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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您不能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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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被江玉死死的押在地上,奋力的反抗,一脸的不服。

    “殿下,我盯着这家伙好久了,从最开始的时候就一直贼眉鼠眼的。我让他把那些祛暑汤留下来,结果全被他倒掉了。这会子又想要跑!他一定是有问题!”

    “放手!放手!”

    许倾杏眸微眯着,认出了他:“你不就是广善堂的杂扫伙计吗?”

    那人即便是被江玉死死的押在地上,依旧是不屈不挠的瞪着江玉以及众人。

    满脸的敌意无需多说。

    谢凛居高临下的盯着他,冷声启唇问:“为什么扔掉祛暑汤?你跑什么?”

    “不要的东西,我为什么不能扔?我想走就走!用不着你们管!”

    “我看你就是想要销毁罪证,无需在这儿嘴硬!”江玉吼道。

    “放开!”

    “还敢顶嘴?”

    江玉抡起胳膊就要治治他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势。

    这个时候,许倾不耐烦的发了话:“行了,行了。这人是广善堂的杂扫,端碗干活的小伙计。想都不用想就是他在祛暑汤里面下的番泻叶。你看他那指甲里全是细细的药沫子。你现在的当务之急是问问他到底是谁指使他下的药!”

    江玉随后便问:“谁指使你的?”

    “无人指使。”

    就在江玉想要对这张无比欠揍的脸再一次动粗的时候,文九成缓缓的走了过来。

    他很平静的说:“我猜是天宁医馆的人,对吗?”

    文九成才刚刚遭遇了门外百姓的指责与谩骂,整个人无神无韵。

    许倾奇怪于文九成的如此肯定:“文少爷,为何这么说?”

    文九成像是早就料到了般,过于理性的继续了刚才和许倾未曾说完的话。

    他说:“天宁医馆与我们利益相冲。已经做过一次这样的事情了。这就要从咱们医馆几个月前出的一场事故说起。我们医馆来了一位安胎的妇人,听郎中说是已经六个多月了。胎象尤其细弱。郎中下完了药方之后,后厨竟然将其他药方里面的藏红花随着安胎药一起熬了。”

    “怎么会这么不小心呢?”许倾追问。

    文九成却说:“是啊,你也觉得蹊跷了吧。妇人喝完之后,孩子没保住。人家来闹,也是应该的。当时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广善堂一时间都没人敢登门问诊。更巧的是,后厨熬药的伙计也走了一个,这不就是明摆着的事情了吗?从那之后,熬药的伙计都会愈加小心。没曾想,这次却出了这么大的事儿。”

    “可你为什么会这么肯定上次的事情与这次的泻药都是天宁医馆下的呢?”谢凛问文九成。

    文九成抿了抿唇,目光之中泛着无奈,微微的摇了摇头,并说:“医馆虽然是治病救人的地方,但是对于我们来说,本质上还是个生意罢了。广善堂是从我曾祖父那辈传下来的,传到了我父亲这辈儿才开始做大。之前的医馆都是由父亲一个人主理的。我们与和天宁医馆的关系,是以利相合,利尽而散,只是这散得有些不愉快。”

    “你们和天宁医馆应该是竞争关系才对,何来利益可言谈呢?”许倾问道。

    “我们这些开医馆的,最开始的时候这些药材小部分是自己种植采摘,一大部分都是从药商那里进货的,利很小的。后来做大之后,与天宁医馆的郝老板一同合伙在山上包下了一大片荒地去种植草药。这样一来的话,成本降低,草药的产量上去了之后,还有利可图,自己做药商。大概半年前,我父亲和郝老板要分道扬镳,起了冲突,分割不均。”

    “所以,在文老板和郝老板两个人一拍两散,两家医馆也从最开始的相安无事,到现在的针锋相对,那你父亲为什么不调和一下呢?”

