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服(实力压制...)
看到韩慕阳和林妍、三宝过来, 小黄表弟高兴得都要蹦起来,可下摆脱他爸的魔音绕耳了。
黄建设:“阳阳,你来给弟弟讲讲题, 我是管不了他。”
韩慕阳瞥了表弟一眼:“我怕忍不住揍他, 还是让三宝讲吧。”
三宝很乐意给小孩子辅导功课,这样让他有一种轻松自如的感觉, 再也不是别人给自己讲题时候的难懂。
韩慕阳和林妍就跟黄建设说一下他们的意思, 要再开一家店,得租店面,顺便问问黄建设想不想入个伙。
黄建设有点犹豫, 他不是怕亏钱, 现在那家铺子啥样他也看在眼里, 肯定是赚钱的。他其实是想入伙的,家里也有点存款, 就是碍于妻子的职业。韩卫红是公安人员,按照规定是不能开铺子的, 虽然没规定配偶不能开, 可总归是要避嫌的。
现在韩慕阳以舅舅的名义开礼品店,韩卫红时常出入, 她自己坦坦荡荡, 别人还要说几句闲话呢。
要是真的入伙, 那到时候人家不定说啥呢。
韩慕阳:“那我就跟姑父你借钱,你看看有三千还是五千的,借给我们。”
黄建设现在是真的不把韩慕阳和林妍当小孩子,所以听韩慕阳说借钱, 他也没觉得不对,点点头, “那行。”
韩慕阳的意思,借了钱就当入伙,只是不写合同协议分红之类的,不过等分红的时候绝对比银行利息高很多就是。
黄建设觉得比利息高就很好,他和妻子除开上班也没别的生财之道,“活期没几个钱,定期也有限,正好要到期我过两天取给你。”
韩慕阳就答应了。
等小黄睡了,九点左右韩卫红从外面回来。
她又累又冷,饿得很,“晚饭啃了两口馒头。”
黄建设赶紧把热在锅里的饭拿出来,还不算凉,“今晚不是你的夜班,咋才回来?”
韩卫红:“两口子打架,男的把老婆头打破,老婆动刀子给他刺伤,家里砸个稀巴烂,还把拉架的打伤了俩。”她吃了两口菜,“当初两口子为在一起,不顾家里反对跑出来结婚,这才几年啊,就打破头,谁都觉得自己亏得很。”
她咬了一口馒头,对韩慕阳和三宝道:“男人还是得多担当一些,不能由着性子胡来,尤其是阳阳。”
韩慕阳:“…………”怎么啥反面教材都有我的事儿?
韩卫红:“你性格叛逆,不爱听人劝。以后谈对象可不能太任性,得多考虑人家女方的意见,家里不同意就得想办法让人家认可,不能一走了之。你走了,等和对象吵架,人家女孩子没个说话发泄的人,那不得怨恨你?”
韩慕阳扭头看林妍。
林妍:……你看我干嘛?我也不是你对象!
韩卫红又对林妍道:“妍妍长得漂亮,以后肯定大把的男孩子追,不管有钱的没钱的,不能只看他那张嘴,得看他为你做什么。是整天就想着拐你出去瞎玩,还是想着规划你们的未来,怎么安顿你爸妈的养老问题,这才是正经事。”
林妍大大方方地点头,“姑,我都记下了。”
韩慕阳和三宝都叫姑,她也别叫姨了,反正不是亲的,怎么顺口怎么来吧。
韩慕阳唇角抿着一丝笑。
韩卫红看看三宝,笑道:“三宝不用人操心,性格好,以后找对象也不愁,就是不要太老实,别让女孩子骗了就行。”
三宝:“!!!”还有我的事儿呢?
韩慕阳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
韩卫红瞪他一眼,“你今儿是啥事来着?”
