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陆观月的身世!
凌揽月之所以认为这个人是雍王,其实是沾了前世的便宜。
前世萧绍能轻易登上皇位,除了他是萧九重的亲侄子,最重要的原因是大靖数年之内,鲁王病死,赵王获罪,齐王韩王遇刺身死。远在绵州的兴王寿终正寝,兴王爵位降为郡王,继承者是个只会吃喝玩乐的纨绔,不到两年死在了女人的肚皮上,郡王的爵位再降。
雍王和安王作为皇室最老的亲王被请出来主持大局,雍王以需要安定边境为由并没有回来,却派了世子回京表明了支持萧绍登基的态度。
凉州距离龙朔军被北晋埋伏的地方,可没有多远。
她也曾经怀疑过安王,毕竟比起远在凉州的雍王,身在洛都的安王明显更容易跟太后联络。
再加上安王府还有一个了不得的南川县主萧珺。
这位后来可是成了龙朔军怀化大将军陆霆的妻子。
虽然没有证据证明陆霆背叛了龙朔军,但后来龙朔军被萧绍肢解,陆霆却安然无事继续当着怀化大将军。
但她又近乎直觉地认为,应该不是安王。
最后也只得将目标锁定在雍王身上了。
凌揽月心情有些复杂,如果真的是雍王她心里多少还是有些难过的。
当年雍王跟凌家有些交情,她也是真心实意将他当成长辈一般尊敬过的。
院子里沉默了良久,萧九重方才低低地笑出了声。
“阿月这推测,未免太简单粗暴。”
凌揽月蹙眉,所以是她猜错了?
还没等她想明白,却听萧九重淡淡道:“但,结果没错。”
凌揽月没得抬起头来,却见他神色肃然目光凌冽。
“宣崇这些年,大半时间都在凉州附近。还有……陆观月。”
“陆观月怎么?”凌揽月想起方才萧九重明显是要故意支走陆观月。
萧九重道:“陆观月的母亲应该出身永定陆氏。”
“那又如何?”凌揽月不解。
萧九重道:“二十八年前,永定陆氏的小女儿跟随祖母去凉州探亲,对当时的雍王一见钟情甘愿为妾。永定陆氏不堪受辱,和她断绝了关系。十三年后永定陆氏遭遇强盗劫掠,主家一脉死伤殆尽。听闻那位进入雍王付的陆家女难以承受这噩耗,一病不起不久便死了,她原本应该有个儿子,似乎也死了。”
凌揽月有些惊讶。
陆观月从小被当成孤儿捡回药阁,无论是成名还是后来声名狼藉,世人都只会想到他与药阁的关系。
从未有人想过,他会跟皇室亲王有什么关系。
“陆观月当初叛出药阁……”
萧九重道:“陆氏没有死,现在就只宣崇手里。自从知道陆观月和那些人搅和在一起,我便派人查了他。陆观月这些年杀了不少人,其中一部分是他自己想杀的。但还有一些,细查之下才会发现,或多或少都跟雍王府,或者当年与萧焕关系紧密的人有关。”
“他们利用陆观月排除异己?”凌揽月惊道。
萧九重点了点头。
“等等!”凌揽月脑海里灵光一闪,道:“这不对!”
“哪里不对?”
凌揽月道:“雍王的世子是过继的,宣崇只是他侄儿,但陆观月是他亲生儿子!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雍王膝下无子,唯一的世子还是过继的,这也让他看起来更加人畜无害,恐怕当年先帝也没有怀疑过他。
萧九重问道:“阿月见过雍王世子么?”
凌揽月摇头。
在边城的时候虽然见过雍王很多次,但她确实没见过雍王世子。据说那位世子身体也不好,时常卧病在床。
“陆观月就是雍王世子?”
萧九重轻笑了一声,伸手揉揉她的脑袋摇摇头道:“不,应该是宣崇。”
院子里越发安静下来,凌揽月半晌没有说话。
她需要思考的东西太多了,此时脑子里乱哄哄的,都不知道该先从哪里开始理顺。
见她百般纠结的面容,萧九重柔声道:“阿月不必多想,最近洛都会很乱,朕告诉你这些只是想让你心里有个底,莫要被人骗了。不想阿月自己也能想到这些,倒是我多虑了。”
凌揽月知道他说的是凌家曾经和雍王的交情,担心自己因此被人所骗。
“陛下查到这些事情……”从小照顾自己的兄长,在北地也对自己照拂良多的皇叔,还有自己的亲生母亲。
凌揽月心中不由得抽痛起来,他面对着这些真相的时候,该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萧九重道:“朕登上皇位那一天,便早有了准备。说来能这么容易查到这些事情,还要多亏了阿月。”
“陛下说笑了,我哪里能帮陛下什么忙?”
萧九重笑道:“若不是阿月对萧绍出手,突然打乱了他们的许多布置,朕一时片刻只怕也怀疑不到他们头上去。”
当年在先皇手里吃了大亏,雍王和宣崇应该已经放弃了自己强行夺位的计划。
正好萧九重身体不好,年近三十还后宫空虚膝下无子,不就是扶持萧绍名正言顺登基最好的机会么?
比起其他宗室子弟,萧绍是与萧九重血脉最近的一个,背后还没有父王兄弟。
看起来真是一个再合适不过的皇嗣人选。
他们原本确实有可能成功,但不是萧绍而是萧绍的子嗣,在萧九重将这些幕后人全部一网打尽之后。
可惜凌揽月突然性情大变,对敬安侯府和萧绍尤其敌意浓厚。
宣崇若不及时出面,萧绍说不定被人整死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但只要有了动作,又怎么能奢求不露出痕迹?
“阿月已经帮了很多忙了。”萧九重轻声道。
看着她美丽的容颜,萧九重轻叹了口气道:“你如今最要紧的是保重身体,莫要想得太多,万事都有朕在。”
凌揽月点头道:“我知道,有陛下在没有什么事情解决不了的。”
萧九重笑了笑,“阿月打算一直都叫我陛下么?”
凌揽月一怔,望着他说不出话来。
三年前,他们是许诺了终生的恋人。
甚至,到最后也没有说过要分离。
只是她忘了,他也不能说而已。
如今,他们又算是什么关系?
“不然…我该怎么称呼陛下?”她有时候还会脱口而出叫他九叔,但那其实是小孩子的时候的称呼,后来两人定情了她便不肯叫了。
毕竟,她也没有什么奇怪的爱好,不会喜欢用长辈的称呼来唤自己的心上人。
“恕之。”萧九重道。
阿月,原谅我,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