    “现在山上的地已经大面积的分割了。属于我们的地盘儿在种我们自己的草药,郝老板的地盘儿我们也从不涉足。双方都挺不满的,主要是地变少了。父亲三个月之前就已经又出去找山地了的,如果有合适的就买下来,换个地方种植草药也是一样的。”说到了这里,文九成苦笑了下:

    “没曾想,父亲离家这几个月以来,广善堂交到了我的手里,都快要败光了。”

    接二连三的恶性事件,真的很摧残人心。

    许倾安慰他道:“这件事归根结底,确实与你没什么关系,是人为的恶行,怎么防都防不住的。就像是药渣里的人骨一样,要是有人成心要使坏的话,你也是没办法呢。”

    “是。宝儿哥,现在怎么办?广善堂现在能开门吗?”

    “这……”案件没有实质性进展,人骨不知是何来历,许倾自然是不建议开门营业的。

    但她机智的将这个问题转给了谢凛,:“王爷觉得现在能开门吗?”

    “当然不能。”谢凛的目光转投到了那个下药的伙计身上:“下泻药一事,本王可以暂且不论,往药渣里面放人骨这件事,也是你干的吧?”

    “没有!我没有!”

    确实是听不出此人话中真假,但是广善堂与天宁医馆的恩怨在先,不能完全的排除也是天宁医馆恶性竞争的可能性。

    即便扔人骨的不是这个人,也有可能是广善堂其他的人。这么多人一个一个的查,根本不可能。

    嫌疑目标最终指向了天宁医馆……

    谢凛最终发话了,对众人说:“既然现在怀疑是天宁医馆所为,抓到的这个人又拒口不答。不能排除天宁医馆与这些人骨没有关系之前,还是要去了解一下情况。”

    “殿下,那咱们现在就去吧。”

    文九成自是不能跟着去的,再怎么说他也是嫌疑人之一。

    谢凛的目光瞟向了站在一旁的许倾,生分别扭的说:“那就走吧?”

    许倾浅哼了一下,:“让文少爷一起呗,反正我们也不认识路,就当领路了!”

    “你到底懂不懂规矩?”谢凛眼看着就要发火了。

    文九成弱弱的说:“我可以给官爷们领路,天宁医馆搬了新址,我怕你们找不到。没事儿的我不进去也可以。我把你们送到了之后,官爷再派人把我送回来呗。”

    “看看人家,多好。”许倾还来劲儿了,基本上默许了文九成的领路,临走之前还不忘白了谢凛一眼。

    许倾这个大白眼的辐射范围,已经足足把江玉包含了进去,江玉极为不满的向谢凛告状:“殿下,你看她白楞我一眼!”

    “本王瞎?”谢凛认定了江玉是在火上浇油,更加郁闷了。

    大街上,许倾和文九成两人在前面走着,谢凛和江玉两个人离得老远跟着。

    “殿下,您怎么不快些步子走?”

    “本王看她闹心。”

    “那您怎么还这么专注的盯着?”

    “滚!”

    谢凛比之前更扎心了。

    江玉很费解的问:“殿下,您该不会又和她闹翻了吧?”

    自打遇上了这个女人,江玉发现谢凛多了个除不掉的天敌。

    谢凛反驳:“什么叫又?”

    “那她怎么平白无故的白楞咱们俩?属下又没惹她。”

    谢凛愁眉不展的慢步走着,尽量与许倾保持着安全距离,对江玉小声的说:“本王至今不知道因为什么。”

    “啊?”

    “就是说话的间隙,她就突然不高兴,心情郁结,竟还敢冲着本王发火,本王已经是百般的忍让了。”

    谢凛倒觉得自己无辜极了,至今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对此,江玉特别为谢凛鸣不平:“殿下已经如此忍让,为何她还要故意给您添堵呢?要属下说,当初就不该……”

    “行了!”谢凛狠狠的打了江玉一下子:“本王看你也挺会添堵的,解决问题一点也不行,制造问题你是第一。”

    见谢凛微怒着,江玉又关切的反问谢凛:“殿下,您能不能跟属下说说,您都跟她说了什么啊?冒犯了她?”

    “本王没有!”谢凛仔细回忆着已经忘得差不多了的事情,反复重复着脑海之中的景象,说给江玉听:

    “她说她冒充本王弟弟,本王不满,就问她怎么不说本王是她亲爹。她说我生不出她这么好的女儿。本王就说,跟她确实是生不出来,就怎么简单,本王真的得罪她了吗?”

