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陪好,哄好
“不瞒你说,云家的担子落在我身上的时候,云家早已不比当年了的。我与谢凛是自幼相识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所以,我并不觉得谢凛娶了你,就彻底抹掉了对我所有的情意。”
“我猜你的下一句话是不是……如果没有我,你一定会嫁给谢凛?”许倾歪着头,抿唇浅笑着问。
云翎没有回答。
两人此刻,正背对着假山交谈着。
谢凛因为不放心的缘故,特地走了过来。
见两人正在交谈他驻足停留在了两人身后的不远处,不显眼,又刚好可以听到二人的交谈。
许倾和云翎两人背对着谢凛所站在的不远处,丝毫没有发觉谢凛。
江玉刚想要说话,却被谢凛以手势拦下。
谢凛身姿挺拔,双手交叠着身前,俊目微眯着。
虽然,一声不吱是有不妥,可较比之下,他更加在意许倾的想法。
许倾听到了云翎充满了挑衅的话后,内心波澜渐起。
随后,许倾却对云翎说:“云大小姐,其实你说这些话,根本就伤害不到我。也改变不了什么。你和谢凛相识这么多年,他有千千万万个理由娶你,可他却没有。所以问题不出在我的身上,而是在谢凛的身上,你这么优秀,他又为何不娶你呢?”
“如果圣上赐婚的时候我在京城,而不是在外巡查,不会有你现在的王妃之位。”
许倾淡然处之,轻叹一声后无奈的摇了摇头,清丽可人的眉眼间尽显不屑一顾:“我从来就没在乎过王妃之位,更没有像你一样对一个人起了难解的执念。你没必要针对我,因为事情并非我能左右。”
“而且我们俩可以说,不应该有交集才对。就算今日你说这些话,吓住了我又能怎样呢?谢凛会娶你为王妃吗?如果你真的执着于他,大可以质问他为什么不娶你。而我,就只需要每天将他哄好,陪好,让他高兴,这样就够了,这也是身为王妃的职责,其他的事情我并不考虑,仅此而已。”
许倾的大气与豁达,是云翎所意料之外的,她只看到了许倾的张狂。
而此刻,听到了这些话的谢凛,心里不禁“咯噔”一下,脸色也变得很难看。
陪好,哄好……
为什么……她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甚至是表露出对自己的在意。
谢凛在这一刻想不明白,自己在她的心里到底算什么。
“在说什么呢?”谢凛清朗的声音打断了二人的谈话,缓缓的走了上前去。
在看到谢凛的那刻,许倾肉眼可见的一瞬惊慌。
“王爷怎么会在这儿?”许倾问的时候,谢凛已经淡漠的从她身边走过并无视了她,走到了云翎身侧,蹲身对坐在轮椅上的云翎耐心说:“本王推你回去。”
谢凛隐忍不发,因为紧咬后槽牙的缘故,使得脸颊更如刀削般凌厉俊逸,他周身泛着怒气,许倾可以清晰的感受得到。
云翎也被这突如其来紧缩冷凝的气氛吓住了,好半天才点了点头:“好。”
谢凛直接略过了许倾这个大活人,悉心的将云翎推走,基本无视于许倾。
许倾自知说了错话惹得谢凛生气,僵在原地未动一步,愁容满面。
她只有自己走回王府,因为没有人再来理会她。
谢凛也是一去不回……
连个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许倾垂头丧气的回到了王府里,且一直没见到谢凛。
她知道谢凛在王府,就是不愿意见到自己而已。
夜里,许倾再一次去砸了谢凛的房门,而且是不砸开不罢休的架势。
“进来。”
最终,谢凛准允。
许倾推开了门,正好谢凛坐在桌前,冰冷的目光正直勾勾的盯着她。
她略带慌意的目光,对上了他那毫无情感可言,甚至可以算作是仇恨的眸子。
许倾有话就说:“王爷,你为什么要生闷气呢?你就不能听我跟你解释一下吗?事情不是你听到的那样。”
谢凛沉着嘶哑的声音,眼色间皆为失落:“本王不需要你来哄,你来陪,且更加不屑。因为想要有你这样的心思的女人很多,不多一个你。”
“我那是说给她听的话,你怎么能信呢?云翎明明就是喜欢你,甚至执着于你。难道我要像其他女人一样,在她面前表现得妒火难耐,让她看我的笑话吗?你若是觉得这话不好听,我收回便是。”
“所以对本王的不在意,就是这么容易说出口的吗?”谢凛怒不可遏,许倾当真觉得自己的话都白说了的。
她也气道:“经历了这么多,王爷体会不到我到底在不在意吗?这么多天的朝夕相处,抵不过我与外人说的一句话?”