黄建设忙替他说了,开分店,借钱。
韩卫红:“借吧,反正你有脑子,跟着你舅舅干也亏不了钱。我们这会儿不用,你就拿去吧。”
她也不用侄子写借条什么的,反正都是一家人,韩慕阳要是不还她,她就管二哥要,这叫跑了儿子跑不了老子,子债父还。
至于韩慕阳说分红韩卫红坚决不肯要,黄建设则觉得比银行利息高就算赚,毕竟存五六年也才6个多点回报,没什么花头,韩慕阳这个人却值得交。
第二天早上黄建设起来做饭,韩慕阳他们吃过以后就骑摩托回去上课,晚上再过来。
学校离县城不算远,现在有摩托车就更方便。
黄建设去问问,之前韩慕阳看上的那个小院还没租出去,有三家人想分租,一人租两个房间的那种。虽然这样给钱多,可会把屋子分隔得乱七八糟的,租的人多容易起矛盾,到时候房东也头大。
这时候县城的铺子还没遍地开花,工厂的工人也都住宿舍,很少有出来租房子的,所以市民们也没有后来那种恨不得把一套房子隔成十几个房间往外出租的疯狂劲儿。
这时候他们更喜欢整租出去。
黄建设一说那边就乐意,还是按照之前的价格租的,房东没涨价。
那个院子是住宅,不是正经铺面,三间正房,三间南屋带着门楼,都可以改装成铺面,只是需要自己装潢,多装灯补光。
现在县城还没有后世那种宽敞明亮大玻璃墙的铺面,基本都是这种白灰墙,店里灰突突的没什么装潢。
韩慕阳说过,以后有了百货大楼,就进去租铺位,现在就租这种。
黄建设可没想过县城会有那种玻璃墙宽敞透亮的大商场,就省城也没见着呢,他觉得这就是侄子的展望罢了。
韩慕阳却觉得一定会有的,在他看来随着商业化的进展,建筑、装潢都得跟上才行。不说百年巨变,就这么十年,看看城乡变化就知道,这是合理推测,而不是胡思乱想。
租好了铺子,继续让罗爸带人给装修。
因为那座小院位置挺好,林妍建议把空地和院子都利用起来。
韩慕阳便和她自己做设计,几经商量加实地考察拿出最终方案,除了三间南屋,用防火石棉瓦把南屋外面搭出两米的坚固雨棚,窗户全部开大,用玻璃窗,里面粉刷软装潢都和第一个铺子看齐。院子自然也不能闲置,把东西垫高,上面搭棚子,中间留出过道和流水沟。
三间正房就留着当库房和宿舍,没有再装成铺面。
雨棚顶都计划刷成蓝色,整齐显眼,搭得比周围房子高一块,在远处也能看见,别人会直接找过来。
铺子装修,有黄建设帮忙看着,罗爸也上心,韩慕阳和林妍就省心不少。
因为是装修阶段,韩慕阳也不让林妍和三宝跟着跑,他晚上自习课请假,自己骑摩托去县里,早上再回来上课,早读课快下课再来也成,不用那么赶。
荆世宏当然不高兴,不肯给他这样的假。
韩慕阳就给他讲道理:“老师,正课我都不耽误,功课也没落下,至于早读和晚自习上不上有什么关系?”
荆世宏:“当学生的就得上自习,你上自习你哪里有时间复习?”
韩慕阳:“我不用复习,我学过就记住了。”
他当然复习,只是复习方法和别人不一样。
荆世宏还是不同意,“你这是对自己不负责?”
韩慕阳不耐烦了,“老师,你放心,没有人比我对自己更负责?我从小学开始就已经规划我的未来,我现在走的每一步路也都没有违背初衷。”
他从来就没有把学校、功课跟社会分开。小学时候他就卖过可乐给同学们,赚钱买自己的玩具。初中那会儿他经常跑高校去和大自己不少的男生一起打篮球,因为自己同学太菜!他对计算机感兴趣,经常偷偷溜进清大机房去玩。
他想要要的生活就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有钱、有精力、有能力去做自己要做的。
他绝对不会和别人一样,三点一线把自己钉在死板的学习轨迹上,他更不可能每天只抱着课本看才叫学习。
他懒得告诉班主任,就高一数学这点知识,他初中的时候就已经学完,根本没什么难的。
现在历史政治课,他上课就把知识点掌握住。文科生只会考的物理化学,他学得比同年级的理科生还精深。
他做不了班主任要的那种乖学生,从早到晚坐在教室里,不洗澡不洗头不换衣服不娱乐,每天睁眼闭眼都是背书刷题。
他不是。
荆世宏还想拿班主任的架子压制他。
韩慕阳道:“这样吧,我找医院开个条子,再跟教务主任签个字,以后早晚自习我就随意。”
荆世宏:“…………”看给你牛逼的!
