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就这样吧
“姐姐,你想去哪儿?”
本该站在酒楼下的人,现在竟然出现在了雅间门口。
“谢小侯爷说笑了,我刚刚用好了膳,现在打算回府了。”
虞羽然的鼻尖立刻酸涩了起来,眼前的少年早就没有了秋猎时的狼狈不堪了,她应该为他高兴。
“是吗?”谢闻舟随意地扫了一眼,看见虞羽然身后根本没有动过的饭菜。
虞羽然面上一片云淡风轻,实际上手里已经出了不少汗了,“这家酒楼的菜不错,若是谢小侯爷想尝尝的话,有空的时候倒是可以尝尝。”
说完之后,虞羽然就想从雅间离开了,但是却被谢闻舟挡住。
谢闻舟一手直接握住了雅间的门帘,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姐姐就有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虞羽然淡淡地回了两个字,“没有。”
兰香见势头不对,连忙开口:“谢小侯爷,我家小姐今日身子不适,就先回府了。”
谢闻舟只抓到了几个字,“身子不适?”
少年的眼神直直落到了虞羽然的身上,开始好好打量起了虞羽然。
一段时日不见倒是比前几日清瘦了许多。
本来就很是瘦削的人,现在薄得就像是张纸一样,风一吹就能将虞羽然吹飞了。
“怎么才几日不见姐姐的身子就已经不适了?还是说姐姐是的身子是因为看见了我,才开始不适的?”
谢闻舟一步一步走进虞羽然缓缓说道。
少年的突然靠近,让虞羽然不由得倒退了几步,一直守在虞羽然的身边的兰香立刻察觉不对劲。
“谢小侯爷,时间不早了我家小姐该回府了……”
“啊啊啊啊……”
还没等兰香讲话说完,就被谢闻舟一直手提起了衣服,把兰香提出了雅阁外面。
虞羽然刚想上前去帮兰香,却被谢闻舟挡了回来,将兰香丢出了雅间外,谢闻舟就翻手将雅间的门给合上了。
虞羽然立马就察觉不对劲了,想要越过谢闻舟离开这里,却被谢闻舟一把给拽了回来。
虞羽然就被谢闻舟摔在雅间的座位上,也多亏雅阁的座位都是软的,不然被谢闻舟这样一摔,多少都会被摔出些好歹。
“小姐!小姐你在里面怎么样了?!”兰香猛拍着雅间外的门,生怕虞羽然被谢闻舟给怎么样了。
突然,兰香的声音就戛然而止了,虞羽然不禁有些担心兰香会怎么样,虞羽然马上撑着身子想要起来,想要出去看看,却被谢闻舟欺身而上。
谢闻舟:“姐姐,就这么想出去?”
虞羽然:“谢闻舟你到底想怎么样?我和你的事早就在阿牢山的时候说得很清楚了,你现在到底是想做什么?!”
外面的兰香突然又发出一声惊叫,之后发现又没有了声响,虞羽然更是担心起来了。
谢闻舟不由得冷笑起来,“只是一个小婢女,姐姐都会如此关心,那为何姐姐却对我视而不见,对我却是丝毫不在意?”
虞羽然听得一头雾水,“谢闻舟你到底是在发什么疯?你快放手!”
谢闻舟大半个身子都压在了虞羽然的身上,在看到虞羽然的越来越惊慌的神情的时候,眼尾微微泛起的淡红,谢闻舟竟然心疼了。
“我大抵真是疯了,才会对你这样一个人上了心……”
虞羽然只听清了前一句话,至于后两句话,谢闻舟说的是什么虞羽然都没有听清楚。
最后虞羽然揪住了谢闻舟的手重重咬下去。
“嘶。”
谢闻舟用虎口卡住了虞羽然的下巴,让虞羽然没有任何力气在咬人。
“我之前怎么没有发现姐姐竟然还会咬人?倒是比之前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可爱多了。”谢闻舟像是在调笑,又像是在嘲讽。
虞羽然不知道为何才一段时间不见,谢闻舟竟然会变了这么多,变得如此陌生,虞羽然甚至都不敢和这样的谢闻舟过多的接触。
见到虞羽然还想挣脱出来,谢闻舟缓缓道:姐姐若是不想那个小婢女出事的话,就乖乖的。”
此话一出,虞羽然就不再挣扎了,而是气愤地盯着谢闻舟看。
虞羽然觉得当时就不该将这个人从火场中救出来,她就不该管谢闻舟的死活!