“可本王从未在他人面前,述说过对你的轻视与不在意。将心比心呢?如果今日话从口出的人是本王,那你呢?”
谢凛想要的一直都很纯粹……
可许倾何尝不知道自己已经说错了话呢?
“我已经认错了,你还要我怎么样?”
“本王何曾想让你认错?”对于谢凛来说,他是想知道她的心,是她的态度。
许倾无力道:“我该解释的都解释了。可你不信,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谢凛不想对她吼,也压根儿没必要。满眼颓败又失望的说:“你连为了本王,在别的女人面前争一争都不屑。到底是本王的态度没给过你足够的信心,还是你压根就从未将本王放在你的心里,作为你的夫君,你生命的一部分呢?”
听了他的话,许倾亦是心寒。
她表现得还不够爱他吗?还不够吗?就这么容易被忽视,甚至让他去这般怀疑?
“我在不在意你,你自己衡量吧。我不想说什么了,说什么都是徒劳。”
见她如此身心疲累模样,谢凛选择了坦然接受,不再步步紧逼的为难于她。
谢凛的俊眸里,空荡荡的像一枉死水,冷淡又迷离,抬眸望着许倾之时,有种寂灭希望的怅然,全当已经释怀叹言:“本王如何去衡量他人。本王现在就只是知道,我所在意的一切,都在给我折磨,不止不休。”
“我不懂你,且一点都不懂。”
两人不欢而散,许倾头也不回的夺门而出。
许倾跑回了自己的房中,被谢凛气得不轻,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收拾东西。
大包小裹的堆在一起,露珠看了害怕。
“王妃娘娘,您这是干什么?”
“别叫我王妃,从今往后谁愿意当谁当,老娘不当了。”
“大小姐,您这是何苦呢?这又是因为什么而生气啊?”
“我,作为王妃。在外有一个虎视眈眈的情敌觊觎我的男人,在内有个恋爱脑,且不懂好赖的夫君。你说这日子怎么过?”
许倾叨叨了半天,露珠也没太听明白是什么意思。
“大小姐,咱们可不能走啊。有什么矛盾,可以解决的啊。”
“怎么解决?人家又不听,这王妃不当也罢,赶紧让位。鬼知道人家是不是要逼我走呢。”许倾扯着嗓子喊,生怕别人听不见。
露珠一把将许倾按在了凳子上,赶紧安慰道:“大小姐,殿下对您怎么样,您是知道的啊。”
许倾气得直喘:“是啊,你们都知道他对我如何。却从来不知我对他是什么心思,连他自己恐怕都不清楚。”
“反正也对,人家是只手遮天的王爷,哪怕他只是将我护在怀里,你们就会认为那是宠爱了。可我的付出呢?我他妈的放弃了自己的自由,天天守在这宅子里,面对着一个又一个虚情假意的人。我要是不喜欢他,我来遭这个活罪干什么!”
许倾怒不可遏的将茶杯扔在了地上,吓得露珠跪在了她的身前:“大小姐,您请息怒。千万别气坏了身子可好?”
“何止啊,我要被谢凛给气死了!气死了!”
许倾冲到了自己的床上,四脚朝天开始打起滚来,这口气说什么就是咽不下去了。
她指着露珠命令道:“今晚我非走不可,你赶紧把东西归拢到一起,马上,立刻,跟我离开!”