他发现自己掌控不了韩慕阳,这个学生不像别的学生那么好掌握。
韩慕阳却觉得自己已经够有耐心,都没有一走了之,而是心平气和地讲道理,搁以前这都不可能!
班主任虽然老大不乐意也只能随他去,毕竟人家成绩好。
这日早读课,韩慕阳过来晚一点,他把摩托车停在家里,摘了头盔一路跑过来上课。
零下十来度的天气,他到教室的时候身上还冒着热气,一张白皙的脸因为运动染上深粉色,耳朵尖则红红的,整个人飞眉俊目,气势如虹,把同学都看呆了。
他们都知道韩慕阳长得俊,就是没想到看久了还会有这么大的冲击力,一点都没看腻。
韩慕阳却没什么感觉,几步跑到位置上,也不喘粗气坐下把英语书翻出来开始飞快地补作业。
他昨天没上晚自习,自然没时间写作业,这会儿就按着今天的课表一科科补。
他倒是想不补,可前面不是坐着个教务主任么?
林妍悄悄回头瞅他,看他额发湿漉漉的,就拿出小毛巾给他。
这种天气给她从家里跑过来,刘海和睫毛上都是白霜,他却直接化成水珠,要不说他不怕冷呢,人家自带火系修炼功能吧。
韩慕阳擦了擦额头,问她:“周记必须交吗?”
分班后林妍是语文课代表,班主任钦点的。班主任让学生们写周记练笔,说是周记却一周收三四次,几乎是两天就得写一篇,急了一天一篇。
同学们都有意见,整天关在教室里,顶多校园溜达两圈,哪有那么多素材和事件来写周记?
没有素材和事情,那他们只能写感想,可老师又不让看课外书,哪里有什么感想?只能写自己的想法、念头,乃至天马行空的东西,然后老师又说这是写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可把有些同学给愁怀了。
韩慕阳不喜欢写记叙文,他擅长写议论文,再就是散文,所以要写的素材不成问题。只是他有些论点过于超前或者叛逆,班主任看得就摇头,总要找他谈话,让他多守规矩、本分、脚踏实地一些。
韩慕阳是谁?他要是能听话就不会被丢到乡下来读书。他爸用断绝父子关系、断绝经济供养来威胁他都不好使,更别说班主任那横飞的唾沫。
林妍:“我等第二节课间再去交。”
韩慕阳:“那来得及。”他也不急着写,先做别的。
等快下课的时候林妍发现韩慕阳趴在桌上睡着了,周围都是闹哄哄的读书声,他居然也能睡着,看来是真困。
她也不知道林父到底打的什么主意,是回来还是不回来。如果他回来的话就可以帮韩慕阳盯着装修那块,不用韩慕阳这样每天跑来跑去受累。
她心里忍不住想如果他这一次能不出事地回来,她以后还会管他,如果他固执己见不回来,还和前世一样出事,那么以后她再也不管家里的事儿,随便他们继续走前世的老路。
下课铃一响,韩慕阳就醒过来,伸手拍拍林妍的后背,“回家吃饭了。”
林妍拿起围脖和他往外走,“你在教室里睡觉,感冒怎么办?”
韩慕阳:“没那么娇气。”
他们刚走到路口,三宝已经嗖得飞奔过来。
林妍:“你慢着点。”
三宝笑道:“吃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快到家的时候发现门口停着辆三轮车,林妍一眼认出那是林父的,心里顿时松了口气。还是他那辆手摇发动三轮车,看来没被交警扣下,那肯定就是没出车祸。
三宝:“三姑父不是在外面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林妍算了算距离给林父打电话差不多有四天,他突然回来八成是有什么事儿让他相信她说的话。
韩慕阳:“回家问问就知道了。”
之前林妍和他说过林父的事儿,当然没说车祸之类的,只说林父冬天不赚钱还呆在那里浪费时间,家里铺子缺人手不如把他给叫回来。
他们回家,果然林父和林母一起来的,还带一些白菜、粉条来,林父带来外面买的一些海鲜干货,什么扇贝、瑶柱、小乌贼干、海米、虾仁之类的。
这些东西可不便宜,他咋这么舍得花钱?
