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不得不去
王韵躺在车内的床板上，闭目养神。
一旁王昔的眼中却满是懊恼。
想撇下手中的书，又怕弄出太大动静，惹得王韵心烦，只能尽力收敛着。
一旁的部曲脸上都憋着笑。
谁能想到老太爷让带的书，有一半是游记，还有一半是兵书呢！
对部曲倒是没有限制，想看什么书都可以，但王家的子弟，每人必须熟记两本兵书。
现在每日一早，车内都是读书声。
王昔带着幽怨的眼神扫了一眼憋着笑的众人，想叹口气，却又只能憋回去。
王韵懒得搭理王昔那憋屈的模样。
烦闷两个字都快印到王韵脸上了。
这个王昔，有空间也不知道用，就不能偷偷装些话本到空间里吗？
现在好了，无聊的时候，就只能看这些无趣的书了。
也怪自己，这段时间不顺心的事太多，这件事就忘记说了。
睁眼的那一瞬间，面前的琉璃窗前走过一只丧尸。
一只没了没了眼睛，头皮掉了一半的丧尸。
“王昔！”
呵斥声，让一旁还在嗑瓜子的王昔转过了脑袋。
看着王韵皱眉扶额的模样。
小心翼翼地说道：“我在的。”
他在，他当然在了。
王韵的眼睛向左边挑了挑：“看到什么了吗？”
“什么，没什么啊，不过是几只怪物而已。”
后知后觉的王昔慢慢睁大了眼睛。
“族姐，我错了，没有下次了，真的。”
“哎，你的没下次，就是有下次，你说的话不可信。”王韵眼神淡漠地看着王昔那可怜兮兮的模样。
“或许……
你可以换个班了。”
王昔苦着一张脸，轻轻将手中还剩下的瓜子，放到了小桌上的桶里。
一步三挪地走到正在骑车的部曲身旁，一抬眼，那个位置早已空空如也。
睁大眼睛转头看向了那位已经回到车厢内的部曲，得到的是那人憨憨的笑容。
王昔苦哈哈地开始骑车，眼前不停划过几只怪物，早就习以为常的王昔麻木地看着前面的路。
不想外出，可不仅仅是无趣，脚下这每日都要踩的脚蹬才是王昔的阴影。
王韵看着王昔时不时看向沙漏，偶尔还能对上那可怜兮兮的眼睛。
心中不禁嗤笑一声。
心软，是不可能心软的，就好好受罚吧！
王默在一旁看着王韵冷漠且毫不在意的眼神，嘴角微微勾起。
初时听到王韵和王昔的留言，王默是不信的，但后面听的多了，心中也存了几分疑惑。
如今嘛，这疑惑早早就得到了答案。
雷声乍起时，整个车队直接停了下来。
王韵抬眼琉璃窗外毫无方向，到处乱走的丧尸，眼角染上了一丝笑意。
如果丧尸不是缺胳膊少腿面目全非的那种，王韵也可以像看戏一般，拿他们取乐。
但在大雨倾盆而下的那一刻，脸上的笑意彻底消失。
将目光收回，脸上的厌弃怎么也藏不住。
试问，谁看到被雨水冲下整张脸皮的场面，还能开心地起来。
正咬着舌尖，让自己冷静下来，谁能想到，眼前直接伸过来了一只手，那手中拿着的还是一只鸡腿。
王韵的脸色变了又变。
看着王韵漆黑的面容，王默识趣地将王昔手中的鸡腿抢了过来。
“我来我来，好久没吃了，也是馋了，小姐不会介意吧！”
王韵顿了顿，闭上眼睛刚想缓一缓，眼前就浮现了人皮，不，丧尸皮掉落的模样。
无奈只能睁开眼睛，望着有些僵硬的王默说道：“这些不用问我，想吃就吃。”
“是。”
王默闻言，直接张大嘴巴，三两口就把鸡腿吃进了肚子里。
刚想咂下嘴，就看到了一旁将书盖在脸上的王韵。
嘴角抽了抽。
看来真的被恶心到了，不然也不能拿书来辟邪。
王韵看进眼里的，车内多数人也都看见了。
眼神不由得看向王昔那副若无其事的模样，还真是不怕被罚呀，这不是明晃晃的膈应人嘛。
雨停之后，道路泥泞，并不好走，索性就不走了。
“举旗，今日不走了，原地休息。”
“是。”
王韵说罢就拉上了移门，直接躺倒在略窄的床板上。
透过车顶的这一小块琉璃，王韵的眼神直直地看着湛蓝的天空，乌云早已散去，刺眼的光穿进琉璃，照到了王韵的眼睛。
不适地皱了皱眉头，抬起胳膊盖住了眼睛。
车内十分的安静，虽然时不时会传来几声呼噜声，但这丝毫影响不到早已在睡梦中的王韵。
睡醒之后，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天边泛红的云彩。
就算这颗星球的每一个角落都被丧尸占满，这天怕是也不会有什么变化吧！
人类本就渺小，出现丧尸病毒之后，几乎没有丝毫抵抗之力。
就算人口稀少之地，这几年下来，怕是也没什么活人了。
边关。
不是个好地方。
那块地方物资稀缺，土地贫瘠，在丧尸病毒来临之前，那地方也早早有人吃不上饭了。
边关的将士，虽说还有些口粮，那也不过是杯水车薪。
王韵记起，曾经听说过的一些事情。
这边关将士的口粮早在几年前，朝廷就不再发放了。
全靠莫家死撑。
不是当朝陛下不想管，而是天灾频发，处处都要钱粮，他心中虽然不安，多有疑虑，但却不得不如此。
前面几句多是坊间流传，但最后一句，却是王韵从王玄口中听来的。
所以，谢家之后，就是莫家。
不仅是可能有存活下来的人，更是整个王家都钦佩他们的气节。
莫家虽多出武将，但在朝中仍旧很受士大夫尊敬。
人性丑恶，边关不是个好地方。
但这一趟却是不得不走。
思绪间，月光从窗外照了进来。
车内烛火燃起的那一刻，王韵也起身推开了移门。
移门打开的那一瞬，王昔也拿出了早就备好的吃食。
看着眼前的鸡汤，王韵眼睛微微眯起。
“看来我是得罪你了。”
久久无人应声，王韵便抬头看向了王昔。
王昔看着脸上带着笑意，眼神却十分冰冷的王韵，连忙放下手中的碗，将王韵面前的鸡汤收进了空间，拿出了一盘青菜，放到了王韵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