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这样的阮知有点可爱
阮知下意识回答,“耳朵疼……”
谈矜言大拇指从阮知唇上抚过,语气毫无波澜,“阮知,我要听实话。”
阮知愣了一下。
认识谈矜言这么久,他极少叫她的名字,总是‘阮医生’‘阮医生’的叫她。
陡然被叫全名,她没有来心头一慌,“我…我……我不知道……”
是的,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不受控制掉眼泪。
她就是觉得——
好累啊,怎么这么累呢。
怎么这么倒霉啊。
她只是查个房,然后被病患家属找上门。
明明不是她的错,但她就是被人打了。
她只是想喝个水。
杯子砸碎了。
她只是想收拾一下碎片,手指扎破了。
她觉得好累。
然后眼泪就掉了下来。
她想休息一下,想安安静静的躺一会……
她流着眼泪说,“我…我累了…我想睡一会……”
谈矜言没说话,也没放开她。
他只是直勾勾望着她。
他在想,昨天的事情,她是不是并没有看起来那么无所谓。
她是害怕的,她只是在压制自己。
她什么都压制自己。
她不敢害怕、不敢委屈、不敢翻脸、甚至不敢哭……
周律明的离开将她的魂也带走了,她现在是一个没有自我的人。
她任人差遣,也任人拿捏。
谈矜言摩挲着她的脸颊。
黑眸幽暗。
真是个小可怜啊。
阮知不知道谈矜言什么意思,但她不喜欢他这样禁锢着她。
她想推开他,可他力气太大,她根本推不动他。
这时,谈矜言开口了,“饿不饿,想吃什么。”
他说的是问句,但语气不是询问的意思,显然没给阮知拒绝的余地。
但阮知还是摇头,“我不饿。”
“想要什么。”
阮知,“想一个人安静待一会。”
“想去哪里。”
阮知有些不懂了,谈矜言究竟是什么意思。
阮知茫然道,“我不想去哪里。”
谈矜言拦腰将她抱起来,他动作太突然,阮知下意识抱住他的脖子。
男人将她放在床上,“想休息?”
阮知点头,“嗯。”
她强调,“想一个人待一会。”
谈矜言点点头,阮知心底微松,就在她以为谈矜言听进去她的话要放过她时,男人脱了鞋,往床上一靠,躺在了她旁边。
阮知震惊望着他。
谈矜言勾住她的腰将人拽进怀里。
休息室的床很小,谈矜言身形又十分宽大,小小的床根本容不下两个人。
阮知扑在谈矜言怀里,还被人扣着不准动。
“我也累了,一起休息会。”
男人体温很高,从手心直烫到心底,阮知不知所措,“谈…谈先生……”
谈矜言,“床很小,趴好了,小心摔下去。”
阮知更慌了,“你…你先放开我,床给你,我不睡了。”
谈矜言没放手,“不是说想休息?”
阮知连连摇头,“不休息了,我休息好了。”
男人就着抱她的姿势没有动,语气平和,却不容置喙,“那就说说,想吃什么,想要什么,想去哪里。”
阮知张了张嘴,她不明白谈矜言为什么那么执着问她这几个问题。
大有她说不上来,他就不会罢休一样。
他坦然抱着阮知躺在床上,阮知却无法做到如他这般,他浑身腱子肉,她摸着都觉得害怕,遑论她之前就被他压在身下过,觉醒的某处宏伟至今教她无法直面。
可想来想去,她也想不出来要怎么回答。
想吃什么?可她现在不饿,一点胃口也没有。
想要什么?她没什么想要的,他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就好了。
想去哪里?她不……
阮知顿了一下。
谈矜言,“怎么?想到了?”
阮知仰头看着谈矜言,她张了张嘴,有那么一瞬,她像是试探,“我……我想去荣华福利院……”
阮知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其实并没有想什么,她只是突然想到,她好像很久没回去看过院长妈妈了。
她……想她了。
她话音一落,谈矜言抱着她坐了起来。
阮知一惊,在谈矜言二话不说脱她身上的白大褂时,她立马按住他的手,“你做什么?”
男人瞥了她一眼,“不是要去荣华福利院?你打算穿这样去?”
阮知倏地抬头望着他。
他说什么?
见她愣着,谈矜言摸摸她的脸,“怎么傻掉了?”
他边说着,直接脱了她身上的白大褂,将她的防晒衫套上去。
阮知只是这么说,但并不是现在就要去。
谈矜言将她抱下床,牵着她的手就要走。
阮知连忙道,“不是,我只是这么一说,并不是现在就要去。”
谈矜言,“你受了伤,耳朵鼓膜穿孔,你现在听力应该听不太清吧?”
阮知瞳孔一闪,确实是这样,但她也不能就这样离开医院啊。
谈矜言,“医院没了你照样会转,你现在属于工伤,有请假的权利。”
他强势牵着她走出办公室,给郑天使了个眼色,郑天当即快步离开,去给阮知请假了。
阮知,“我……我先跟院长说一声。”
“不用,我已经让人去了。”
电梯直下停车场,阮知被塞进车里,前往荣华福利院时,整个人还是懵的。
但到了福利院,阮知看到院长妈妈,眼睛就红了。
像外出的鸟儿终于回到妈妈的怀抱,阮知想也没想,直接扑进院长妈妈怀里。
她甚至忘了谈矜言的存在,埋在院长妈妈怀里,舒服地蹭了蹭,“妈妈,我好想你。”
院长妈妈拍着阮知的后背,笑了,“都这么大了,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似的。”
阮知撒娇,“难道我长大了,就不再试院长妈妈的孩子了吗?”
院长妈妈乐呵呵,“谁说的,不管你长得多大,永远都是妈妈的孩子!”
“妈妈永远爱你。”
阮知心满意足,“妈妈,我也爱你。”
谈矜言没见过这样的阮知,她像一只依赖母亲的雏鸟,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回到妈妈的怀抱,她好像才重新做回了自己。
谈矜言侧眸望着她,黑眸里涌动着异样的情绪,只不过那些情绪都压在深处,谁也瞧不见。
等阮知缓过来,院长妈妈看向谈矜言,“这位是?”
阮知陡然想起谈矜言的存在,顿时羞红脸,看都不敢看谈矜言,“这位是谈先生!”
匆忙介绍完人,阮知拉着院长妈妈快步进屋。
院长妈妈都没来得及和谈矜言说上两句话,就被阮知拉走了。
院长妈妈以前是读过大学的人,那个年代读过大学是顶了不起的人,但院长妈妈回到荣华从上一任院长手里接手了福利院。
院长妈妈是个有文化的人,也是个很善良的人,打小她就教育阮知要有礼貌。
眼下阮知拉着她进屋,直接忽略了谈矜言,来者是客,她却把礼数都丢了,院长妈妈停下脚步,训斥阮知。
等谈矜言进来,就看到阮知低着头像只小鹌鹑似的被院长妈妈训得一个字不敢反驳。
谈矜言眼底漾起了笑,那张常年不变的脸难得起了点波澜。
属实,这样的阮知有点可爱。
见谈矜言进来,阮知的脸更红了,她抓了抓院长妈妈的衣服,眼神求饶,让她别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