林母正帮忙和面发面,看到林妍几个回来,就招呼一声,“晌午给你们包白菜猪肉和菠菜虾仁包子吃。”
林父正和姥爷他们在西间抽烟说话,把屋里抽得烟气熏人。
林妍:“爷爷,你咳嗽那么厉害,还抽那么多烟?真是要呛死人。”
自己抽烟不算,还让人跟着吸二手烟,害人害己,必须改正!
原本姥爷搬出来以后抽烟少了,因为林妍不喜欢闻烟味儿,姥娘就让他少抽。姥爷就白天出去抽两支自己卷的旱烟卷,不在屋里抽。
今儿林父和林母一早过来,翁婿俩就忍不住抽起来,有人一起对着抽烟那越抽越有劲儿。
姥爷赶紧掐掉,让林父也别抽了,还打开门拿蒲扇呼扇呼扇。韩慕阳三宝都宠着林妍,姥娘和韩奶奶更不用说,姥爷也跟着习惯性听林妍的。
林父有点发愣,他可没想到家都这么惯着林妍,他原还不想当回事,看到走过来的韩慕阳,下意识就把烟屁股摁灭在豁口的小碟子里。
林父觉得韩慕阳有一种超出这个年龄的气势,他个子很高,比自己高出一大截,人长得俊,眉毛又浓又长自带英气,双目深邃眼神自带锋芒,而且他眼尾略上挑,不笑的时候带着几分清冷,气场十足。
林父动了动身体,换个姿势,寻思不能被个孩子吓住,太没面子。
林妍问他怎么回来了。
林父笑了笑,“你不是说家里铺子生意不错,需要人手帮忙吗?我寻思我就是做生意的人,哪里还用另外找?”
林妍:“没出啥事儿?”
林父下意识挺了挺脖子,“没事儿没事儿,能有什么事儿?”
林妍就越发笃定这是有事,好在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她也不逼问,林父却明显有些心虚。
现在她和林父林母相处的时候已经完全不再是前世的状态。
前世她是孩子,处于弱势,他们不管对不对都是呵斥掌控为主,而她不服气就对抗。现在呢她虽然是孩子,但是她自己赚钱有经济自立的能力,不用他们养活也没问题,他们就失去拿捏她的掌控权。她和韩慕阳开铺子,他们也想跟着赚钱,这样一来,他们就先怯了,不由自主地气场就弱下去。
现在她和韩慕阳占在上风,林父自然就得改变以前的态度。
没有明显的冲突和吵闹,一切变化都是无形中完成的。
吃过早饭,要去上学的时候林妍吓唬林父:“要过年了,交警查酒驾很严,抓到就吊销驾照、罚款,严重的就要扣车,你可注意点。”
林父一本正经道:“没喝酒,我没喝酒,你们都放心,我遵纪守法呢,我自己就研究交通法呢。”
林妍知道他吹牛也不戳穿他,反而顺着夸他,“那可太好了,回头给我二哥、二舅都普及一下,现在三轮车越来越多,交警都很重视。”
林父喜欢吹牛,很多事情他根本不懂,只是仗着自己年年出去做生意以为见世面糊弄家里人。她现在似是而非地说出来,他也不知道真假,如果是以前他不当回事,还说她小孩子不懂装懂,现在她有本事,林父就下意识信以为真。
因为林父林母过来,晌午林妍又把表哥们请来吃饭,时常叫着点,大姑大姨们也都没话说。
晌午的时候林父也没说实话,还和姥娘喝点小酒儿。
等晚上大课间林妍他们回来吃饭的时候,林母已经骑林妍的自行车先回家,林父还在。
他思前想后一下午,终于拿定主意,要和韩慕阳、林妍商量事。
白天他问韩奶奶铺子的事儿,韩奶奶说都是阳阳管,他说了算。
韩奶奶之所以不说林妍说了算,是怕林父拿捏林妍,直接就说韩慕阳说了算,这孩子从来不卖人情,他说不行就不行,也不怕得罪人,也不怕拒绝人。
看他们要谈事情,三位老人就去另外一屋。姥娘和韩奶奶已经做完棉鞋,这会儿韩奶奶纳鞋底,姥娘剪纸呢。
林父盘腿坐在炕头的位置,面向西边看看坐在桌子对面的三个孩子,韩慕阳、林妍、三宝。三宝凑什么热闹?他心里想着也没说出来。他问道:“你们那个铺子,现在赚多少钱?”
