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有诈
宴辞渊“你可知这些年沧州是如何治理水患的?”
男人的不由得正色起来了,一看就是将虞云羲的话听进去了。
虞云羲:“之前了解过,沧州这十六年过来都是在用“堵”的方法。”
这个所谓的“堵”,就是将沙石装入布袋子中,将会有洪水出现的地方,用沙袋垒砌起高高的壁垒,将洪水给阻挡住,让洪水不能肆意地破坏庄稼,房屋和人。
“既然了解之前的方法,为何会突然提出‘南水北调’这个方法?”
宴辞渊并非不想采纳虞云羲的这个方案,而是宴辞渊想了解一下,虞云羲这样做的原因和想法。
“沧州治水十六年,而洪水也是泛滥了十六年,如今的洪水更是这十多年来最大的一次,王爷可想过为什么?”
虞云羲开口问道,还未等宴辞渊作答,虞云羲就接着说道。
“因为这些这些年治理洪水的方法并不对,不能真正地根除洪水,甚至随着时间的流逝,洪水带来的泥沙逐渐在河床上堆积,一旦河床决堤,整个沧州都会被洪水淹没,而已沧州相邻的几个地州也会受到波及。”
宴辞渊对神色比之前严肃了很多,看向虞云羲眼神也带上来一抹赞赏。
“那你觉得还如此做?”宴辞渊问道。
虞云羲:“凿开河床,将所有的河道疏通,将沧州的河道和凉州的河道连在一起,将沧州的水引过去,这样一来沧州的水患就迎刃而解了,而至于凉州河道干旱,也可以得到缓解。”
“凉州是天乾最北部的地州,那里终年少雨,百姓的粮食也是颗粒无收,若是将沧州多余的水引过去,则是一举两得。”
虞云羲将自己大致的想法都说了出来。
宴辞渊点头颔首,思索了片刻开口道:“这个方法听着的确不错,只不过可行性就不太高了。”
沧州在天乾道最南部,而凉州则是在天乾的最北部,两地相隔甚远,若是要将沧州的河道连接上凉州的河道,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且不说沧州地势低洼,而凉州的地势相较于沧州,则是更高,而水向来都是往低处流的,想让沧州的水去往凉州简直就是难上加难。
宴辞渊这么想着,也就将这个问题问了出来。
虞云羲自然是早就想到了宴辞渊会这样问,也早早有了准备,“这个河道,不一定要和我们所见到的河道一样,虽然称作河道,倒不如有暗渠更为贴切。”
宴辞渊眉头一皱,“何处此言?”
虞云羲继续解释:“方才王爷也说了想要修建这个河道简直就是难上加难,所以我们要修的不是河道,而是暗渠。”
“暗渠顾名思义,就是藏在地面下的流水,暗渠与河道相比,则是比河道更小,虽然修建的难度的确是比河道大上一些,但是暗渠对沿线百姓的影响更小。
因为修建河道,则是要将沿线上的田地或是百姓的房屋统统淹没,这样一来不少百姓就会被迫移居。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百姓世世代代都生活在原居住地多年,若是让其移居的话,只怕是会引得民不聊生。
在着本来有些百姓是没有受到洪水的灾害的,可是在修河道的时候,若是在还未修建成之前,一旦受到暴雨,就极有可能将洪水的危害扩大化。
所以与之相比,暗渠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再者修建河道的话,河道并不能使水逆流而上,但是暗渠却可以。
因为暗渠是埋在地下的,只要将暗渠是从高到低修建的,暗渠里的水自然就可以将沧州的河水由高到低地向凉州引流。”
宴辞渊听着虞云羲的解释,只觉得这个方法的确不错,换句话来说可能困扰多年的洪灾,可能在这次就要迎刃而解了。
