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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章 修勾开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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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二人还等什么?动手!”

    拓跋尊的拳风散开,朝着叶长欢和顾斯恶催促。

    一群年轻小辈,就算天资再高,修为和年岁都还在那儿摆着,和一群被压制了修为的元婴斗在一起,计谋和功法都远远不如,想要取胜,独独靠自己绝无可能,那便只好捏着鼻子一起合作。

    叶长欢闻声,和顾斯恶对视一眼,吞了一颗丹药,身影已经出现在战局之内。

    “长老……”

    天权身边的南弦宫长老见此,眼中已经闪现屈辱:

    “难道真的就让这些毛都没长齐的小辈如此羞辱?这七宗,明明是要拿我宗长老给自己家弟子历练!简直欺人太甚!

    林鄂说得对,南弦宫如今中洲最强,这几宗不过是仗着人多势众罢了,他们手中无实质证据,只要我们打死不认,天下修士莫非单单只信一个奉天宗不成?”

    “那你想要如何?”天权看着自己宗门明明可以独霸一方的元婴大能,如今却窝囊的被一群假丹绞杀,眼中未尝没有愤恨。

    “自然是集结宗门弟子长老,请宗主出山,打回去便是!”

    那长老毫不犹豫。

    他说完,就见天权回头看了他一眼,低声:“蠢货。”

    “旁人不知几宗何为如此相信奉天宗,莫非你也不知道?”

    那长老一哑。

    是了,在人族与妖族的大战前,五洲之中,中洲是最强,也是天才最为辈出的宝地,其中奉天宗更是为五洲之首,来往大能何其之多,连元婴过去都不一定能混到一个内门弟子当。

    若非东洲叛变,战事在人族快要胜利的前夕攻守易行,人族几乎以摧枯拉朽之势在溃败,奉天宗首当其冲,宗主仓乾以一举之力让人族和妖族之间多了一道难以跨越的屏障。

    即便如此,四洲还是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尤其是中洲,化神以上修士近乎死绝,金丹和元婴折了大半,筑基练气数不胜数。

    而奉天宗,全宗十中去九。

    这最后存活的一成如今还在五洲之中活动,成为了奉天宗内门。

    “可那就是一群杀红眼的疯子!”

    那长老不服:

    “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还在揪着不放,但凡察觉到一点妖族的踪迹,就全然除之!也不想想,若非他们自己占着位置不挪,我们能为了变强去勾结妖族?”

    天权对此不置可否:

    “一群老顽固,满脑子都是没用的人族大义,你能怎么办?我等不愿屈服,那几宗却甘之如饴,也罢,事败了就得付出代价,按着宗主的意思,杀就杀了吧,来日东山再起,我南弦宫还不差这两百余个元婴。”

    “更何况,仓乾不管不顾的出宗,总要他杀回本,现在还不是和他们撕破脸的时候。”

    “可如此忍让,长老便不怕他们得寸进尺?”

    天权冷哼:“奉天宗很强,可南弦宫也不弱,真的惹毛了鱼死网破,届时中洲大乱起来,浩劫再至,仓乾可不愿看到那个后果!”

    自断一臂已经是南弦宫最大的忍让了,兔子急了都咬人,更何况南弦宫不是兔子!

    话虽如此,可看见自己宗门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元婴就以这么荒谬的方式死了,天权面上还是难掩杀气。

    “火来!”

    战局之中,叶长欢一刀斩下,金丹修为一荡,顷刻掀起一片战火!

    “给我破!”

    被困在一处的元婴长老目瞪欲裂,长袖一挥,却见那火势汹汹,凑近之时,片刻凝结成冰!

    “不好!躲开!”

    同为团队作战,这群元婴显然没有年轻一辈默契,身居高位不愿屈于人下是其一,相互都想活命导致各自留了心眼这又是其二。

    是以虽有人出言告诫,但依旧避免不了损伤。

    “轰!”

