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调查
“我到的时候，有爋躺在地上，有，有很多蝙蝠在咬有爋”朱允熥声音颤抖，明显不愿意回忆起那些不好的记忆。
陆渊听得很认真，不放过一点细节，他知道有时候一点细节就可能影响整个案件的侦破。
陆渊冷静问道：“朱有爋那时候还活着吗？”
朱允熥抓住头发，痛苦地说道：“我不知道，房间太黑了，那些蝙蝠好可怕！”
陆渊突然问道：“你说过了一会儿，才有侍卫听到你的喊声赶了过来，那么那个院落没有守卫吗？”
朱允熥听到这个问题，冷静了一些，他迟疑着说道：“那天很奇怪，东宫里没有看到一个守卫，至少我除了门口的守卫，在里面没看到。”
陆渊的手指轻轻敲着桌子：“这样看来，这是一起针对性阴谋的可能性就极大了。”
“什么人能够调开东宫的守卫，又将一位皇孙杀害，而后从容布置呢”
朱允熥瞪大眼睛，这是他从没考虑过的一点。
而蒋瓛更是勃然色变，这点他曾经考虑过，但他不敢往这方面想。
谁有能力调遣东宫的守卫，那几位都是权势滔天的，他根本不敢想！
陆渊又详细地问了几个问题，见朱允熥所知道的也并不多，这才作罢。
陆渊向朱允熥保证，会将其救出。
朱允熥这才缓缓安定下来，松开了陆渊的袖子。
陆渊摸了摸他的脑袋：“放心，过两天我再来看你。而现在，我要找出真凶，还你清白。”
朱允熥坚定的点点头：“先生，我相信你！”
两人离开了景陵宫走在曲折的回廊中。
蒋瓛不禁问道：“陆先生，你有几分把握，若是牵扯到你知道的。”
蒋瓛的话没有说尽，但陆渊明白他的意思。
若是没有十足的证据，那些可能的犯人，他一个都动不了。
“现在还不好说，还需要看过所有物证再说。”陆渊说道。
“现在东宫的西厢院子已经封锁了吧？”
“是的，现在整个东宫都被封锁，连太子和太子妃都暂时移居宫中别处，更别说其余人等了。”蒋瓛毫不犹豫的说道。
“陛下，对于此案十分重视。”
陆渊微微颔首：“那就好，先去看看案发现场吧。”
两人来到了东宫，东宫也是严密封锁。
当值的不只有锦衣卫还有刑部的皂吏。
一个刑部的都官令史亲自值守，看到蒋瓛来了，亲自迎了上来。
“蒋指挥亲自来此，可是想再找寻线索？”
蒋瓛道：“陛下特许这位陆主事加入案件调查。”
那位都官令史是一个中年人，面貌颇为威严，他上下打量了一下陆渊，似乎有些诧异于陆渊的年轻。
但并没有多说什么，还是让刑部的人放行了。
偌大的东宫悄无声息，静谧的有些可怕，只有两人的脚步声。
他们来到了西厢。
“就是这里了。”蒋瓛亲自打开锁，推门进入。
陆渊打量着周围的家具物件，看到地上有一滩干涸的血迹。
“这就是发现皇孙的地方？”陆渊蹲了下去。
“对，就是这里。”蒋瓛道。
血迹早已经干涸，只留下一滩暗褐色痕迹，十分显眼。
“这些血未免也太多了”陆渊皱起眉头。
“但奇怪的是，经过仵作查验，皇孙并非死于蝙蝠撕咬，那都是表面伤。”蒋瓛说道。
“而真正的死因，仵作说是气滞血瘀，外邪冲心所至。”
陆渊眉头皱起：“若真是如此，那凶手又是如何杀死皇孙的”
按照蒋瓛这说法，那很有可能是心脏病。
但真若如此，那些布置又是为了什么？
是朱有爋意外死亡，而后被利用，加害于朱允熥？
还是朱有爋的死本就是一个阴谋
陆渊道：“那些蝙蝠本就是凶手的布置。普通的蝙蝠根本不会咬人，更不会吸人血。”
吸血蝠分布在美洲，大明根本没有这个品种。
而就算是吸血蝠也多数吸鸟血，有时候会吸食牛、马、鹿等大型牲畜。
但攻击人类的几率微乎其微。
更别说大量出现在皇宫重地之内了。
何况，如果真是吸血蝠，那吸的是血，地面怎么可能有这么多血。
陆渊道：“就算地面上都是皇孙的血，这些量也超过了一个普通的五岁孩童吧。”
蒋瓛一惊：“你是说这里面有蹊跷！”
“但就算这里面有其他凶手的血，这血都已经干涸了，也没办法滴血认亲了。”
陆渊摇摇头，从三国时创立，一直被奉为圭臬，可惜它是靠不住的。
但蒋瓛的思维被时代所限制，无法明白这一点。
陆渊暂时没打算解释。
“无妨，只要知道这里面有人动了手脚就可以了。”陆渊说道。
“但东宫来往的宫女太监有上百人，如何才能找到凶手？”蒋瓛道。
“你说过，在朱有爋手中找到了染血的手绢？那其他证物在哪里找到的？”陆渊问道。
“染血的手绢确实在皇孙手中发现的。”蒋瓛道。
“之后，陛下大怒，要求搜索东宫各处，我就带锦衣卫搜索了一遍，而后在太子的衣柜底下发现了染血的亵衣，又在三皇孙的一个隐蔽的柜子中发现了人偶。”
“染血的手绢，上面还有蝙蝠的图案”陆渊皱眉思索着。
“还在皇孙手中，就像是要故意让你们发现一般，这像是一个提醒。”
“你那日带的锦衣卫可都是信任之人？”陆渊突然问道。
蒋瓛陡然一惊，但随即道：“不可能，为了防止栽赃嫁祸，锦衣卫都是五人一组，由我的心腹带领，不可能有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这些东西布置在当场。”
陆渊微微颔首：“那就是东宫的人实现布置好了的，就等着你们发现了。”
蒋瓛神色，沉了下来，案件到了如今，似乎也就只有一个可能，凶手就是东宫之人。
但如果真是那位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