宴辞渊不由得想到普渡寺的那个老和尚说的话。
当时老和尚只是看了虞云羲一眼,就对着虞云羲说了一句:终身皆苦,为你能救。
在宴辞渊听清时,宴辞渊就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只觉得这个老和尚是老昏了头。
宴辞渊从来就不信什么鬼神之说,就算是眼前的这个老和尚是普渡寺的主持,但是对于他的话,宴辞渊只是笑笑并不想做评价。
在男人看来,命都是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想要得到什么都是要去自己争取的,而不是干坐在那里,什么也不干,幻想一切。
而天下如此多人,虞云羲又怎会救得过来,在宴辞渊看来老和尚说的这句话,与实际并不相符。
之后老和尚更是提出要和虞云羲单独说些话,请他回避,宴辞渊本意外虞云羲会拒绝的,令男人意外的是,虞云羲竟然答应了老和尚。
之后虞云羲和和尚之间说了些什么,宴辞渊就无从得知,只不过在虞云羲出来的时候,宴辞渊明显感觉得虞云羲的情绪和之前有了变化,说不上是好还是坏。
本来宴辞渊打算问一下的,只不过想到了老和尚的话,宴辞渊就不打算再问了。
现在宴辞渊倒是越来越好奇了老和尚当时和虞云羲到底说了什么。
之前宴辞渊对老和尚的话并不是很重视,可是现在回想起来,虞云羲所作所为,一切都在慢慢应和了老和尚的那句话。
众生皆苦,唯你可救。
迦南关那次,宴辞渊记得很清楚,虞云羲决意要去前线,而当时才秋猎刚刚结束,虞云羲才被他从火海中救出来。
虞云羲在那次秋猎受了多重的伤,宴辞渊一清二楚,虞云羲顶着这样的身子去前线,直接就是找死,宴辞渊怎么可能会让虞云羲前去。
只是宴辞渊没想到虞云羲竟然对这件事竟然会如此坚决,甚至在得到他的拒绝之后,仍然要继续前往。
宴辞渊知道虞云羲倔,但是没想到,虞云羲竟然倔到如此地步,所以宴辞渊只能给了虞云羲一个身份,也就是林云。
让虞云羲用林云这个身份去前线,唯有这样虞云羲才能在前线做自己想做的事,因为宴辞渊清楚,即使他不同意,虞云羲也会前去迦南关。
可想而知道怕,虞云羲只能用一个普通小将的身份混入军队,若是虞云羲想要做些什么,也绝不会顺利,因为没有谁会想听一个小将的话。
而且虞云羲身受重伤,若是没有人照顾,只怕是会越加严重,所以宴辞渊只能松口,并且为虞云羲准备了一个身份,并且将林萧安排在虞云羲身边。
起初宴辞渊以为迦南关一战,只是在普通不过的一次战事,直到收到林萧让人加急送来的密信之后,宴辞渊才知道迦南关一战并不是那么简单。
对付就是冲着要虞向衡的命来的,而且对方来势汹汹,早就准备好了,目的就是要将迦南关攻破。
起初宴辞渊并不知道为何虞云羲非要执着地去迦南关,在收到林萧密信的时候,宴辞渊立刻就知晓了,虞云羲可能早就预料到了。
虽然不知道虞云羲是怎么预料到的,但是的确是因为虞云羲的出现逆转了全局。
本来将会死伤无事的场面并没有出现,虞云羲甚至以最小的损失将外敌打退,将之前失去的三城统统拿了回来。
宴辞渊现在回想,若是没有虞云羲的话,迦南关会被攻破,而迦南关后面的晋州,锦州等地州就会受到波及。
锦州是天乾最大的经济命脉之一,若是被敌人占领,只怕更是后患无穷,甚至会波及天乾的命脉。
之后宴辞渊也派人去调查迦南关一事,和虞云羲最初预料的一样,这并不是一次寻常的侵占,而是一次预谋的。
在这背后甚至还有帝都的某些人参与了,可想而知这是一次勾结内外的阴谋,目的就是将虞向衡,以及虞家的势力削弱,然后看似失去了几个城池。
目的就是占领锦州掌握天乾的经济命脉,看似是被敌国占领了,实则是某些人乘乱模糊了世人的视线,将锦州收入囊中。
