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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宋清婉得一品诰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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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了来了。

    好戏终于开场了……

    那一袭仙鹤紫袍,突然插入场中,不仅是永兴帝来了精神,就连百官也顿时来了精神。

    今日,重头戏绝对不在受封的武将身上。

    而在于陈朝!

    在于当众揭开陈朝宰相身份。

    他们都想看看,这些常胜军将领,当得知他们的主将是人人唾弃的奸相时,还会不会死心塌地地效忠于陈朝!

    可是还没等人揭露,陈朝自己就主动站了出来。

    着实令人匪夷所思。

    大殿之中,出奇的安静,百官大气都不敢喘一声,静静地看着事态发展。

    永兴帝身穿黑色威严的衮服,居坐在龙椅上,屁股微微离开座位,咽了一口唾沫,也静静地看着。

    归德将军许伯彦生的人高马大,红脸白眉,不威自怒。

    身后站的是许家军的的各位将领。

    陈朝一袭紫袍,领衔今日刚刚受封的常胜军诸将。

    他眯着眼睛,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注视着许伯彦。

    丝毫不惧。

    “归德将军,真是好大的官威啊……”

    轻飘飘一句,宣战。

    闻言,许伯彦鼻子冷哼一声,甩甩袖子,“再大的官威也没有宰相大人的大。”

    一出手就是王炸。

    来了一记狠的!

    许伯彦不愧熟读兵书,一出手就直击陈朝要害,直接点名陈朝宰相身份。

    陈朝身后的诸多常胜军将领,面色一僵。

    吃惊地盯着身前的人。

    宰相?

    许伯彦竟然说宰相?!

    许伯彦说完,脸上浮现一抹胜券在握的表情,用眼神挑衅着陈朝。

    可是陈朝的脸上自始至终都没有露出丝毫的慌张神色,让他一时又皱紧了眉头,十分不解。

    难道……

    陈朝留有后手?

    陈朝抬手,道:“你们二人,先退下!”

    慕容冲拽住愣在当场的徐彪,慢慢退后,陈朝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打量许伯彦一眼,然后高声道:

    “今日大封功臣,皆大欢喜之际,归德将军却揪住一个细枝末节不放,实在很难不让人多想,本相有理由怀疑归德将军借机打压常胜军!”

    “你……?!此乃金殿,天子眼前,宰相说话可是要负责任的。”

    陈朝快走两步,朝永兴帝拱拱手:“天子眼前,本相说过的每一句话,本相都会负责任。”

    话锋一转,陈朝道:“倒是归德将军你,怎么还有脸面来参加受封仪式的?”

    许伯彦脸上一怔,上前一步,昂首挺胸:“本将军乃三朝老臣,先帝亲封的归德将军,三品大员,今日,本将军为何不能来?”

    许伯彦搬出自己的身份说事,单这三朝老臣,就不是一般官员能比得了的。

    说完,许伯彦摆出一副趾高气扬的姿态。

    陈朝轻叹一声,揉了揉额头,眼眸一狠:

    “归德将军说话要严谨,是从三品下,而不是三品,有时这一字之差就会闹出很多误会,更别说这两字之差。”

    许伯彦脸色涨红:“从三品下又如何?本将军难道不能来吗?”

    被人点了痛处,许伯彦生气了。

    三品,从三品下。

    别看加了两个字,待遇可是千差万别。

    “按理说,当然能来。”陈朝道:“而本相说的是,你怎么有脸来的?”

    许伯彦眉间一沉:“你把话说清楚。”

    许伯彦怒了!

    深深皱着眉。

    陈朝环顾一周,道:

    “诸公都在,本相不如就遂了你的愿,把话说清楚。云州匪患,闹了许久,战时无将可点,人人都怕云州土匪,身为武将,归德将军,手下有二十万兵马的许将军,那时又在哪里?”

    许伯彦张口,欲解释两句。

    可陈朝根本不给他解释机会,声音加重:

    “本相来替许将军解释解释,云州匪患闹得正凶的时候,许将军突然重病在身,竟不能起榻,向朝廷告了半年的假,所以不能为国效力去云州剿匪,这事诸公都知道……”

    “怎么以往没有匪患的时候,许将军活蹦乱跳,匪患被平息后,许将军更是红光满面……怎么偏那时,许将军就重病在身,这很难不让人怀疑啊?怀疑许将军是不是装的?”

    此言一出,百官议论纷纷,对着许伯彦指指点点。

    没错,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

    而且许伯彦身体素来良好,几十年连风寒都没感染过。

    匪患闹得正凶的时候,怎么就偏偏有病了?!

