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出手镇神府，医师言生死
清雨草的功效，是惊鸿宗一位师姐告诉他的。
那位师姐乃寒冰灵体，常用清雨草来激发自身的体质，一来二去，苏渊对于清雨草的气味也是熟悉。
母亲的肺寒之症，需极阳之物将其彻底消弭。
清雨草不仅无法缓解肺寒之症，还会让寒气积压，病症加重。
这显然是有人不希望母亲好起来。
丫鬟的可能性不大，毕竟清雨草的功效，即便是他曾经贵为凝魂境强者若非有师姐告知，也无法知晓。
苏渊怀疑，应该是李医师。
他沉着脸去了一趟厨房，发现母亲的药中果然有清雨草的存在。
“李医师，你在找死！”
苏渊将手中的药材捏成齑粉，眼中杀意浓郁。
宁安堂。
天霖城中最大，最好的药店。
其内坐诊的，有天霖城中最年轻，却也是医道造诣最深的——李舒雅李医师。
望着富丽堂皇的宁安堂，苏渊迈步走入其中。
有药童笑脸相迎。
“这位客人是抓药还是问诊？”
苏渊扫了一眼大厅中满坐的病患，轻声道：“我找李医师。”
“找李医师问诊的话，需要交一百灵石取号牌。”药童将苏渊引到柜台，劝道“这位客人，虽说李医师的名气很大，但若不是什么疑难杂症的话，我建议你试一试其他的医师。”
“毕竟李医师的费用，确实有些昂贵。”
“当然……李医师妙手回春，费用昂贵些理所当然。”
一百灵石仅仅是问诊费，这在天霖城中，的确算得上昂贵了。
一般的普通大众，仅仅是这一百灵石的问诊费，便抵得上半个月的生活开销了。
“不必，就李医师。”苏渊交了问诊费后，便被药童引上了三楼。
宁安堂中，一楼抓药，二楼问诊，三楼是李舒雅专用。
相比于喧闹的一楼，嘈杂的二楼，三楼明显要安静许多。连带着等待都是在独立的房间中。
过了许久，终于有人通知苏渊过去。
李舒雅所坐诊的地方，古风古色。
她身着一袭白裙，乌黑的长发盘得极好，有美玉发簪插在其上，将本就气质不俗的李舒雅衬托得更为雅致大气。
丝巾遮面，隐约可见其精致五官。
露在丝巾外的双眼狭长，眉若柳叶，眸如星辰。
整个人看起来给一种与世无争，超然物外的气质。
这让苏渊对此嗤之以鼻。
若李舒雅真的能表里如一，清雨草绝不会出现在娘亲的药中。
“苏公子？”李舒雅一眼看出了苏渊的身份，毕竟这几日，苏渊的大名，可在天霖城传得沸沸扬扬了。
当街暴揍李元庆，李府忍气吞声，花了十万灵石才让苏渊收手。
“苏公子若是身子哪里不舒服，谴人来宁安堂就可，何须公子亲自跑上一趟？”李舒雅声音清脆，如夜莺啼鸣，婉转而悦耳。
“我并没有哪里不舒服，只是想来看看李医师而已。”苏渊一脸平静得坐在李舒雅面前，直视其双目，目光带着审问之意。
对于苏渊此番话语，李舒雅丝巾下的面容浮现出不悦，轻声道：“苏公子若不是过来问诊的，还请不要占用其我的时间。”
“您也知道，作为医师，一分一秒都弥足珍贵。”
“生死之间容不得半点耽搁。”
这逐客令下的就很明显了。
没事你就走，别打扰我为其他人看病。
苏渊面色平淡，直接开门见山：“李医师可曾听闻过清雨草？”
李舒雅思索一会儿，紧蹙着柳眉，凝声道：“我这里没有清雨草。”
“怎么？苏公子这几日阳气很盛吗？”
“天霖城有很多地方可以让苏公子泻火，宁安堂是救死扶伤之地，苏公子来错地方了。”
苏渊眼睛微眯，听着李舒雅的话语，心头不由腾起了几分火气，厉声道：“李医师，我劝你还是不要装傻充愣得好！”
“我娘亲乃肺寒之症，为什么你给她开的药方中，会存在清雨草？”
“此事你若不给一个解释，宁安堂今日怕是要在天霖城除名！”
虽说宁安堂在天霖城有不俗的实力，但是相比起苏李两家，还是逊色了太多。
若是不计代价的话，苏家覆灭宁安堂不过信手捏来。