    从烈火之中冲出的剑修剑法极快,所过之处,一剑封喉!

    “该死,把那几个领头的拉下来陪葬!”

    见此,放弃了求生的长老面上狠辣,盯准了叶长欢等人。

    这几人之中,叶长欢这个唯一的金丹显然最为瞩目,即便她重伤未愈,实力也不容小觑,而那个剑修同样出手果断,想抓到谈何容易?再看此中裴明白琬崔为等人,无不难缠,最终,他们把目光盯向了不远处……

    正是伤了腿的师白桃和背着她的拓跋尊。

    “小辈,今日就要你尝尝,什么叫做修仙界真正的残酷!”

    那长老被叶长欢击退,狰狞一笑,抬手冲拓跋尊的方向砸出一道灵气波!

    “蠢货!躲开!”师白桃凝眉,低喝。

    奈何拓跋尊专心应战,根本躲闪不急,她倒是想要这人就此身死道消,如此内门大比,重霄便可轻而易举的获胜,但耐不住她就在对方背上!

    “绝枝逢生!”

    为了不死,她咬牙挥出白骨鞭。

    无数白色的荆棘骤然冒出,形成护盾。

    却,依旧不够!

    “滚回来!”

    叶长欢抬起手,火焰直追攻势,脚尖落地,才要冲出去,那个长老已经朝她后背斩来!

    “你们这些年轻弟子,最愚蠢的莫过于年少意气,暂时结盟也想救,可笑至极!”

    叶长欢手腕后折,青锋挡在后背,接住这一招后倒退数步,方向一转,转身一掌击中对方面门!

    不只是她,想要上前阻拦的几人皆被偷袭。

    或许就如那长老所说,他们这群年轻弟子,意气太盛,难以捕捉又如何?对拓跋尊和师白桃动手,就是为了引出他们由此斩杀!

    “果然宗门庇佑太好,还是不够残忍。”

    阴风坞坞主见自家弟子的表现有些不满,他并不反对崔为救人,可自身难保的时候,就得舍弃。

    “给他们这个历练的机会,不就是为了让这些小辈明白自身不足的吗?这是个好机会。”

    飞星宫宫主不动如山,与之相比,朝阳宗宗主见裴明舍弃远攻优势,将箭射偏了方向就很急躁:

    “连准头都没有了,底下长老怎么教人的?!那是别宗弟子,你救来做甚?”现在就该大杀特杀,好好让朝阳宗出一次风头才对!

    “大惊小怪。”仓踽控制住萧燃口不能说,身不能动后:“你小子当初年轻的时候就是路边的狗掉水里了都要上去救上一救,如今还好意思说别人?救人怎么了?趁着年轻,谁还没有一腔热血的时候?”

    他眼中满意:“我家孩子就不错,活蹦乱跳的,一看就知道好养活。”

    朝阳宗宗主被提及旧事,哑了一下,下一秒冷笑:“呵,两个凶道,你也不怕玩火自焚!”

    仓踽脸一垮,摩擦拳脚:“你大爷的咒谁呢!”

    “各位稍安勿操,不过一场小游戏罢了,都是些孩子,这些日子受了苦,如今他们任性些也是常理,紧着他们高兴就是,就不必再说教了。”仓乾笑着摇了摇头:

    “莫说他们,我听着都头疼。”

    朝阳宗宗主轻嗤:“你们奉天宗就溺爱着吧!”

    他还想讥讽一句,难怪这些年来被几宗后发赶超,越发没落了。

    可看着仓乾苍白的脸和厚重的衣裳,到底没说出口。

    索性扭头,重新看向战局。

    爆炸声此起彼伏,见一招不成,那些长老也不气馁,处处拿拓跋尊和师白桃开刀,以此引出其他弟子。

    对此,拓跋尊和师白桃:“……”

    “欺人太甚!怎么就专打我俩?!”

    拓跋尊怒吼。

    师白桃不悦皱眉:“聒噪,闭嘴!”

