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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7章 不宜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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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妄行应声:“好。”

    一手搂着白慎晚的腰,帝王纵身从屋顶跳下。

    趁着浓暗夜光,避开门口的侍卫,从后窗翻进书房,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令白慎晚的双脚根本没有落地的机会。

    两人在屋中站立许久,等到巡院的家丁绕到后院去,立即快速翻找。

    腹部传来细密的绞疼感,白慎晚推了推搂在腰间的长臂:”你松手,去别处翻找。”

    手上翻找的动作一顿,江妄行乖乖松手,勾指拉开书架暗格。

    他们将屋里的桌柜全搜查了一遍,还是没什么发现。

    身体上的不适使得白慎晚有些气馁,俯身坐在案前,喃道:“你说,这田家主会把账本放在哪里?”

    “不知道。”

    江妄行摇摇头,听到女人的叹息声立马补上一句:”我再找找看。”

    白慎晚单手支着脑袋,郁郁寡欢。

    她相信江妄行的实力,便坐下来给自己搭脉。

    指尖感受着脉动的跳动,没有中毒的迹象,似是想到什么,白慎晚眼珠一颤:”江……妄行。”

    “怎的?”江妄行面朝她盘膝而坐。

    白慎晚唇角微颤,始终无法说出心中的猜测,垂下眼睫缓解尴尬,却不承想落下的眸光掠过一串可疑的文字。

    “快看,账本!是账本。”

    江妄行惊奇地啊了一声,视线紧盯着她舒展的眉宇,总觉她方才那幅心事重重的模样,有什么重要之事要说。

    “这个田家主真是胆大包天,如此重要的账本竟敢堂而皇之地摆在桌面上。”

    白慎晚卷起本子,塞进袖袍之中,转头跳出窗外。

    喜悦如涌起的潮水淹没神经,短暂地取缔了腹部的痛感。

    然而,身子从略高的窗棂坠下。

    沉重的落地感将白慎晚拉回现实。

    “啊!”

    似有重刀在剐腹部的血肉,白慎晚疼得蜷缩在地上颤抖。

    侍卫耳朵抖了抖,捕捉到惨叫声,扯着嗓子大吼:“书房有贼!”

    粗犷的嗓门在静夜如同一枚重雷,炸开小院的寂静。

    人在痛到极致时,听觉会格外敏感。

    越来越重的脚步声如锥子扎进耳孔,白慎晚看到一群举着火把的黑衣人朝这边冲过来。

    “都给我跑快点!贼偷走一样东西,我就砍了你们!”

    田家主外袍散乱,披头散发地追在一群侍卫身后。

    白慎晚心脏突突直跳。

    身子骤然变轻,紧随其后的江妄行横抱起她往外跑。

    白慎晚脱力地倚在他的肩头,脸色苍如白纸:”给你拖后腿了。”

    “最近的药铺离这里尚远,你先闭目,歇会神。”

    江妄行眼神坚毅地望向前方,双脚踩着邦硬的泥土小径上快速奔跑,身形如水光掠影。

    他不怕死,只怕白慎晚出事。

    “好。”

    轻阖上眼皮之际,一道窜着寒意的银光闪进白慎晚的瞳孔。

    刀剑碰撞。

    “倚在我的肩上,不用睁眼,相信我一定能带你下山。”

    大手覆在后背,江妄行的声音让人颇感心安。

    白慎晚倒吸一口凉气,沉声道:“我倒是想睁眼,看夫君如何大杀四方,可我疼得没有力气了……”

    感官消失,她直接晕了过去。

    肩上的重量突然增叠,江妄行惊惶失色,语气几近央求:“你别睡好不好?”

    注意力稍稍分散,没能躲过后面追上来的侍卫掷出的长剑。

    锋利的刀刃划开漆黑华袍,在江妄行的后背上留下一道长疤。

    白慎晚不清楚自己是如何安全抵达医馆的,再睁眼时,呆呆地看着床边的大夫。

    医师看起来年纪很大,面黄肌瘦的,下垂的大宽袖拢在肩头,赤裸在外面的手臂肌肉萎缩了一般,干瘪地裹着骨头。

    “你夫人这病说起来可大可小。”

    老医师闭目,一手隔着娟巾替她把脉,另一只手抚着唇下的花白胡须,说话慢吞悠长。

    白慎晚眼珠子转了一圈,扫视屋内,不见江妄行的踪迹。

    “大在哪里?小又在哪里?”

    男人清隽的嗓音在头顶响起,白慎晚视线探过去,沾着血珠的长剑落在老医师的颈肩上。

    老医师吓得一抖,掀起眼帘,慌忙应声:“大的在这里,小的在肚子里。”

    “不要给我故弄玄虚!”

    江妄行没品出他话中的含义,暴吼一声,刀尖又冲老医师的脖颈挪近了几分。

    白慎晚撑着身子坐起,嗓音轻如棉絮:“他没有故弄玄虚,我有喜了。”

    “有喜了?”

    江妄行满身是血,闻言扑通一声双膝贴地,跪在床边和她平视。

    那张布满血污的俊脸闪过欣喜,

    白慎晚轻轻地点了下脑袋,还没来得及回以他微笑,腹部又是一阵抽疼。

    “难受吗?”

    江妄行笨拙地抬起手,触及女人指尖之际,又猛然收回。顿停在空中,自言自语道:”我手脏,先去洗洗。”

    “哼,现在知道关心了,我就没见到天底下有哪个夫君大半夜带着怀有身孕的娘子在外面打打杀杀的!”

    没了刀剑威胁的老医师敢想敢说,将白慎晚逗笑,抚着鬓角的乱发随声附和道:“谁知道呢?说不准夫君是想休了我,好娶田家主的女儿过门。”

    “呸!眼瞎的秃驴,才会放着贤良正妻不要,和那个杀千刀的老田家结媒!”

    方圆百姓无一不知晓田家主的恶行。

    老医师嘴硬心软,跟着骂了两句后给白慎晚熬了几味安胎的良药。

    药水极苦,但效果显著,几勺下肚,白慎晚的腹疼缓解了不少。

    老医师坐在旁边,操着一口市井说书的调调,逗得白慎晚哈哈大笑。

    她心情一愉悦,喉咙间的苦涩减轻了不少。

    讲完十七个民间小故事后,老医师突地话锋一转,嘱咐道:“切记一定要好好养身子,头三个月是关键的稳胎期间,忌劳累。”

    老年人神韵多少会有些相似,白慎晚看着幽默风趣的老年人,不由得想起家中之人,乖乖地点头:“知道了。”

    “还有……”

    老医师扭头看着望眼欲穿的江妄行,报复性地拔高声调:”不宜同房。”

    说着,踱步走到门边,踹飞江妄行倚在门边的剑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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