韩慕阳笑了笑,“不能告诉您具体的,但是我负责任地告诉您,挺赚的。现在还没到最赚的时候,有一天就净赚1500块。”
“什么?”林父一下子坐不住了,双手撑着膝盖直起身体跪坐起来,双目圆睁,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
韩慕阳:“这是真的,我们现在要开第二家礼品店。”
林父咽了口唾沫,喉结滚动,心情也很激动。他想入伙,但是脑子有点乱,因为不了解行情,他一点都不懂。虽然他嘴上跟林母吹牛他要是开铺子那更厉害,没有他不会的,可真当面对韩慕阳的时候,他就不敢吹。
这个年轻人比他厉害,他嘴上不承认,心里却不得不承认。
林父:“那回头别人也开,你们就赚不到这么多。”
韩慕阳:“市场经济总是从无序走向秩序的,谁有竞争力谁就掌握上风,这个竞争力就看谁能抓住顾客,掌握货源渠道,压低运输成本,尽可能降低意外损失。”
方方面面缺一不可。
林父这就听不懂了,他跟外行吹嘘还行。
林父:“那要是别人跟着开铺子呢?”
韩慕阳直截了当道:“第一,他们有没有像我一样方便快捷可以赊账的进货渠道?如果没有,那么他们资金有限,不是对手。第二,就算有,他们也失去先机,我们第二家开起来,已经站稳脚跟,他们新铺子就得面临很大压力。第三,据我观察,目前不太有人有那个魄力紧跟着我开第三家第四家,他们顶多进一点高档品试试,或者等我们年底赚了钱,他们来年可能会试试。就算这样也没关系,如今经济稳步上升,老百姓的生活好起来,收入也会涨起来,消费能力自然也会提升,到时候一个县城也能消化掉几家礼品铺子。”
林父:“经济好起来?那我们赶集的怎么生意还差了?”
韩慕阳毫不客气道:“那是因为您默守陈规,没有随着市场的需求而进步。您的产品多少年如一日,有变化吗?有调查过客户需求吗?每天去赶集也只能固定那一部分顾客,更大的市场不属于您。”他看林父表情不自然起来,却也没有客气,继续道:“您也做了这么多年,生意每况愈下,为什么不思变通?据我所知,有个亲戚是靠着您进货的,可现在他家做批发,您从他家拿货。”
这么鲜明的对比,林父却看不通,所以生意每况愈下。
人家越做越大成了批发商,他永远只做那点零售,帮人去进货,把自己进货渠道告诉别人,批发商允许他赊欠,卖完再给货款,他还沾沾喜爱觉得自己倍有面子。
林父有些不服气,“我、我没人家有钱,人家有钱搞批发。”
韩慕阳:“大部分做生意的人,都不是准备了充足的钱才开始的。或者贷款,或者亲朋挪借。”
“那要是亏了呢?”林父只觉得心咕咚咕咚地跳,他被刺激得不轻。
韩慕阳:“只要你一直跟着市场走,一直在进步着,亏掉的钱也会回来。这不是赌博,这是你付出了劳动和智慧,实实在在能抓到的。”
他之所以敢开铺子,因为他在首都、省城、县城了解过很多信息,哪怕一时亏后面也会赚。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他相信国家会越来越好,老百姓会越来越富裕,消费水平会持续提高,逐渐的他们会看不上那些廉价却劣质的东西,他们会需要优质产品来满足自己的享受。
林父彻底说不出话来。
韩慕阳看着他,缓缓道:“姑父,你要是跟着我们干,我保证让你赚钱。“
林父就问能赚多少。
韩慕阳把入伙的规则和他说一下,千元算一股,入伙越多分成越多。他可以保证,入伙赚的分红绝对比银行利息高得多。至于到底多少,那也得看当月、年的利润。
韩慕阳给他一个承诺,让林父赚得比他卖席多,没那么累,也没有那么大的风险。如果林父肯入伙一万块,那么韩慕阳可以保证他每年至少拿到一万块。
林父惊呆地看着他,“你、你敢做这样保证?”