谢闻舟像是看出了虞羽然是在想什么,直言道:“姐姐是后悔了在阿牢山救我了吗?可是姐姐,你还是救我了。”
谢闻舟笑得很是邪性,笑意里全是满满的恶意,在看到虞羽然竟然如此关心一个小婢女,谢闻舟就觉得自己嫉妒得要发狂,恨不得任何虞羽然在意的人全都去死,他只想要虞羽然一人。
只想要虞羽然的眼里只看得见他一人。
“谢闻舟你到底想做什么?”!”虞羽然根本挣不脱不开谢闻舟的束缚,今日出来虞羽然也只带了兰香一人。
现在虞羽然是真的没什么办法了,若早早知道这次来见谢闻舟会遭遇到这样的事,虞羽然就绝对不会离开将军府了。
“这家酒楼离将军府甚远,也不是什么出名的酒楼,姐姐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此?”
虞羽然不接话。
“是因为这里有什么姐姐特别喜欢的菜肴吗?还是说……姐姐为了我?”
谢闻舟一瞬不瞬地盯着虞羽然的眼眸,不想错过虞羽然任何细微的表情。
“我不知道谢小侯爷再说什么,我来这里只不过是想来尝个味道而已,不知道谢小侯爷其余说的是什么。”虞羽然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是为来看谢闻舟,才专程来的这里。
要是真让谢闻舟知道了她是为何来看这里的话,只怕是真的说不清了。
谢闻舟并没有从虞羽然的神情上看到想要看的,谢闻舟的眼神不由得暗了下来。
“既然如此,为何姐姐都不肯吃一口桌上的菜,就要离开了?是因为看到了我之后没了胃口吗?还是说姐姐心虚了?”
谢闻舟步步紧逼就是想从虞羽然的口中得出自己想听的话。
“谢小侯爷是忘记了吗?我的婢女方才说我身体不适,想要回府,只不过恰巧和谢小侯爷遇上了。”
“至于这个遇上,不知是凑巧还是某人的刻意为之。”虞羽然淡淡道。
谢闻舟听后死死盯着眼前的这个人,眼里情绪变得更加难以揣测,虞羽然才发现自己根本就不了解谢闻舟。
起初虞羽然只觉得谢闻舟只是一个小自己一年的弟弟,虽然武功高强,心性总归是偏向少年人的,却不曾想谢闻舟的心思会如此复杂。
“难道姐姐就不是吗?”谢闻舟反问道。
虞羽然并没直接回答谢闻舟的话,而是岔开了这个话题。
“那谢小侯爷来找我,到底是想说什么?若是谢小侯爷想说的事,是关于阿牢山的事,我想当时我已经给出了最合适的答案。”
谢闻舟的手一直掐着虞羽然的下巴,在此听到虞羽然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谢闻舟不由得加重了手上的力度,虞羽然的小脸不由的苍白了起来。
看到虞羽然难受的样子,谢闻舟触电般的收回了手,不敢再用力了,虞羽然也顺势挣脱了谢闻舟的束缚。
虞羽然刚想冲着门口走去,又被谢闻舟拽了回来。
”姐姐,就这么不想和我独处一室,姐姐就这么怕我?”