只不过因为虞云羲的出现,阴谋不攻自破,虞云羲不仅仅救了前来支援的军队,更是救了身后无数的百姓。
让数以千计的百姓免于战乱。
之前宴辞渊还不理解为何老和尚看见虞云羲第一眼,就会说出:天下皆苦,唯你可救。
是啊,若是没有虞云羲的话,只怕迦南关那次之后,天乾的天就要变了。
而如今沧州的洪灾也亦是如此,若不是虞云羲跟在身边,宴辞渊很确信自己想不到南水北调的这个方法。
宴辞渊的确是了解过沧州之前治水的方案,宴辞渊也是不赞同用“堵”这个方法了,只堵不疏,迟早有一天沧州的河床会崩溃的。
而堵住的洪水,也会将百姓的田地大量淹没,随意宴辞渊也不赞同堵住洪水的这个方法,但是宴辞渊很清楚,若是没有虞云羲,他绝对想不到南水北调这个方法。
虽然还未执行虞云羲的这个提议,但是宴辞渊隐隐感觉得到,沧州的洪水会因为虞云羲的这个方案从此消失匿迹。
虞云羲无形中又救了数以万计的百姓,甚至就连离沧州最远的凉州也有所顾忌,顺带将凉州的旱灾也一并解决了。
真是应了老和尚那就:众生皆苦,唯你可救。
宴辞渊的心里不由得自嘲起来,的确如此,就连他身上的剧毒,也是虞云羲可救。
在还未遇见虞云羲之前,徐老早早就断言,他只有三个月的时间了,若是再解不开的话,就只能毒发身亡了。
当时徐老指了一条路给宴辞渊,就是让宴辞渊前去药王谷求医,若是药王谷在治不好宴辞渊身上的剧毒,宴辞渊就无药可救了。
只是宴辞渊并没有进入药王谷,就被药王谷的人给拦了下来,宴辞渊也知道了对方的意思,所以就打算回去。
不过,药王谷虽然拒绝了他,但是却也允许宴辞渊在药王谷外的温竹泉药浴,温竹泉和普通温泉不一样。
温竹泉的水是从药王谷里面流出来的,而在药王谷的泉眼处,更是栽种了无数的奇珍异草,而泉水在这些稀世草药影响下,带着一定的药性,对宴辞渊身体内的毒有一定的缓解作用。
可以让宴辞渊被剧毒折磨的身子好受些,宴辞渊本来是打算直接就走的,不知道为何在他反应过来的时候。
自己就已经泡在温竹泉中来,宴辞渊也很是庆幸,若不是当时自己留下了,只怕是会错虞云羲。
宴辞渊想过无数次,虞云羲是为何坠入温泉里的,但是却总是无疾而终,温竹泉顾名思义,四周都是围绕着竹子,若是虞云羲藏身于这些地方,立刻就会被宴辞渊察觉。
所以虞云羲并不是藏身于竹林里的,那答案也只有一个,若是以前宴辞渊定会追问到底。
如今的宴辞渊却不会了,宴辞渊的视线落到虞云羲的身上,只要眼前的人平安无事,有些答案并不是那么重要。
虞云羲的出现不仅仅是救了天下的百姓,也救了他,宴辞渊能够想到,在不久后,虞云羲的名字定会响彻整个天下。
之后宴辞渊和虞云羲又聊了一些关于南水北调的这个方案的细节,确认了一些细节。
之后马车就摇摇晃晃地进了沧州的城门。
本来守卫沧州的护卫在看见浩浩荡荡的一群人的时候,眼神很是不善,宴辞渊不喜一些心声,虽然这些来沧州的人带的不少,但是宴辞渊下过令一切都从简,所以守门的护卫并没有认出来。
最重要的是,护卫没想到宴辞渊等人走的不是正门,而是从侧门进的城。
在看见宴辞渊的令牌之后,护卫脸上的傲气一下子就变成了谄媚,宴辞渊看都没有看一眼,就直接示意林萧向前进。
这一幕也被虞云羲看在眼里,可是在进城之后,虞云羲的眉头皱得死紧,这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城池。
虞云羲本以为城内的情况会比外面好些,只是没想到城内竟然会是如此死气沉沉的景象,明明洪水暂时还未波及城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