那根床柱现在里面被虫啃噬过的地方已经挖掉了,外面刷了一层漆看不出来,把它移开里面有一点是空心的,就是不太平整,不知道合不合小姐的要求。”
孙婉香闻言扯起唇角,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若是银霜不提醒,她差点就要忘了换床榻这样的小事。
这里分明是侯府,是她的家,她却像是寄人篱下一般,连下人都可以如此轻视她。
偏偏前世她还没觉得不对劲,只一味地顺从讨好二婶,连少发月例是因为侯府产业经营不利,要省钱给她攒嫁妆这样的鬼话她都深信不疑。
“多亏你手巧。”她拍了拍银霜的肩头。
两人合力将床榻往外移,移开至能容一人通过的距离,孙婉香拿着妆奁里的首饰挤了进去。
她按照银霜指的位置打开床板还真找到一个洞,因为是用小锥子一点一点挖的,有些崎岖不平,好在大小正好能容纳她为数不多的几件首饰。
她藏好以后将床移回去,手中拿着两根钗环去了下房。
这个时辰,府中大多仆役都在劳作,因此她们来时这里很安静。
隐约听见几声痛苦的呻吟声,孙婉香循声来到一处房门前轻轻叩响。
“谁啊?”是连婆子的声音。
孙婉香并不应声,又叩了叩房门。
“问了也不说话,哑巴了?”连婆子的声音开始变得不耐烦。
而后屋内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还夹杂着几声“哎哟”的痛呼声。
孙婉香神情冷淡的等她开门,“咿呀”一声房门打开,她微微俯身耷下嘴角,眉眼间透着一股忧愁。
“连婆子,今早的事是我不对,你应该还没跟我二婶说吧,能不能放过我这一次?”
连婆子方才还在屋内给自己上药,身上越是疼心里就越恨,此时看见孙婉香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心中顿时舒坦了不少,就连身上的伤好像都减轻了一些。
“三小姐现在知道怕了?”
“我……我一时头昏,后来冷静下来想想,连婆子你毕竟是跟着二婶陪嫁来的,在侯府做事这么多年,二婶都如此信任敬重,我却做出那般无礼的举动,属实是不该。”
“三小姐知道错便好,只是就如同三小姐说过的,做错了事就一定要受罚才能长记性,我一个老刁奴人微言轻,实在不够格指责您,还是请二夫人来管教您才合适。”
连婆子得意的很,孙婉香再怎么无势毕竟也是主人家,现在却被她一个下人这样拿捏为难,心中自然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