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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刑部唯一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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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翠英调转语气,开始避开许倾的追问:“我已经死了孩子,你还想要我怎么样?”

    “你知道这是哪里吗?知道为什么将你们两个人扣押了整整一夜吗?心里有没有鬼,我想你们各自心里应该都清楚得很吧。”

    “我们只是平民百姓,大富死了,你们不去调查他是怎么死的,偏要来为难我们做父母的!”

    “之前没关押你的时候,你对你儿子的死可不是这个态度呢。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还是在心里暗自庆幸自己的傻儿子终于死了呢?”

    赵翠英目光躲闪,不敢直视许倾,口中却说:“你真的太恶毒了。为什么刑部会有你这么恶毒的女人在?”

    许倾嘲讽的一笑:“我恶毒归恶毒,但我还真做不出来像你那般十年如一日的苛待一个傻孩子呢。你的内心里,应该也很庆幸周富的死吧?”

    十年……

    听到了这两个字,赵翠英的心在动荡不安着。

    隐藏了十年之久的秘密,在马上要解脱的时候,赵翠英还是守住了。

    “我再问你一遍,孩子到底是在哪买的?”许倾目光如炬,死死的盯着她。

    赵翠英深吸了一口气,平复着内心的焦灼不安,坚定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她坚信自己的丈夫没有说出真相。

    许倾知道她没有那么容易开口,选择循序渐进的去击溃她的内心。

    “我知道你抱有侥幸心理。你觉得我之所以会如此深问于你,就是因为在你丈夫周广力那边没有问出来什么。所以你也选择了闭口不答。但是你肯定不知道,这里可是刑部。有千百种折磨人心志的法子让你开口。你知道为什么你至今没有被用刑吗?”许倾用一种相当真挚纯良的目光近望着她,嘴角阴悚的笑容却与之并不相配。

    “因为你们用了刑,我就更不会开口了。”

    “没有对你用刑,不代表没有对别人用刑。”

    赵翠英瞬间反应过来许倾这话的意思,激动的问:“你们把我丈夫怎么了?你们把他怎么了?”

    “他是全招了的。但是按照刑部的审案流程,当事人有两个,卷宗上需要两个人的口供而已。如果二人的口供对不上的话,那就证明其中有一个人在说谎,你们还会继续被关在这里。等什么时候弄清楚了,这件事才算完。”

    “他都招了什么?”

    “你自己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没数吗?”

    赵翠英怒瞪着许倾,满眼憎恨。

    然而她越是激动,许倾则越是平静以待。

    “你可以选择说,也可以选择不说。但是你如果不说的话,可能还是会将你关押下去,因为这是流程。”许倾说着说着,笑意中带着几分不解,皱了皱眉头说:“其实我最开始也很好奇,到底是你们夫妻二人谁的问题,才会让你们选择了买孩子来养的这条路。不过我后来倒是明白了。”

    “什么意思?”

    “一定是你的问题。”

    “你胡说八道。”赵翠英气得起身,却被身后的人再一次押了回去。

    “如果你没有问题的话,你们夫妻二人为什么不选择了自己生孩子,而是去买孩子呢?为了证明我的猜测,我特意去问了你的丈夫,你猜,结果是怎样的?”

    赵翠英的情绪已经亢奋激动到了顶点,怒目圆瞪着,接连的承受着许倾一轮接着一轮的语言摧残。

    “你丈夫的话印证了我的猜测,他说了。当初是因为你无法生育,所以你们夫妻二人才会选择了一条路子,买来了一个孩子。但是不曾想,这个孩子有问题的,以至于让你和你丈夫无法将其视如己出,却又丢不掉。”

    “他还说了什么?”

    “周广力说,当年这条路子是你找的,因为你自己身体问题,所以你对这件事特别的上心,你也特别的感谢你的丈夫对你的包容。这也是我们为了调查,为何要让你开口的原因。”

    “他明明也有参与,凭什么把一切都推在了我的身上!我担待了他这么多年,到头来倒成了我的问题了?”赵翠英气得拍案而起,像是要疯了般。

    “同为女人家,我很理解你。因为只要男人对女人好,哪怕这个男人有任何的缺陷,女人都会选择包容。可是……事实就是你的问题,无从辩解。你丈夫拿出了支撑所言的证据了。”

    “什么证据?”