“清雨草？”李舒雅眉头一皱，一脸严肃道“我给苏夫人开的药方中并不存在这味药。”
她打量着愤怒的苏渊，冷笑一声，不屑道：“你觉得我要害苏夫人？”
“不是吗？”苏渊昂声回应，双眼寒光毕露。
李舒雅将柔荑收在大腿上，轻笑着开口：“脑子是个好东西，可惜苏公子似乎并没有。”
苏渊火气噌得一声就上来了。
李舒雅也知道此话有些羞辱苏渊，旋即道：“作为天霖城医道造诣最深的我，若想要对谁下药，这天霖城没有人可以查出来。”
“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
“清雨草性属寒，有激发寒气，降低阳气之效。”
“因其本身的药用太过单一，且药性稳固，不易于其他药材综合药力。稍微明白药理的人，一看便知此绝非药寒症病患能用。”
“你觉得如此劣质的手法，会出自我李舒雅之手？”
“我若想害苏夫人，只要稍稍改变一点药方，不出一个时辰，苏夫人便会没命。而且你即便是找来炼丹师，也无法在我的药方上找点丝毫破绽！”
李舒雅看苏渊仿佛看傻子一样。
她觉得苏渊头脑实在太过简单，如此拙劣的下毒手段，说出去都有损她天霖城最好医师之名！
苏渊愣在原地。
的确。
如此低劣的下毒手段，绝非一个顶尖医师所为。
如果不是李舒渊，那还会是谁？
“清雨草并不是常见药材，且，能想要以此药下毒之人，对于药理肯定有一番理解。”
“苏夫人的药并非出自我宁安堂之手。”
“话我只说到此处了，若苏公子没有别的事情，便可以离开了，我还有病患要问诊。”
李舒雅再次下了逐客令。
“我承认，你的推脱之词说得很漂亮，我也相信这一点。”
“但这并不代表着你没有嫌疑。”
“万一这是你故布疑阵之举，也并非没有可能。”
“所以李医师，还请跟我走一趟，洗清你的嫌疑为好。”
苏渊并不觉得李舒雅那套说辞，能将她的嫌疑彻底洗清。
毕竟。
她就是吃准了自己这一点，才用那种最拙劣的手段，以此来洗清自己的嫌疑。
苏渊可不会给李舒雅逃走的时间。
李舒雅美目中带着愤怒，沉声道：“你要对我动手？”
说罢。
她抬起柔荑，轻轻拍了三下。
听闻掌声，内屋两名中年男子缓缓走出。
他们身上有无形气势散开，化作威压和冷意，袭向苏渊。
感受着那股无形的压力，苏渊目光在两人身上轻轻扫过，冷笑道：“神府境？”
李舒雅狭长的眸子微眯，如夜莺般的声音缓缓传出：“苏公子，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虽说你能一招败李元庆，但是如今的你，在神府境面前，和蝼蚁并无区别。”
“我劝你识趣一点，否则今日苏家怕是要丢脸了。”
苏渊目光扫过桌面，伸手取过一只纤细的毛笔，身影瞬间消失，再次出现，手中笔已经直直抵在一位神府境的咽喉处。
“李舒雅，别给脸不要脸。”
“我只是让你和我走一趟而已，宁安堂培养两位神府境强者不容易。别因为你一时任性，葬送了整个宁安堂。”
苏渊将手中毛笔一收，看向那被自己毛笔抵住咽喉的神府境，冷声道，“如果这是匕首，你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房屋中，李舒渊和两位神府境强者，大气都不敢喘。
被苏渊用毛笔抵住咽喉的神府境，更是惊出了身冷汗。
太快了！
在苏渊出手那瞬间，他甚至都没有看清楚对方的行动轨迹。
要知道。
他和苏渊可是还相距有十余步的距离，但是这等距离，他居然都没有一点反应的时间，直接被苏渊以毛笔抵在咽喉。
“你的实力，真的恢复了！”李舒雅一颗心直接沉入了谷底。
之前苏渊在城北教训李元庆，就有人猜测苏渊的实力有所恢复。
