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退婚
“好!好!牙尖嘴利,你要退便退,有你后悔的时候!”
国公夫人签下退婚书扬手一挥,纸张飘落在地上,她捂着胸口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孙婉香,堂堂国公府,平日里谁不是敬着捧着,今日竟被一个小辈上门羞辱,实在是奇耻大辱。
孙婉香看见了国公夫人脸色难看,却也不在意,今日她还只是上门退亲,来日怕是还有兵戎相见的时候,毕竟他们两家可是隔着血海深仇。
她上前将退婚书捡起,仔细折好放进袖子里。
“既已退亲,稍后我回府中清点聘礼单子,清点无误后会将聘礼悉数退回,从此我与魏公子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终于退了亲,了了一桩心事,离开国公府以后孙婉香松了一口气,这也算是一个好的开端吧。
她转头看向身旁的孙元彧,“二哥,若是将来我一辈子都不嫁人,只仰仗您和大哥在侯府生活,能行吗?”
她记得幼时,白渊亭曾被寄养在府上一段时间,那时书塾里其他的世家子弟总因为他质子的身份欺负他,偶尔在府中遇上他时身上总是有些细微的伤痕,衣裳也有些磨损破旧。
这事她同二叔二婶说过,但他们怕惹麻烦就不太上心,还告诫她不要多管闲事,但她于心不忍,书塾里的事她说不上话,但还是给过他些伤药和吃食,她会使暗器也是那时白渊亭出于感激教她的,她便以为自己在他心里也有些分量。
但现在看来可能是她误会了,也许前世那人本就对她无意,毕竟儿时的话不是所有人都会放在心上。
孙元彧抬手在她脑门弹了一下,疼得她惊呼出声。
“一辈子不嫁人又如何,难道侯府多你这一双筷子不成?”
两人说话间已走到巷口,方才马车就停在这。
马车旁边拴着另一匹骏马,树荫下白渊亭正背对着他们坐在那。
许是听到了二人的脚步声,白渊亭起身回过头来,孙元彧立马迎上前去,“将军在此等候可是有要事?”
“退了?”白渊亭答非所问。
孙元彧愣了一下,不知他怎么这么关心三妹的婚事,但还是老实回道,“退了。”
白渊亭点点头,像是舒了一口气,“怕你在这耽搁久了,误了练兵。”
孙元彧又是一愣,骁骑营什么时候缺他一个就不能练了?
白渊亭似乎也有些尴尬,轻咳一声又提醒,“我只许了你半日假。”
他说这话时眼神却是瞟向孙婉香。
孙元彧一口应下,“容属下送舍妹回府后即刻回骁骑营。”
他解开马车的绳套,伸手正准备搀扶孙婉香上马车。
但孙婉香躲开了他的手,径直走向白渊亭,她还记得刚才的事。
“那魏崇旭不是个东西,他先是负了我,方才又想对我动手,二哥只是保护我,你能不能不要罚他?”
她刚说完,孙元彧就拉住她的胳膊将她扯到身后,瞪了她一眼,随即又像白渊亭请罪,“将军,舍妹不懂事,您别放在心上,属下回军营后会自行领罚。”
“二哥……”孙婉香很自责。
“不用。”
见女孩的眼神看过来,白渊亭不自然地撇开脸不去看她,“你二哥在国公府门口把魏崇旭打了,这打的不只是他还是国公爷的脸,你的亲事不论退不退他都不会放过你二哥,我先行罚他军棍国公爷事后也不好再为难他。”
“可是……”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帐篷里面叫几声谁能说清楚打没打,是我下令罚他,我说打了那就是打了。”
见白渊亭已翻身上马,孙婉香紧走几步到他身侧,抬手轻轻牵住缰绳。
“三妹,不可如此放肆!”孙元彧呵斥道。
“方才是我愚钝,世子的意思我听明白了,多谢您照顾。”
她松开缰绳行了礼退至一旁,看向他时唇角勾起了一抹笑意,或许儿时的情谊不是误会。
白渊亭撇开眼不敢再看她,忍住心口的剧痛吞咽下喉间涌上的腥甜,调转马头离开,转过街角时这才没忍住一口鲜血吐在手心里。
不知是不是错觉,孙婉香觉着白渊亭驾马离去时脸颊有些泛红。
难道白世子早就对她有意了?
她前世怎么没发现。
“你呀,这才半年不见,你这性子变化怎么这么大。”孙元彧笑骂着将她扶上马车。
此时魏国公府里母子俩震怒非常。
“你和那个孙婉宁到底是怎么回事?”没了外人在,国公夫人也没耐心装慈悲面孔。
“就是……就是去年花灯会,她不小心掉了手帕被我拾到,之后一来二去就……孩子也是刚怀上,我很小心的,但宫里的娘娘不也有喝了避子汤怀上的,圣上也不会让她们落胎啊。”
“不小心?是不小心还是故意掉的,骗得了你这愣头小子可骗不了后宅讨生活的女人,这些小门小户的花样多着呢。”
“怎么会,宁儿天真温婉,事事都依着我,最是和顺不过。”
国公夫人不屑地瞥他一眼,轻嗤道,“以她那样的家世想要依附你,可不得事事都顺着你的意。要我说孙家没有一个好东西,她孙婉香打了国公府的脸还想全身而退,那不能够!”
她吩咐刘伯备好马车,“你现在与我同去侯府退亲。”
魏崇旭疑惑道,“可是您方才不是已经签过退婚书了吗?”
“现下外头谁知道此事,退亲时孙家长辈没来,也没请人见证,更没人看见聘礼抬回来,现在我们再去侯府退亲,外人只会以为是她孙婉香做错了事被我们退亲,坏了她的名声,往后她家再想给她说亲可就难了,那孙贺氏可不是个好相与的,你猜今日孙婉香来退亲她知不知道,我要她往后不但说不上好亲事,就连在侯府的日子也别想安生痛快的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