投一万赚一万,哪里有这样的好事?
韩慕阳:“我们可以签订个协议。”
他也只是给林父这样一个福利而已,别人投入三千,就算能产出三千的利润,他也不会把三千都给别人,只能给一部分。他开铺子是为赚钱,又不是纯粹做慈善。他知道林妍和家里关系一般,他也知道林妍和父母割不断的血缘。这点跟他和父亲一样。现在韩爸生意做得好,不需要他,如果有一天韩爸破产,或者遇到什么麻烦,他做儿子的依然不能不管。
林父之于林妍是一样的道理。
感情可以收着,责任没法逃避。
按照林妍和三宝说的,如果没人约束林父,那他以后很可能会放飞自我。如果他真的惹了大麻烦,那到时候还是要连累孩子们,林妍也不可避免被连累。
用钱可以解决的问题,是最容易解决的问题。
林父咂么咂么,看韩慕阳这样自信,他就相信,却不好意思真让韩慕阳写什么承诺。他嘴上说自己研究法律,可其实根本不懂法,依然靠民规民约来行事,再者林妍和韩慕阳一起做事情,小韩也不会坑她就是。如果真的被坑,那不是还有大韩和韩卫红么。
林父就同意,同时很骄傲自豪,除了自己谁能一下子拿出万把块钱来入伙?
他也不是能一下子拿出来的,还得回去把存货清一清,再把存在镇上的钱都取出来。
韩慕阳看他答应,就道:“我也有一个要求,你做不到的话,那对不起。”
从前有人这样跟林父说话,他那脆弱的自尊心立刻就会炸毛,让他掀桌子走人。你算老几,老子还不伺候呢。可这会儿,他顺嘴就问了一句:“什么?”
韩慕阳笑了笑,“工作期间不能饮酒,要喝必须下班以后。铺子里不能抽烟,高档礼品不能被异味儿熏染。最重要的一条,不可以酒驾,酒驾害人害己,我们不希望有这样的员工。”
林父张了张嘴,不知道要说什么。
他干巴巴地吞了口唾沫,摇头,“不喝酒,我工作的时候从来不喝酒。抽烟,嗯,抽两根,也能忍住不抽。”
他忍不住,但是这一刻他愿意为了获得韩慕阳的认可说自己能忍住。
韩慕阳就示意林妍拿纸笔过来,他唰唰就开始写协议,1、2、3……,写得言简意赅清楚分明,没有歧义,然后念一遍给大家听听。
三宝听得津津有味,不过就听懂工作期间不能喝酒不能酒驾,后面什么什么的就没听明白。
林妍点点头,“挺好。”
韩慕阳就推给林父:“那么姑父,麻烦您签一下,摁个手印。我想提醒您,签约以后就有法律效率。”
林父心里一咯噔,咋还整得那么正规?乡下人懂什么法律效率,向来都是说好的就去做,欠债还钱什么的。
他连着读了好几遍,最后头脑一热咬咬牙还是签了。
林妍提醒他,“签了以后你可得记着,酒驾一次,就要扣五十块工资,你瞅瞅,少喝一点酒都能赚钱了。”
这么一说林父觉得赚了,不是喝酒被罚款,而是不喝酒就赚钱?当然,酒还是要喝的,大不了上班期间不喝嘛。前世他在林斐出事前,还是有自制力的,并不会自暴自弃。
吃过晚饭,韩慕阳还要去县里,他邀请林父一起去。
林妍:“我和你们一起吧。”
韩慕阳:“还装修呢,也没什么事儿,你去上课吧。”
他给林妍一个眼神,林妍懂了,他是怕她去了林父不自在,会拿架子什么的。她笑了笑,“行,那你们辛苦。我和三宝去上课。”
韩慕阳坐着林父的三轮车一起去县里,路上夸林父三轮车开得稳当,当然是硬夸,但是林父却很高兴,心里想下一次还能开得更稳当呢。
韩慕阳先带他去店里参观一下。
看着店里那么多人在选购礼品,林父眼珠子左看右看,有点不够用的。看人家买二十块钱一对的白酒,更是直咋舌,这些人可真敢。