    “你丈夫在外是有一个儿子的,我们已经按照他说的,找到了那个女人和孩子。你丈夫一直都可以生育,只是你身体不行而已。买孩子的这件事,完完全全就是在满足你自己一个人的意愿罢了。所以……事已至此,你还希望听到你丈夫都招了些什么吗?”

    许倾所捏造出来的事实,完完全全的戳进了眼前这个女人的心窝子里,精准的找到了赵翠英的痛处。

    就算她不信这副说辞,也没法对丈夫有私生子这件事视而不见。

    “你不要听他跟你们瞎说,事情不是这样的。一定是他找来的孩子和女人联合起来骗你们的,是他诬陷我,这件事不是我一个人做的。”赵翠英的心理防线已经彻底消失,许倾想要知道的一切,都即将在赵翠英的口中倾泻而出。

    “孩子的长相不会骗人。”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赵翠英极力解释的态度,与之前装作的漠不相干完全不同。

    她积极的说道:“就在十年前,我们俩已经成亲了两年之久,但却一直没有孩子。我们俩着急,便去看了郎中的。那个郎中清楚明确的说了,是周广力的身体问题。”

    “然后呢?”

    “我们双方的家中殷实可靠。一直没有孩子也是我们的遗憾。当时,周广力的爹给我们找了个路子,让我们实在不行就买个孩子来养活。周广力他爹之所以能这么做,完全就是因为他儿子的问题啊!”

    “所以,周富确定是你们买来的。”

    “是的。但是我一直都处于被动,只能接受。因为我想和周广力继续把日子过下去。我们俩就去人牙子那里付了银子,买了个孩子,就是大概一岁左右的周富。”

    “可是我们俩都没想到,这个孩子竟然是个傻子,越养越觉得不对劲儿,越来越糟心。甚至还会时不时的去骂那个卖孩子的人贩子。”

    “那个人贩子,你们后来没找到吗?”

    “我们试图找过,但是没找到。”

    “卖给你孩子的那个人,还有印象吗?”

    “姑娘,这都过去十年了,我自是记不清楚了。而且我们之前收我们钱的人,我们在知道了孩子是傻子后,也曾找过,但是没找到。”

    “当时,你们去哪找的?”

    “我们当时去领孩子的地方,是一家不起眼的小妓院。当时接待我们的人是个男人,我猜应该是妓院里老鸨的手下,收我们银两的人也是他。但是后来,我们发现了这个孩子有问题,只能去妓院找这个人,那个时候就已经找不到了。找了妓院的老鸨,老鸨也是拒不承认。但我估计周富应该是他们那里某一个妓女生的野种。生下来之后,又能卖个好价钱。要是没人买,就再养大一点儿,当奴隶卖出去,不也是划算的嘛?”

    许倾冷哼了一声:“你倒挺懂的嘛!”

    赵翠英此时已经丝毫没有防备之心,反而愿意多说几句话来洗清自己的嫌疑,她对许倾坦言道:“这些年,我是一看到周富就闹心。我能把他养这么大,也算是仁至义尽了,不曾想到了最后……哎……”

    许倾看得出来,周富的死,根本没有给赵翠英造成任何的影响,她真正担心的,唯有她自己。

    “养了十年的孩子,竟然还是一点点感情都没有。”

    “即便我对他投入感情,他那么傻,能感受得到吗?我虽然不是周富的亲生母亲,但也算是对他有恩了吧,如果不是我们俩稀里糊涂的买了回来,他还不一定过得是什么日子呢?”