    “你……你血口喷人!!”许伯彦指着陈朝,怒道,发须皆张。

    “我血口喷人?”陈朝冷哼一声,“是我血口喷人,还是许将军畏战装病,你我心里都清楚,陛下和朝廷诸公心里更清楚。”

    “畏战之辈,何来脸面指摘功臣?!”

    “你……!”

    “你什么你……!!”陈朝上前一步,直面许伯彦,步步紧逼,“你这畏战之辈,对得起朝廷对你的信任,对得的陛下对你的重用吗?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战时装病躲在家里不出,本相都不好意思戳破你,你,许伯彦简直丢我大纪武将的脸面。”

    “你血口喷人,我没有,臣没有……”许伯彦意识到事情绝对不能再这么进行下去,立马冲到大殿中央,跪拜在永兴帝面前,“陛下,臣冤枉,臣没有……”

    “臣没有畏战,臣真是生病了,太医,太医和臣的家眷都可以为臣作证。”许伯彦急道。

    “啊……”

    “我呸!”

    陈朝狠狠啐了一口唾沫。

    百官仿佛梦游一般。

    这什么情况?

    按照预想,不是归德将军许伯彦,咬住陈朝宰相身份不松口,一顿输出吗?

    怎么换过来了?

    换成陈朝抓住许伯彦畏战的把柄,将他逼上绝路,不得不跪下自证清白。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啐了一口唾沫,陈朝继续借题发挥,指着许伯彦道:

    “亏你还是三朝老臣,越活越回去了,畏畏缩缩,丝毫没有我大纪武将之气概,太医,家眷?殊不知他们有没有被你收买,为你作伪证。”

    “你……!”跪在地上的许伯彦,抬头望了身边的陈朝一眼,眼睛发红。

    但很明显,在口水话上他不是陈朝的对手,半天蹦不出一个字来。

    陈朝拱手道:“陛下,臣斗胆严查许伯彦畏战之罪,交由三司严格审理,许伯彦这贼子故意装病,置我云州险些落入贼子手中,不查难以告慰云州战死的将士,不查难以告慰先帝的在天之灵!”

    “噗——”

    毫无征兆,许伯彦一口老血喷出,血洒金殿。

    永兴帝还在看好戏,被许伯彦突然的一口老血喷出吓了一激灵,而后,看见许伯彦脑袋一歪,重重地摔倒在地。

    陈朝丝毫不在意,继续请道:“陛下,贼子深知自己罪孽深重,所以先吐血三升,忏悔自己的罪行!”

    百官汗颜。

    真有你的,看把老将军气的……

    ————

    这场闹剧,最终以归德将军许伯彦吐血晕倒,永兴帝挥手叫小太监把人抬下去,召太医前来诊治落幕。

    至于陈朝的提议,严查许伯彦畏战。

    永兴帝可没这个胆量。

    许伯彦手中握有二十万许家军,如果想逼许家军造反,尽管去查。

    许伯彦被抬下去后,封赏继续。

    永兴帝哪壶不开提哪壶,对着金殿上站立的常胜军诸位将领道:“诸位爱卿,民间多有流言,败坏朕之亚父的名声,说亚父是,是奸相!殊不知亚父以千金宰相之躯,不顾危险深入云州,指挥大军作战,是我大纪功臣。”

    “此次云州之战,亚父当居首功!”

    百官闻言,眼观鼻鼻观心,陛下这话一出,算是直接挑明陈朝宰相的身份。

    常胜军以后还能不能上下一心,难说的很。

    话音刚落,常胜军诸将交头接耳,发生不小的骚乱。

    几名武将嘴唇颤抖,眼眶发红,看着面前不远处的那袭紫袍背影,打死他们也不相信。

    带领他们打赢土匪的竟然是,人人唾弃的奸相?!

    这不可能。

    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看着这一幕,永兴帝满意地点点头。

    身份已经挑明,就看陈朝下去怎么跟这些将领解释了。

    陈朝深深吸了一口气,重重吐,眸光下落。

    踏踏!

    陈朝上前两步,附身道:

    “这都是身为臣子该做的,首功,臣万万不敢当!”

    永兴帝配合把戏演足,从龙椅上站起身。

    快走几步,来到陈朝面前,扶起陈朝:

    “亚父这是做什么?快快请起快快请起,云州一行,您劳累了”

    陈朝起身,看了永兴帝一眼。

    永兴帝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在死亡的边缘疯狂踱步。

    “啪!”

    永兴帝重重一拍手,看向群臣,道:“光顾着奖赏有功的将领,倒是忘了亚父,诸位爱卿,都议议,该如何赏。”

    听着这话。

    群臣陷入深思。

    陈朝已是大纪宰相,天子亚父,更有监国之权,位置高高的。

    再往上,就是那一张龙椅

    总不能有人站出来说……陛下,您该退位让贤啦。

    所以,赏无可赏。

    “宰相身居高位,陛下非要赏赐,不如就赏宰相夫人吧。”有官员提议道。

    永兴帝眼前一亮。

    嘿!