    江玉第一个为殿下鸣不平,怒道:“那她有什么可生气的呢?”

    “不知道。”谢凛更加干脆。

    江玉本着为谢凛好的宗旨,认真分析着许倾气从何来,拿出了不把谢凛婚姻撕碎决不罢休的态度。

    “殿下,她肯定是觉得您不能生,借机嫌弃您呢。”

    “她还敢嫌弃本王?”谢凛怒火中烧,不可置信。

    “属下给您分析一下,她先嘲讽您,说您生不出像她这样的女儿。您说跟她确实生不出来,她就崩溃了。您跟她是夫妻,以后肯定要开枝散叶,结果您说您跟她生不出来。她就立马甩脸子不理您了。”

    “而且,殿下您之前就有些这样的传言,圣上都替您着急,该不会是许松亦真以为您是某方面有些问题,才把女儿嫁给您吧?”

    但凡江玉含糊一点,谢凛还能有点儿挽回的机会。

    这世间有一种差劲,是自己不知道自己有多差劲。

    一向意志坚定,容色冷俊孤傲的谢凛竟然在江玉的分析之下有了些许模糊的动摇。

    “能是因为这个?本王怎么觉得不是这么回事儿呢?”

    “您要是没记错她说的话,肯定是这么回事儿。但她实在是太过分了,怎么能如此轻易,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嫌弃您?”江玉说得跟真事儿一般。

    “是挺过分。”

    谢凛本来就不知道自己和许倾到底是哪句话谈崩了,脑子里一片空白茫然。

    奈何被江玉这么一说,竟然剑走偏锋的找到了其中缘由?

    谢凛俊色的眸光每每存着疑虑,都会被江玉眼中的坚定不移所击溃打败,不信都得信。

    江玉的存在,让谢凛本就对感情不灵光的脑子雪上加霜。

    倒数第一给倒数第二讲题,一个敢讲一个敢听……

    谢凛总是觉得许倾气不在此,却又不得不信江玉口中的说法,确实是有道理……

    她该不会是真以为自己不能生育吧?

    谢凛的想法在江玉的积极引导下已经彻底偏差了……

    谢凛忧心忡忡,目色沉郁,心里想的已经不只是置气这么简单的事情了。

    天宁医馆已经到了,文九成将他们三人送到了此处后,跟着谢凛的人又回去了。

    许倾早早的站在门口,背着手等着这两个多看一眼都会嫌弃的男人,拧着眉头语气有些不好:“王爷是不能快点吗?”

    “多等一会儿不可吗?你急什么急?”

    “我的天哪。”许倾是真来气,转头便先进去了。

    然而许倾越是这个样子,谢凛越觉得许倾很过分。

    他倒开始委屈了……

    广善堂的关门大吉,天宁医馆生意红火,蒸蒸日上。

    许倾观察到,有不少的人都是特地来此处开药,而且开的药也都是治腹泻的药。

    不管到了最后调查出来的结果是否是天宁医馆所为,但是天宁医馆确实是短期内最大的受益者。

    “属下就纳闷了,天宁医馆怎么会这么多人的?而且这里离着广善堂也并不是很近啊。”江玉十分不解的说。

    谢凛对此解释道:“方圆几里之内,大医馆估计只有这两家。在看病这件事,一般人比较倾向于口碑与权威,而并不是听信一些小医馆。”

    许倾非常认可谢凛的话,并继而说:“特别是当下,广善堂不花一文钱的祛暑汤出了问题,被骗了一次后,这些中招的百姓则会更加信任天宁医馆这种与广善堂对立的大医馆,而且花钱心安,这药材趁机多涨点价儿,真能大赚一笔。”

    江玉不信:“不会吧?”

    许倾走到了柜台前,略过了挤挤压压的排队,侧着身子简单的问了问止泻药的价格,:“伙计,五倍子什么价格?”

    “排队,排队,去后面排队抓药!”

    “我就是问问而已,不知道买不买得起呢。”

    “一两银子,一钱五倍子。”

    “肉豆蔻呢?”

    “半两银子。”

    这个价格,足以让一旁的江玉为之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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