当然，理智的人都觉得，苏渊曾经是凝魂境强者，即便废了，但是面对一个淬体境，一招镇压也是正常。
但是。
今日苏渊所展现出来的实力远超了在场人的想象！
瞬息之间制服神府境！
这等实力，足以证明他如今的实力已经恢复到了神府境，且，即便是神府境，他也是较强的存在。
或许已经是神府境中期了！
难怪。
难怪这家伙有底气说，要覆灭宁安堂！
他是真的有这个实力，而非需要依靠苏家！
面对李舒雅的询问，苏渊没有回应，只是淡淡道：“现在可以跟我走一趟了吗？”
李舒雅深呼一口气，知道她若是拒绝，那么苏渊肯定会采取强硬手段。
“我还有几个病患。”她深呼一口气，接受了命运的安排。
若是这三人在此地开战，无论任何结局，宁安堂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败了，两名神府境强者肯定受伤。
胜了，苏渊身后还有苏家那个庞然大物。
“我可以等。”苏渊淡淡开口。
李舒雅挥手让两名神府境强者退去，指了指一旁闲置的凳子道：“那就劳烦苏公子稍等一会儿了。”
足足过去了一个多时辰，李舒雅问诊终于结束。
“我收拾一下。”李舒雅取出药箱，在身后的药柜上取了不少瓶瓶罐罐装在其中，这才没好气道，“走吧。”
宁安堂外。
李舒雅的马车早就已经等待多时。
两人上了马车，一路向着苏府而去。
“劳烦再为我母亲诊治一下。”苏渊将其引入母亲所在的阁楼。
转身便是向丫鬟询问起上次的药是在何处抓的。
“苏家产业，天保药铺。”丫鬟这般回应道。
苏渊告诫丫鬟，自己回来之前绝不能让李舒雅离开，随后带人直奔天保药铺。
“少爷，不知少爷莅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在柜台算账的掌柜的，看到苏渊进入，立刻放下手中的活，笑着脸前来迎接。
“不知道少爷来我们天保药铺，想拿些什么药材？”
“若是没有，我立刻联系家族那边替少爷想办法。”
掌柜的点头哈腰间，将苏渊迎如店中，亲手沏茶。
苏渊扫了一眼生意并不算火爆的天保药铺，旋即目光直视掌柜，道：“刘伯，这有清雨草吗？”
清雨草三字一出，天保药铺的掌柜身子都为之一颤，脸上笑容瞬间僵硬下来。
不等他回答，苏渊不由冷笑一声，直接昂声道：“来人！拿下，带回苏府！”
门外数名侍卫一拥而上，直接将掌柜塞住嘴，五花大绑带回了苏府。
苏渊将人交给了父亲后，并未再过多参与此事。
得知了消息的苏成文，脸色阴沉无比，冷冽杀机在他体内无形扩散。
阁楼内。
苏渊看着端坐在一旁，正静静等待他归来的李舒雅，脸上露出歉意。
“李医师，此次是我太过冒失了。”
“我给你道歉。”
他真诚地向李舒雅道歉。
“无妨，误会解除了，就好了。”李舒雅冷冷开口，说着就提起一旁的药箱就准备离开。
苏渊连忙阻止，道：“李医师留步。”
“还有事？”李舒雅眉宇间露出不悦，显然对于苏渊，她并没有多少好感。
“我送送你。”苏渊尴尬开口，快走几步给李舒渊提上药箱，轻笑着做出请的姿态。
“不敢劳驾苏公子。”李舒雅语气冰冷，从苏渊手中夺过药箱，跨在自己肩上后，又道，“别怪我没有提醒苏公子，令堂的病情因为清雨草，严重了许多。”
“最多一月，积压的寒气便会爆发。”
“若一个月内找不到极阳之物入药，大罗金仙难救。”
听得此话，苏渊的脸色难看异常。
一个月！
如果说皓楠城那边没有赤焰火晶……
他的一颗心因为李舒雅的一句话，沉入谷底。
看他在原地发呆，李舒雅并未再多说什么，跨着药箱便离开了。
入夜。
身着淡绿长裙，描了眼线，涂了胭脂的白灵羞涩地轻轻敲响了苏渊的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