韩慕阳对林父道:“姑父,如果您实在忍不住想喝酒,就喝这个二十的,这酒不上头,适量喝不会伤害脑神经。”
林父连连摆手,“不喝不喝,咱可不喝这么贵的,我都喝一块二一瓶的。”
韩慕阳掏钱给林父买了一包五香味的瓜子和一包什锦糖,递给林父,“您工作期间如果想抽烟或者喝酒,可以吃点零嘴。这个咱不限制。”
林父一下子不好意思起来,怎么能让孩子给长辈买零嘴?他忙说自己买,韩慕阳却塞给他。
孙玫瑰听梁春莉说那是林妍的父亲,惊讶得不行,不过仔细看看模样,林父虽然人到中年,但是一直劳动身体没有发福,除了矮一点,相貌还是很英俊的,浓眉深目,高鼻梁薄嘴唇,年轻时候应该是个大帅哥。
她以为林父是来盯着她们的,还有点不舒服呢。
韩慕阳却说林父是去管第二家店的,还让孙玫瑰和梁春莉多教教林父看店的技巧,如果有什么重活也可以请他来帮忙做。
孙玫瑰一下子放心了,不是把自己顶掉就好,她真的好喜欢这份工作。
韩慕阳又带着林父去正装修的那家铺子看看,还在初装阶段,只能看出雏形。
林父:“这么大的地方,得几个人看?”
韩慕阳:“四个人吧,到时候您是店长。”
一听可以当店长,林父就乐了,搓着手很是高兴。
韩慕阳:“不过如果您做得不到位,不能当店长的表率,其他员工超过您的话……”
林父一挺胸脯子,“那哪能呢?我可是老生意人,做那么多年,还不如毛孩子?”
韩慕阳笑了笑,没再说什么。在能够确定林父可以胜任之前,他是不会真的把铺子交给林父管,只是先激励一下罢了。
虽然已经是晚上,可罗爸的人还在加班加点地干活装修,这一次是一起的,做泥瓦工的和做木匠的互相不冲突。
韩慕阳又把林父介绍给施工的小队长,回头再给罗爸说一声。他让林父只需要过来看,不用管人家做什么,也不需要干涉别人怎么装修。因为都是按照施工图纸来的,不能随便改动。他也是怕林父倚老卖老,到时候再吹嘘起来,所以提前明确责任和义务,让他不能插手别人的活儿。
这点他倒是多虑,林父也就是在自家亲戚面前白活,出了门和外人,尤其是各行各业的人,他隔行如隔山,并不敢和人家指手画脚什么的。
恰好韩卫红吃了饭去单位走一圈顺便过来看看,见到韩慕阳和林父还挺惊讶的,主动招呼,“姐夫怎么来了?”
韩慕阳就解释一下,三人一起聊几句。
韩卫红就跟林父夸林妍,“真是个好闺女,你有福气,生这么好的闺女。”
林父被夸得有点飘飘的,习惯性谦虚两句,“就一个丫头片子,啥福气不福气,早晚出嫁是人家的。”
这话韩卫红和韩慕阳都不爱听,林父也觉察俩人的表情严肃起来。
韩卫红:“照姐夫你这么说,像我这种读了j察学院当了j察的女人,也没啥用?”
林父一怔,忙摆手,“没有,我可没有那个意思,你们是领导,有用着呢。”
韩卫红:“我说林同志你对女孩子的偏见要改一改,你家林妍可是非常有想法和能力的女孩子,多少男孩子也不如她呢。”
林父就点头说是是是了。
韩卫红看他这样就忍不住开玩笑道:“你要是不稀罕闺女,我们老韩家可稀罕。”
说着还看了韩慕阳一眼。
韩慕阳原本还因为林父贬低林妍不高兴,这会儿被韩卫红一打趣就忍不住笑起来。
她真的挺招人稀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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