    好主意。

    来之前,他还犯愁怎么赏陈朝呢。

    赏宰相夫人倒是一个不错的主意,拿的出手的就是一品诰命夫人了。

    于是,永兴帝很快下旨,宋清婉被请了过来。

    能登上金殿的女人屈指可数,这可是莫大的荣耀。

    当得知自己得了一品诰命,宋清婉跪拜过后,有些吃惊地望着身边的陈朝,陈朝默然的点点头。

    事情到了这一步,几乎都能预想的到。

    有赏就拿,不拿白不拿。

    再之后,便是赏了许多金银珠宝之类的,还有一块免死金牌。

    封赏功臣之后,永兴帝挥挥袖子,高兴道:

    “众卿,兴庆殿准备了宴席,一同前去吧。”

    “遵旨!”

    在永兴帝的带领下,群臣挪步,前往兴庆殿参加为期三日的宴席。

    宴席安排在兴庆殿中。

    与宫中其他威严的宫殿不同,兴庆殿听名字都喜庆,是专门用来举办宴会的宫殿,大红灯笼高高挂,永兴帝和百官笑容满面,前后脚步入兴庆殿中。

    此时殿中已有不少宾客,是王公贵族的家眷。

    陈朝一家的位置就安排在距离皇帝最近的一处矮几上。

    上几阶台阶,便是皇帝和皇后以及太后的位置。

    受封的武将们,由于官职并不高,所以被安排在大殿中央靠后的位置,一根圆柱旁边。

    待皇帝坐下,穿着清凉,容貌一绝的宫女们,端上食盘果浆以及美酒,南山纯酿少不了,宴席算是正式开始。

    还未入座时,陈朝便瞄了一眼太后。

    瞧她依旧穿着那袭火红的宫袍,长发盘成街上时兴,复杂的妇人发髻,皮肤细腻如雪,冰肌玉骨,绝美的小脸上黛眉轻扫,朱唇微微抿着,一双眼尾略微上翘的桃花眸,更增添了几分娇媚之感。

    好一个祸国殃民的女人!

    陈朝看过去的同时,太后正好看过来。

    对视的那一刻,太后彻底慌了神,手中酒杯中的果浆洒出来不少。

    瘦了。

    在云州,他肯定受过不少苦吧。

    放下酒杯,两只玉手轻握,放在盈盈一握的柳腰间。

    太后慢慢低下头,眼尾泛红。

    她不能向宋清婉那样,光明正大地表达自己对陈朝的思念之情。

    只能在无人注意的时候,偷偷想着他。

    她吸了吸有些酸的鼻子,抬手擦擦眼尾,深吸一口气试着平静下心情。

    过了好大一会儿,心情才彻底平复下来。

    宋清婉抱着糖宝在席间做游戏,看着身边陈朝神情慢慢低落下来,又看看不远处的太后同样是一样的神情,抿唇想了想,小声道:“相爷想不想太后单独相处?”

    “说什么呢……”

    陈朝摇摇头,起筷吃了一口菜,掩饰道。

    宋清婉瞧罢,靠近了些,在陈朝耳边小声道:

    “相爷不用不好意思,我有办法,让相爷和太后单独相处一段时间,只是麻烦了些。”

    陈朝没有说话,静静地听着,宋清婉继续小声说着。

    陈朝的眉头慢慢挑了起来,最后眼前一亮。

    看着宋清婉道:“你不吃醋?”

    宋清婉撅起嘴唇,“这又什么好吃醋的?太后是个非常可怜的人,要不是相爷,她要守一辈子寡,在白云观的那些日子,我与太后已经互称姐妹,我不想看着妹妹伤心,相爷走时没有跟她告别,回来怎么着也得见见她。”

    陈朝咳了两声,低下头,“那……就按你说的去办吧。”

    宋清婉点点头,开始实施自己的计划。

    陈朝也没闲着,而是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酒,狂灌着。

    ……

    宴过片刻,歌舞上场,第一次参加这等规模宴会的常胜军将领们渐渐放开手脚,但他们对面前矮几上的美味菜肴毫无胃口。

    只是一碗一碗地喝着烈酒。

    个个红着眼睛,头上一片乌云,愁云惨淡。

    “你们说,将军怎么,怎么会是……奸相呢!”

    “住嘴,不要命了。”

    “让他说两句吧,憋在心里也难受,我也难受,我想哭……”

    “唉——”

    “不说了,喝醉了啥事都会忘记,干!”

    宴席上,有心人注意着这边的情况,看见常胜军将领们一个个像吃了屎一样,笑的嘴巴恨不得咧到耳后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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