“大小姐,若是真走了,可就不好回来了啊。”
“等到谢凛什么时候能听进去人话了,一切也不迟,赶紧的。你莫不是要眼睁睁看着我气绝身亡?”
“奴婢不敢,奴婢这就收拾。”露珠实在拗不过许倾,唯有按照她的意思去收拾。
她也真怕许倾气出个好歹来……
露珠闷头快速的整理了下,许倾见她收拾差不多了,便对她吩咐,:“你去外面雇一辆马车,这边我来拿行李,咱们赶紧离开,别耽搁。”
“好,露珠这就去。”
许倾收拾好了一切,只等马车到位。
结果过了一会儿的功夫,露珠回来了。
“这么快?马车准备好了吗?”
露珠攥着小手,吞吞吐吐的样子让人看了着急。
“快说啊!”
“那个……那个……奴婢愚笨,还没走出王府大门呢,就被殿下给撞见了。”
“他跟你说什么?这么久才回来?”
“殿下说……嗯……”
“快点……”
“殿下说,让您走可以。不许走王府的门,不许翻王府的围墙,怕您弄脏。”
许倾一瞬暴怒:“我不走门,还不让我翻墙?我怎么走?靠蒸发吗?”
“这和成心拦着我,不让走有有何分别?”
露珠劝道:“要不……咱们就别走了。大小姐若是这个时候走,深更半夜的许家也不会接待咱们。”
“我自己有去处,何愁这些?”许倾气消了一半,转身去把东西再抱回到了床上,服软的喃喃自语:“不走就不走,同在一个屋檐下,我看谢凛能玩出什么花样!反正我不理他。”
“大小姐,这才对嘛。您是王府的女主人,您不能走。”
“别,千万别。”许倾伸手打住,阴阳怪气道:“以后说我是王府女主人都不行,你得说我是谢凛的小心肝儿,这样才行。不然谢凛那个恋爱脑会耍脾气觉得我不爱他,懂了吗?”
“可是……”露珠斗胆说:“可是大小姐,如果殿下对外人说,您也仅仅只是王妃而已,其他什么都不是。您又会怎么想呢?”
露珠的反问,直击许倾的心底深处,许倾想了想,无奈轻叹了叹:“可我都跟他道歉了,还想让我怎么样?”
“您打算怎么办?”
“能怎么办?以后再哄呗!”
许倾大被一捂,缩在被窝里委屈得很,难以入睡。
时不时的,许倾还在分析……
谢凛他是没谈过恋爱吗?为什么整天只想着谈恋爱,比某些姑娘家还细致难哄。
她要是再表现得假大度一点,谢凛会不会被自己逼疯?
许倾真的很费解。
接下来的日子里,许倾秉承着绝不低头的原则度日。
她也试图去哄他,但哄人的前提是人家得搭理她才行。
许倾几次三番的去找过谢凛,要么是以在忙的由头不见她,要么就是不在王府。
反正她没了谢凛一日三餐照吃不误,谢凛没了她未必能保持良好的精神状态。
他自己都不急,许倾也不争取了。
久而久之,就这么成了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邻居,而且还是许倾有时候要“呸”他一口的那种……
对于云翎的趁虚而入,许倾一点也不慌,反正是自己的就是自己的,能被抢走的留着也没什么用处。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个月之久。
某日,外面有人来报,是许家的消息。
意思是让许倾回去一趟。
许倾有些迟疑,心想会是什么事情。但最终还是回去了的。
许府。
许倾的意料之中,是许野阔找她。
两人围坐在花园的石桌前,许倾问:“你找我是什么事情?这么急?”
“我想要接父亲回来。”许野阔一脸严肃,开门见山。
“父亲?”许倾稍拧着眉头,:“父亲本来应该上个月回来,这件事我是知道的。迟迟挽回了一个月全是因为父亲在边关处理一些事情的缘故,圣上不是也知道吗?”
“是这么回事不假。不过我总在担心些别的事情。”许野阔忧心忡忡。
“你有话可以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