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七章 狐狸精
康乐指着李清懿下了一通命令,连拉带拽地往出走,李清懿往西苑那边一指,康乐二话不说拔足狂奔。
许含章的祖父许相与魏世成是死对头,她猜测魏府出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就像过去一探究竟。
但不想让人看出她的心思,更没有康乐这般肆无忌惮,走得忽快忽慢,没一会就被康乐郡主追上。
康乐一把扯住许含章,恶狠狠道:“你这不要脸的狐狸精,你要往哪去!”
许含章顿时有些懵了。
李清懿也没想到康乐居然这么直接。
再怎么说,许含章的祖父可是一品宰相。
她连忙开口劝道:“郡主,有话好好说,许大姑娘就是出来走走……”
“出来走走?”
康乐一副“你骗谁呢”的表情,“出来走走,好好的园子不去逛,专门往人少的地方钻,你是要去会谁?你说清楚!你还要不要脸?”
许含章气的脸色煞白,被康乐一句一个质问弄的说不出话来,“你!你……你说谁不要脸?”
“你什么你!说的就是你!”
正在此时,长阑再次去而复返,打算将最新的战况说给李清懿听,就看见前边几个人争论不休,定睛一看,自家姑娘不就在那吗!
她连忙跑过去,可在场的人实在是多,又不好说话,直急的头上冒汗,频频给李清懿使眼色。
许含章一见长阑如此,就知道那边肯定有事,她急着想去一探究竟,当下便要甩掉众人,往前边去。
康乐看看许含章,又看看长阑。一把拉住许含章,问长阑:“你是谁?什么事!”
长阑平时虽然脑袋转弯的时候少,却有急智,记得刚才宋泠玉拉着自家姑娘说康乐郡主看上了宋旸的事,就说:“方才看见永平侯府的小侯爷,他问我看没看见宋县主,让我帮着传句话。”
康乐一听,宋旸果然就在附近,她一双眼睛死死盯住许含章,此时恨不得将许含章剥了皮吃肉,她恶向胆边生,竟然拽着许含章就往回扯,一边扯一边指挥身后的两个婢女跟她一起,对许含章吼道:“你赶紧给我滚回去呆着!”
对方是廉王最宠爱的孙女,许含章素来知晓康乐肆无忌惮,却不知道今日怎么就把火烧到她头上。
她到底是养在深闺的千金小姐,再嚣张傲气也做不出康乐这种撒野之事,被气得脸色雪白,呼吸颤抖:“你要干什么!放开我……”
许含章身边也带了丫头,但两个丫头也没见过这么凶悍直接上手的人,吓得血色褪尽,抖手抖脚帮许含章拉扯着。
康乐的身边的婢女年龄大些,而且时常跟在郡主身边,这种事见得多了,三两下就把来给你个小丫头拨拉开推倒在地。
许含章的眼泪在眼圈里打转,她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鸟气!
李清懿仿佛看见康乐呲出一口森森白牙,太阳穴突突跳了几下。
这康乐,还真是被宠坏了……
还好她看上的不是秦增!
她正想着,许含章急怒攻心,直挺挺朝后厥了过去,幸好康乐的两个丫头还在旁边扯着,急忙扶住,不然许含章非得在青石路上摔出满头包不可。
康乐一见许含章晕了,也吓了一跳,顿时愣在当场,似乎没有想到对方居然这么脆弱。
李清懿赶紧从旁边叫了个婆子,“许大姑娘病了,快把她抱屋里去,再叫赶紧叫个大夫来,阿玉,你陪着许大姑娘,我去给各处报个信儿。”
随后她转身对愣愣的康乐郡主说道:“郡主,这有我们呢,您先回去吧。”
“哼!”
康乐自知闯了祸,也不再大喊大叫,咬咬牙,反正这狐狸精也不能去找宋旸了,冷哼一声带着两个丫头返回花厅去了。
李清懿舒了一口气,看着许含章她们进了附近的暖阁,一边示意长阑说话,一边往西苑客居走。
落雁阁。
魏世迁好死不死喊了那么一句“美人快到怀里来”,让郭氏觉得自己的心头血都要从嗓子眼窜出来了!
贾梦珺的乳母丁妈妈大叫一声“姑娘”,就扑了过去。
眉儿这时也用了力气,两人一齐把魏世迁从床榻上拽了下来,魏世迁冷不丁被摔在地上,口中哎哟着,抚着前胸后背爬了起来。入眼便看见郭氏脸色铁青地站在面前,他拉下脸斥道:“你怎么在这!”
说完才反应过来,周围怎么这么多人?