    “哎……”许倾无可奈何的叹息。

    对于周富来说,痴傻看似造成了他一生的不幸,可痴傻又何曾不是福气?糊里糊涂的走过这短暂的一生,完全不知道父母对他的嫌弃。

    至始至终,周富依旧还是过着没人爱的日子。

    许倾问赵翠英:“那你应该还记得十年前你去过的那家妓院吧?”

    “我记得,但是我不确定还在不在。”赵翠英急切的拉着许倾的手,眼神中满是渴求:“我求你了姑娘,你赶紧帮我查清楚,还我清白吧。这件事我真的不是我提起的,是周广力,是他!”

    许倾面色冷淡,:“地址在哪儿?”

    “就在金河以北,有一条小路,出去就是一条街。沿着那条街的尽头拐角处,一家妓院,是极其不起眼的那一种。”

    “行了,我知道了。”

    “那我……”赵翠英想要的是有关于自己的转机。

    许倾起身后明明要走,因为赵翠英轻唤而再次回头。

    “你且在这儿关着吧。死罪是能免,但你们也是买卖儿童的其中一环,没调查清楚之前是断然不会放了你们的。”

    “我们?”

    “对了,忘记告诉你了。”许倾诡计得逞的轻笑了下,并带着威胁意味对赵翠英说:“周广力可没有什么私生子。不过现在的情况来看,要是再不老实不配合的话,刑部应该是可以对你们用重刑了,好自为之吧。”

    赵翠英懊悔不已,抽了自己好几个耳光,痛恨自己为什么要相信许倾的胡话,可是已经为时已晚。

    许倾一身轻松的从大牢里走了出来,自豪的对谢凛炫耀:“王爷,我这应该算是刑部唯一的希望了吧?”

    “本王心里有数。”

    “心里有数不行,得说出来才算。”

    “你是刑部唯一的希望,可以了吗?”

    “这还差不多。”被认可的感觉就是这么美妙,许倾得意忘形的谢凛面前晃悠,:“如果王爷以后还有这种审问的活儿,我也可以勉为其难的帮下,不过这工钱嘛。”许倾一边说着,一边搓着小手,意思意思。

    “怎么?还得另算钱?”

    “那当然了。”

    “你我是夫妻。”

    “亲兄弟都得明算账,更何况咱们俩异父异母的,该怎么算就怎么算,这是我本身价值体现。”

    “异父异母?”谢凛冷嗤了下,不服的瞟向了别处,:“我爹难道不是你爹?”

    “不敢是,不敢是。”

    谢凛瞄了眼这个爱财如命的女人,同时又对自己的手下说:“刚刚赵翠英说过的话,你们都听到了吧?和江玉一起去找这家妓院。”

    属下有点为难:“殿下,十年了,未必真的能找到啊。”

    “找不找得到只有去了才知道。”谢凛分析道:“如果妓院已经没有了的话,就多多打听询问一下附近的人。听赵翠英话中的意思,这很有可能是个已经完整且成熟的贩卖链条,肯定不会这么容易就消失的。”

    “属下明白了。”

    “和江玉一起去。”

    “是。”

    等待消息期间,谢凛在一旁枯坐,一语不发却神情严肃。

    “王爷是在想什么吗?”许倾开口问。

    谢凛缓缓抬眼,清俊的眉目之下蕴含万千,满心疑虑的问许倾:“你想没想过,杀害周富的凶手,会是谁呢?”

    许倾想了想,道:“但论周富这个孩子的话,根本不足以树敌。周广力和赵翠英夫妻俩无非是最有嫌疑的人。可换个思路一想,要是夫妻二人动了这个心思,何必把孩子溺死在金河里?”

    “这也是本王一直想不通的点。如果不是刘耳在中间横插了一手,带走了周富的尸体,或许周富的尸体早在五天之前就被发现死在了河边,那便证明了一点,凶手溺死周富,是有自己理由的,而且并不想对周富的死亡进行遮掩。”谢凛的眸色渐深,一再的设想自己的推论:“换言之,是不是周富的死,可以给凶手带来价值。”

    “那他想利用周富的死,去达成什么目的呢?”许倾不解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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