    如此下去不是办法。

    她抬头,无意与对面的叶长欢对视了一眼。

    却又很快被人影隔开。

    “嘭!”

    冰渣碎了一地,顾斯恶退到叶长欢身侧,还未动作肩上便多了一只手。

    他身影一僵。

    亦或者说,在叶长欢醒来之后,他就处处与她拉开距离,只不过并不不明显。

    因为连叶长欢都未曾察觉。

    就好似现在,叶长欢的声音平静:“与我一道,不要分开。”

    她要杀出一条血路。

    后背绝不能空出来。

    这个意思剑修一点就通,敛下眼中情绪,轻声:“我明白。”

    落在他肩上的手一触就松,两人位置反转,叶长欢一刀劈下,地面崩裂!

    “不自量力!”

    将人引入包围圈,那些长老怎么可能给她机会,大掌一劈,与之对撞!

    “一叶清光!”

    一道剑刃割喉了欲要拦住叶长欢的人,叶长欢目光锐利,长刀一分为八:

    “败军之将,你也配拦我的路?!”

    太乙四象!

    八刀威力在修士成功晋级金丹之后彻底翻倍,势如破竹,却耐不住寡不敌众,总有转空之人,更别说叶长欢这一举动让自己成为了众矢之的!

    一时间,师白桃和拓跋尊被围堵在一处,四方修士想要破局,叶长欢速度最快,有顾斯恶所解她后顾之忧,堪称没有弱点。

    “该死,这回看你还怎么躲!”

    到最后叶长欢离顾斯恶已经远了,好不容易找到机会的修士借此偷袭,可才说完话,瞳孔已经瞪大。

    他的喉结处,一根毒针刺入其中。

    是阴风坞,崔为。

    不止是他,见一人占了优势,这群天才果断舍弃了最开始的分而攻之,转而聚为一处,他们没忘了自己的目的是让师白桃和拓跋尊脱困,而非自己占了多少风光。

    长钩和双剑在叶长欢还未出手之时就将挡在她前面的修士斩杀,白琬蓟鸿飞不愧是合作过一次,有着和叶长欢等人抢过玄灵果的经验,动起手来出乎意料的稳准。

    “我倒要看看,你的本事有多大!”

    大势已去,动手的长老恼怒之下一剑刺向叶长欢,这是准备同归于尽。

    叶长欢目色一冷,衣摆无风自动,看着巨大的剑芒,半跪在地,突然一掌打入地底,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躲开了。

    那长老:“!”

    轰!

    爆炸声在他身后响起,正是朝着师白桃和拓跋尊,只不过师白桃见火光袭来之时已经一拍拓跋尊的肩膀,在空中一跃。而拓跋尊没了束缚,在加上奉天宗逃跑的看家本领,转眼就消失在原地。

    倒是那长老在叶长欢躲开之际,还未反应过来,眼前便是一把等候已久的锈剑,刺入心脏!死不瞑目!

    师白桃腿上有伤,躲开了火光,眼见就要砸在地上,好在及时牢牢的抓住一只手臂,彻底堪堪站稳。

    她心有余悸,对及时出现的叶长欢并不意外:

    “目标太多,太过难缠,难以快速绞杀。”

    这场复仇,也并未有看着那么简单,但他们不悔,仓乾给他们机会,他们便自己来。

    罕见的,叶长欢收了刀,眼中带笑:“未必。”

    前者闻言猛地抬头看向她。

    却发觉什么东西遮住了光,回首,师白桃的眼睛瞪大:

    “棍、棍子?”

    不是普通的棍子,而是参天巨棍!

    飞星宫宫主瞧见那棍子之后淡然的脸上出现一丝裂痕。

    棍子后,乔成济困难的结巴:

    “顾、顾道友,我就说我控制不住!你们快躲开!”

    他说到做到,说不行就不行,话音落地,棍子也落地!

