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老哥说笑了，保存如此完好的千年古画，又是成套出品，价格焉能如此？”
“弟弟也不让你吃亏，一幅画七百元，这三幅画你只需要给我两千元，我们也算是交个朋友了。”
方大海却是微微皱眉，脸上闪过几分踌躇。
林然的报价，可谓是将自己拿捏的死死的。
既给自己保留了一定的利润空间，但又不是太多，考虑到周转的风险和成本，一时间也是犯了难。
“小林兄弟，你说这一幅画七百，确实是有些贵了，我知道你给我优惠了一百元，但是老哥做生意的，也有自己的难处。”
“不如这样好了，我也来给你打个商量，一幅画六百，这三幅画，我给你一千八百元，若是你能够接受的话，我们现在就成交。”
“你也知道老哥不喜欢拐弯抹角的，大家都是爽快人。”
心里估摸了一下，这个价格还算公道，与自己的心理预期也相差不大。
想到家中的燃眉之急，林然也顾不得再过多犹豫，举起茗杯与方大海相视一笑。
“那就依老哥所言！”
“要是再还价，倒是显得我这个做弟弟的不厚道了！”
方大海立刻让手下的人去后面把自己的箱子拿过来，然后当着林然的面，清点完毕。
“小兄弟，你好好的查查，这里是一千八百元，可别出错咯。”
不料林然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面对巨款没有丝毫的震惊和激动，仅仅只是平静地接了过来，揣进了内兜而已。
有了前几次的交易，这次甚至连点都没点，可谓是给足了方大海面子！
与此同时，此等心性落在方大海的眼中，更是多了几分欣赏和敬重！
果然不出自己所料！
年纪轻轻就如此宠辱不惊的年轻人，再加上如此渊博的功底和藏品，非世家大族不可育也！
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就变得热情起来，一把就拉着林然，到了后边坐下，把自己准备的好茶全部都拿了出来，给林然亲自沏了一杯。
“今天咱们难得有时间可以坐下来好好的聊聊，这茶可不是市面上，随随便便能够买到的。”
“是我特意托了朋友，从杭州那边带过来的西湖龙井，你尝尝味道如何？可还合胃口？”
林然低下头，看了一眼，杯中的茶水，清新淡雅，果然是上等的好茶，轻轻的品了一口，这才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果然是好茶，只是不知方大哥到底有何事要与我商量？”
打趣了一句，林然显得很是干练。
看到林然直接说出这话，方大海的眼神里不由得带上几分感慨，重重的叹了口气。
“林兄弟，上一次你帮我看出了这手中的茗壶有问题，我之前还沾沾自喜，若不是小兄弟，那么我天天把玩着这个茗壶，说不定就要闹大笑话了。”
“不瞒你说，林兄弟，我这几日在琉璃厂那边看上了个东西，就是有些拿不准，怕自己打眼了，就想着林兄弟能不能帮我去看看。”
“放心好了，若是我真的能够淘到些好东西，我定然不会亏待了你。”
在方大海看来，林然对这些名画古董能有如此深厚的功底，就算是圈子里的一些老鸟也不及其半分！
若是自己能够让林然陪着自己一起，去琉璃厂那边淘些好货，那么自己岂不是要赚一大笔？
林然淡淡一笑，心中早就已经猜到了对方是有求于自己，否则，不可能对自己如此客气。
这所谓的琉璃厂，自己之前也听说过，和北京的潘家园一样，都是业内很知名的古玩市场，鱼龙混杂，泥沙俱下。
不慌不忙地抿了一口茶，林然这才缓缓的开口。
“这件事情，我要考虑考虑。”
“方大哥此次想要去看的是什么货，不如先说出来让我听听。”
“若是我有把握，再同方大哥一起去，若是我对这些东西都没有了解，我就算是去了，也帮不上方大哥的忙，到时候打了眼，我也于心有愧不是？”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林然对这个时代的琉璃厂和潘家园还是神往已久的。
不同于后世的十件东西里有十一件半是假的，凭着自己这身本事，在这个年代的古玩市场，说不定还真能捡到好东西！
听着林然这无可挑剔的回话，更是让方大海心中平添了几分底气。
“我之前听说琉璃厂新到了一批海捞瓷，这个海捞瓷，可是明代末期有名的瓷器。”
“当初是运往国外，绕了很大一个圈子，历经千年，好不容易才能回往大陆销售。”
“刚好我朋友那边到了几个，我觉得这是能够趁着这个机会，如果能收到货真价实的海捞瓷，那也算给我自己长长脸了。”
“只是这海捞瓷赝品，实在太多，我是没有这个把握，所以才想让林兄弟替我帮衬帮衬。”
方大海这话，倒是说的实诚，毕竟海捞瓷，最近这几年在市面上很是流行。
自己自然也听说过海捞瓷的名声。
这个海捞瓷是当时民代末期，大量瓷器出口海外经过马六甲海峡，因为自然灾害的原因，一些商船再次沉没了。
所以，这些瓷器在海底已经沉睡了好几千年，如今被打捞出水，出在马六甲海峡，因此被称为海捞瓷。
海捞瓷前几年才刚刚在国内市场上首次推出，因为是来自沉船，所以具有很高的历史价值，拍卖价格也在不断上升。
也正是如此，所以导致许多人，为了达到商业利益，仿制了大量的海捞瓷，在市面上进行销售。
这些仿品，更是颇为玄乎，即便是专家大擘，也免不得会打了马虎。
若不是有火眼金睛，很容易就掉入陷阱，怪不得方大海会开口请求自己帮忙，原来如此。
看着林然一直在沉默，让方大海心里有些忐忑。
也不知道林然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其实方大海也知道自己今日所开出的条件，确实是有些不太合适，毕竟两人眼下只不过是商业合作的关系罢了。
这等出力不讨好的事情，确实有些唐突。
他再次试探着开口。
“小林兄弟，你要是觉得冒昧，就权当老哥我开玩笑便是！”
“只是像你兄弟这么懂行的人，实在是少见了，不去见识见识，那可真是可惜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