魏世迁回头一看,贾梦珺衣襟凌乱正扑在一个妇人怀中痛哭,他脑子一麻,“这……”
魏老夫人脸色铁青,郭氏咬牙切齿。
宋芊扯着阴阳怪气的调子,说道:“三老爷,您若是看上了梦珺,该亲自跟老夫人提才是,背地里强迫人家姑娘做这苟且之事,岂不有伤风化!”
丁妈妈一脸的惊疑不定,给贾梦珺整理好衣襟,将她搂在怀里,抖着声音问道:“姑娘,这是怎么一回事?”
贾梦珺没说话,又爆发出一阵哭声。
眉儿在一旁哭诉道:“丁妈妈,前几日姑娘好心给三夫人送治头疼的方子去,没想到三夫人突然莫名其妙说什么肥水不流外人田,想替三老爷聘娶姑娘,以平妻论处。这话怎么能跟一个姑娘家说,若是真有心,也该跟老夫人先提,跟姑娘说像什么话?姑娘羞臊难当,借口自己水土不服在屋子里避了好几日。今日三老爷来了之后,一开始还是十分有礼的……等奴婢取了瓜果点心回来,就……就看见……”
这一番避重就轻的话,直接避过了是她们自己引魏世迁到这里的事实,一屋子人的脸色精彩纷呈。
郭氏震惊的呲出一口森森白牙,“你这丫头,竟敢空口白话胡说八道!”
眉儿拿眼睛去瞄贾梦珺,贾梦珺却不说话,只哭的一声比一声高。
众人看在眼里,难免觉得郭氏阴险狡诈诓骗贾梦珺,目光如同一个个小灯笼般照在郭氏身上。
郭氏本就暗恨贾梦珺坏了自己的大事,没想到她居然还来这一手,当下气怒道:“哼,既然如此,梦珺表妹已经是老爷的人了,老爷便纳了表妹便是!我是没什么话说的。”
然而眉儿听见纳妾这个说法,惊愕道:“三夫人!您之前明明说要三媒六聘娶我们姑娘过门的,如今出了这等事,也怪不得我们姑娘!怎么您张口就让我们姑娘做妾?”
贾梦珺的乳母丁妈妈气得直哆嗦,看着魏老夫人说道:“老夫人,我们太太临终前将姑娘托付给您,如今才来了没几日,就出了这种事!况且我们姑娘要嫁早就嫁了,哪里会等到现在?姑娘守寡了这些年,是要立贞节牌坊的!您这……总得给我们姑娘个说法!”
强迫守寡妇人可是大罪,强迫立贞节牌坊的寡妇更是大罪。
这个且不说,魏老夫人自己也还在琢磨怎么给贾梦珺洗白,让她立下贞节牌坊,此时听见丁妈妈说这四个字,再看看衣衫不整满脸一惊一乍的三儿子,头一回恨不得踹死这狗东西!
且丁妈妈这番话,让她觉得自己的脊梁骨被戳的冒凉风。
但即便是这样,她的火气也不是发给儿子魏世迁,而是发给郭氏,“你给我说清楚,给我好好说清楚,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郭氏一脸憋屈,她知道自己是被算计了,可事到如今,也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吞,“聘则为妻奔为妾,如今梦珺表妹尚未过门就和老爷发生了苟且之事,也只好委屈梦珺表妹委身为妾了。”
她说的理所应当,理直气壮。
贾梦珺从丁妈妈怀里仰起头,眼睛已经红肿的如核桃一般,她哭道:“没想到三表哥和三表嫂是这般狼心狗肺的人。三表嫂前面说要聘我为平妻,后脚就叫三表哥来毁我的清白!真真好算计!”
魏世迁懵在当场,他什么也没做呀,可看看自己一身狼狈和屋子里的一片狼藉,刚才发生什么事,他怎么不记得了呢?
难不成他真是一时贪恋贾梦珺绝色容颜兽性大发?
“梦珺表妹……”
魏世迁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贾梦珺打断,她眼中的泪珠成串往下掉:“三表哥,我以礼敬你,可你却说,我早晚都是你的人,不如现在就跟了你!你!你……”
她仰头看着天上,喊道:“娘,女儿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贾梦珺一句话噎在嗓子眼里,几乎哭的背过气去。
魏世迁扎着手不知所措的看向魏老夫人。
魏老夫人则气恼地瞪向郭氏。
其实郭氏根本不介意贾梦珺跟了魏世迁,反正魏世迁也是要死的人。贾梦珺愿意守寡,就守寡好了,大概这辈子就是守寡的命。
但她厌恶贾梦珺坏了她的事,说话难免就带着几分恶意,“事已至此,表妹哭也没有用,你放心,此事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外人知晓,宋姨娘,你说呢?”
郭氏眼中阴戾之色一闪而过,这事儿明摆着是宋芊摆了她一道,她这么说,就是不想让宋芊置身事外,毕竟不少人都看的出来,贾梦珺看上的是二老爷魏世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