    师白桃只觉后腰被人扣住,耳边女修的声音疯狂:

    “师道友,抓稳了!”

    师白桃被提起跑路狂奔怒吼:“顾斯善,你有病!”

    而怒吼的不止她一个。

    “乔成济,你想要连带我们一起杀不成!”

    “小爷要是死在这下面,非要拉你们一起陪葬!”

    “这是什么鬼东西!”

    场面乱作一团,鸡飞狗跳。

    “……”

    各宗宗主没眼看的别过头,明明期待着的展示自家宗门弟子实力的时候到了,现在好了,风光不风光暂且不说,脸是被丢尽了。

    放大的紫金摩云杵狠狠的砸了下来,血肉横飞。

    天权眼角抽了抽。

    心里在滴血。

    赔了元婴大能又赔地板!要知道南弦宫为了事事比奉天宗强,欲取而代之,大殿的地板都是灵石铺就。

    唯有仓乾笑着道:“小孩子,就是有活力。”

    粉尘散去,被抓获的南弦宫外门长老全部身死,各宗弟子气喘吁吁。

    天权已经有些绷不住的开口:

    “仓宗主,现在南弦宫叛徒已处死,总该了了吧。”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赶客,最好让这些人全都滚。

    却不想那高台上的人侧头看他,意味深长:“小孩儿闹完了,大人的事不是才刚刚开始吗?”

    一股不详的预感袭来。

    他察觉到什么,猛地朝着门外看去。

    “天权长老!”

    被有意驱赶聚集到此处的一群人看见他怒然的问:

    “这是怎么回事?!这群人不请自来,非要我等来大殿,若非他们拿着奉天令,我等早就一杀了之!等等,这是怎么回事!”

    那群人看见殿中惨状,愣住。

    “快走!”天权失态的厉喝。

    来不及了,他看见了他们身后,穿着白袍绣着金丝宗徽的修士们面无表情,冲仓乾恭敬拱手:“宗主,人已带到,南弦宫尚且在宗的内门长老,一共三百人。”

    仓乾幽幽:“那便……”

    “三去其一。”

    “不可!不可!”天权疯了似的大吼:

    “奉天宗,你们别欺人太甚!无凭无据,看在多年前你宗对人族的奉献,我南弦宫已经一再忍让!南弦宫的确有叛徒,但不过廖廖几个,你们杀了两百有余的外门长老还不够,还想杀我南弦宫内门长老,休想!”

    内门长老和外门长老不一样,死十个就足矣令人心疼的了,还是三分之一!

    这要是杀下去,南弦宫的实力无异于断了双臂!

    如此损失,已经不是说能接受就能接受的了。

    仓乾站了起来,温声:“我说过,今日的事与尔等的关系不大,即是不大,尔等的话未免太多了。”

    “你!”

    天权气极。

    与他们关系不大,因为杀他们根本无需他们的同意!

    他心乱如麻,口不择言:

    “你如此大义凛然,说是为了惩戒叛徒,没有私心,那青云宗呢?!青云宗也出了叛徒,怎么不见你杀过去!说到底不过是怕南弦宫强过你们奉天宗罢了!”

    说曹操曹操到。

    大殿之外,虚空裂开一个裂缝。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走来,皆是穿着青云宗的服饰,每人手中皆抬着一个盖着白布的木案。

    为首之人炼虚修为,容颜却极为清俊。

    他无视几宗宗主的视线,走到高台下,对着居高临下沉默看着他的仓乾,直挺挺的跪下,手中木案举过头顶:

    “当年青云宗犯下滔天大罪,为人族所不耻,承蒙同族不弃,未杀尽我东洲之人,却不想如今再出叛徒,险些酿下大祸,虽有仓宗主及时出手,但错即是错。

    是以今日在下奉宗主之令,青云宗外门长老五百名,十中取六,内门长老两百名,三中取一,共三百一十颗人头,特来——”

    “请罪!”

    白布揭开,赫然是一颗颗死不瞑目的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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