谢闻舟不想松开虞羽然的手,不知为何谢闻舟隐隐有感觉,若是自己松开虞羽然的手,自己很有可能之后都见不到虞羽然了,而且眼前的这个女子,也是谢闻舟第一次放在心上的人。
只是不会为何谢闻舟有些看不透虞羽然了。
“谢小侯爷想来今日的话已经说得够清楚了,还请谢小侯爷松手吧。”虞羽然面无表情的说道。
看着一点都不为所动的虞羽然,谢闻舟双眸的颜色变得越来越深沉了。
“没想到三小姐竟是如此绝情的人,若不是我,三小姐当真能从阿牢山离开?”谢闻舟本来是不想提这件事的。
可是虞羽然一直冷淡态度,不由得让谢闻舟想起了前段时间镇北侯对他说的话。
那时谢闻舟才刚刚醒来,就开始找虞羽然了,却从自己的负卿口中得知虞羽然早就没事了,反倒是他自己被抛下,差点没被火烧死,而虞羽然早就安安全全的回了将军府没有一点事。
在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谢闻舟先是欣喜若狂,因为虞羽然没有出事,之后却是陷入了更深的困境之中去了。
这样的虞羽然给谢闻舟一种极度割裂的感觉,他所认识的虞羽然绝对不会做出一个人逃跑的事情,况且那个时候的虞羽然还伤,这么可能跑得出阿牢山的火海。
毕竟当时虞羽然为了救他甚至连命都不要,直接就和黑风虎对上了,那日虞羽然再伤得严重些,只怕是救不回来。
虞羽然刚想出言反驳的时候,谢闻舟又继续道。
“三小姐那日独自离开阿牢山是没想到我能够活下来吧?今日来此不过是想确认我到底是真的活着,还是只是一具尸体了?”
谢闻舟冷冷嘲讽道,这件事对谢闻舟来说简直就是如鲠在喉,每回想起一下,都扎得谢闻舟难受。”
虞羽然直接愣住了,“你……你说什么?”
“怎么?三小姐还要我再次帮你回忆一遍吗?在好好回忆一下三小姐是如何丢下我,独自一人从阿牢山的火海中逃出来的吗?”
“还是说三小姐想要看看我身后被火烧伤的疤痕?”谢闻舟一步一步逼近虞羽然。
这次虞羽然没有再向后退去,而是站在原地不可置信地摇着头,谢闻舟他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
明明那日是她带着谢闻舟,一点一点的走出阿牢山的,是她一点一点背着谢闻舟爬出来的,她怎么可能将他丢在火海不管。
如果真是谢闻舟所说的那样,她是独自跑出来的,那他谢闻舟怎么还可能活着离开阿牢山。
虞羽然不可置信地摇着头,“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不知是这样的?是因为我没死,所以姐姐才觉得不是这样的吧?可惜我还活着得好好的,能够好好地站在姐姐的面前。”谢闻舟的嘴角扯出一抹嘲讽的笑。
谢闻舟觉得自己和虞羽然的情感极为矛盾。
既有虞羽然挡在他身前的悸动,也有虞羽然独自逃命的困顿,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情感一直在拉扯着谢闻舟,这段时日一直没有见到虞羽然,谢闻舟认为自己已经快将这虞羽然这个人淡忘得差不多了。
可是谢闻舟发现并不是这样的,再次见到虞羽然的第一眼的时候,谢闻舟才发现自己从来就没淡忘过虞羽然。
所有被他封闭的情感,在看见虞羽然的时候,犹如被束缚已久的潮水,不断地猛扑向他,根本难以挣脱开来。
谢闻舟甚至是忍不住多等一下,就运着轻功来到虞羽然所在的这间雅间,想要见一见她。
可是在见到虞羽然冷漠样子的时候,谢闻舟就知道自己难受得快要疯了!
“不是这样的,我没有想过要将你留在火海中,我……”
“姐姐虽然没有这样想,但也是将我留在火海中了是吧?”谢闻舟闪过一瞬间的脆弱,之后又变成一副嘲讽模样。
虞羽然并没有看到谢闻舟眼里的脆弱和难受,虞羽然想要急切地解释着什么。
那日的情况和谢闻舟说的不一样,她并没将他抛下,她带着他一起从火海中逃了出来,只是不知为什么,谢闻舟竟会认为是她将他抛弃了。
她怎么舍得将他一人丢在那里?
如果带不走他,她也绝不会独活。
“那日明明就是我……”带你出来的。
“明明什么?三小姐是想说些什么吗?”谢闻舟盯着虞羽然问道。
虞羽然到了口边的话再次停了下来,告诉谢闻舟真相又如何?
她和他本就是不可能的,若是告诉谢闻舟真相的话,只怕谢闻舟更是要缠着她不放了,现在谢闻舟误会了她,倒是一个不错的机会。
也正好可以借此机会让谢闻舟疏远自己,至此之后她和谢闻舟就再也没有任何干系了。
她和谢闻舟,也可以桥归桥,路归路,以后经年再也没有人和交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